就在當天下午,花崗巖少校就找到江禪機,送來了一套他要求的舊款軍服,尺碼也是他指定的,是她通過后勤的朋友找來的,她把他約出來之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把這身衣服扔給他就走了,這也代表了她內心矛盾而糾結的心情。
她隨著武裝直升機返回第43號試驗站之后,連見都沒見她一面,直接把她委派到外地執行任務,她覺得將軍是懷疑她跟江禪機他們有什么勾結而故意這么做——如果是以前的她,受了這樣的委屈,肯定會爆發出來,但這次她實在師出無名,因為她真的跟江禪機密謀了一些針對將軍的事情,既然如此,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倒要看看江禪機他們能不能找到將軍的破綻,就算江禪機他們最后是一場誤會,她提供一身舊軍服而已,再怎么樣也不至于上軍事法庭吧?
至于委派她調任外地的命令,她雖然不敢違抗,但可以拖延,至少要親眼看看結果再離開。
江禪機拿到舊軍服之后,立刻交給伊芙,按照昔拉的身形開始爆改,盡管昔拉能在一定程度上改變體型,但俄國男人普遍身高體壯,作為東亞女性的22號的先天不足無法靠后天完全彌補,就只能靠服裝來修飾體型了,在體型沒有大變化的前提下,令視覺上顯得高大。
伊芙在手工活兒這方面確實心靈手巧,跟變魔術差不多,僅靠目測和用手丈量就基本上掌握了昔拉的尺碼,用剪刀大刀闊斧地裁切,再用針線龍飛鳳舞地走線,很快就制作出了一件契合昔拉身材、又能顯高的軍服,但具體效果如何,只有帕辛科娃親眼看了才知道。
“奧羅拉,忍者那邊搞到帕辛科娃父親的照片沒?”他給奧羅拉打電話問道。
帕辛科娃父親的長相,只有昔拉知道一個大概,所以他們拜托忍者搞來他的相片,以便模仿得更像,現在軍服已經到位,他打電話催促相片。
奧羅拉的語氣很無奈,“不知道怎么回事,忍者大本營那邊已經找到了相片,但向我們這邊傳輸的過程中,數據突然中斷了,我們暫時還不清楚怎么回事。”
“是信號不好嗎?”他問。
“我們用的是衛星電話傳輸數據,雖然帶寬限制導致速度慢一些,但我們所處的位置周圍沒有遮擋,按理說不應該中斷的…現在連電話都打不出去了。”奧羅拉也很納悶,“可能是衛星本身出了故障吧,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稍等一會兒可能就修復了。”
無論是江禪機還是奧羅拉,都感覺這個故障來得有些太巧了,但商用衛星電話系統又不屬于俄國,所以可能真的是臨時故障吧,比如軟件升級之類的,倒是他們手里基于電信基站的普通手機暫時還能用,雖說一會兒有信號一會兒沒信號的。
“一張照片都沒傳過來么?”他問。
“目前只傳過來一兩張,我先給你發過去吧,數據傳輸暫時沒有恢復的跡象,其他的等恢復了再說。”她說。
手機連打電話都困難,傳輸數據就更是像老牛拉破車一樣,江禪機耐著性子足足等了好幾分鐘,終于傳過來一張發黃的照片,看樣子是從老檔案里找到并掃描數碼化的。
江禪機沒親眼見過帕辛科娃,倒是她父親拍照片時算得上英俊瀟灑,可能是軍服有觀感加成吧。
另一張照片也傳過來了,跟這張差別不大,不過問題是她父親在這兩張照片里太年輕了,可能是剛服役或者剛服役時不久時拍的,跟成家立業、生兒育女直至去世時的樣子肯定有所區別,如果能找到年紀更大一些時的照片就更好了,但無奈衛星電話中斷了,只能希望如奧羅拉所說,是衛星系統的臨時故障而已,過不了多久就能修復,到時候再把他距現在最近的照片發過來,最好是他的…遺像,帕辛科娃肯定對他遺像的面貌有最深的印象。
江禪機把這兩張照片連同手機一起交給昔拉,以便于她模仿帕辛科娃父親的容貌,這對于獲取了22號能力的她來說比較容易,麻煩的是昔拉沒有隨身帶著22號的那一堆化妝包,考慮到俄國男人年長之后一般會蓄須,帕辛科娃父親的胡須不好解決,伊芙就“借”了凱瑟琳一小截金發,細心減短之后又一根根粘在創可貼上,混了一些炭灰,粘到上唇之后差不多可以糊弄過去,這是個水磨工夫活兒,一般人還真沒這個耐心。
在她們忙碌的時候,江禪機實在幫不上忙,而這時馬里金娜打來了電話。
“喂?”她的聲音顯得很緊張,“你們還有多久能到這里?”
“按照路程估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一兩天就到了。”江禪機說道,“所以我們需要你幫忙告訴我們怎么繞開外圍的巡邏守衛。”
第43號試驗站外圍戒備森嚴,連忍者都無法潛入,江禪機雖然能隱身混進去,但他自己混進去也沒有意義。
“嗯,我盡量,但…”
馬里金娜這兩天就在試著“觀察”巡邏守衛的動向和規律,不過她發現了更簡單的辦法——“看到”并“猜到”了守衛的輪班表,只有交接班的時候有可能找到他們的漏洞,盡管如此,馬里金娜依然憂心忡忡,因為試驗站的防守實在太嚴密了,光是避開巡邏的守衛并不足以令他們安全地潛入,除了積雪這種天然的防護之外,各種聲光電的高科技偵測設備足以嚇退一切非武裝入侵者,而武裝入侵…更是天方夜譚。
“沒關系,你不用擔心別的,其他的東西我們會想辦法搞定,你只要告訴我,試驗站的保安室,或者說是他們的防守中樞所在的位置,還有試驗站的總電源開關。”他說道。
馬里金娜倒是知道這個,她不僅告訴了他保安室的位置,還口述了試驗站幾層的平面圖,當然僅限于她知道的,有些房間她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只能用空白代替。
“那個…試驗站的大部分人都很好,如果可以的話,請盡量不要傷害他們…”馬里金娜見他打聽得這么詳細,不禁替試驗站的人擔心起來,她在這里待了這么久,盡管周圍的人大部分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沒有交到任何一個朋友,但這里是她獲得第二次生命的地方,這里的每個人都是無辜的,尤其是在將軍本人的真相還未大白的情況下,如果任何一位試驗站成員因此而受傷,首要責任都要算在她的頭上。
“嗯,放心吧,我們知道,我打聽這些正是為了盡量不傷害無辜者。”
江禪機潦草地畫出了試驗站的結構圖,做到了心中有數,他打算悄悄隱身潛入,破壞掉試驗站的偵測設備和總電源,以及備用電源,令試驗站的能源陷入癱瘓狀態,無論多么高精尖的設備,如果沒了電,還不如一條狗。
只要試驗站失去電力來源,肯定會亂成一團,無論他們平時再怎么訓練也好,肯定想不到總電源和備用電源同時失效的情況,而這時其他人就可以趁虛而入。
江禪機也不想傷害無辜,試驗站的官兵全都只是在遵守帕辛科娃將軍的命令而已,但他沒辦法約束昔拉,如果遇到危險或者意外情況,昔拉肯定會辣手殺人,所以就要盡量杜絕一切意外情況。
他打算采用聲東擊西的戰術,在切斷電源之后,令試驗站的官兵以為有強敵入侵,這時讓奧羅拉她們的后隊從另一個方向佯攻,她們不會硬拼,但會把聲勢鬧得很大,只要試驗站的官兵一出來,她們立即后退,由奧羅拉負責用冰雹阻斷追擊——后隊的任務并不輕松,甚至比江禪機他們的前隊危險得多,她們要面對的是包括武裝直升機在內的現代軍事火力,還有試驗站里的超凡者軍人,而赤手空拳的她們能用的僅僅只是自己的能力,對方不知道她們僅是一群半大孩子,出手不會保留。
在奧羅拉她們把駐守力量引出來之后,江禪機他們則利用這個機會溜進去,從邏輯上講,作為試驗站首腦的帕辛科娃應該不會親自追出去,那么他們就有機會單獨面對帕辛科娃了,但如果萬一帕辛科娃親自追出去了,那奧羅拉她們的境況就會變得極度危險,不過好在有馬里金娜作為內應,她可以在行動開始之后,打電話告訴江禪機他們,將軍是否留在試驗站里,一旦將軍親自出馬,為了避免傷亡,保存有生力量,奧羅拉她們就只能有多遠跑多遠,但這終究是小概率事件。
至于見到將軍之后要怎么做,除了昔拉變貌變舊軍服來試探將軍的反應之外,剩下的全都得隨機應變。
這個計劃并不完美,存在不可避免的變數,但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好計劃了,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