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萬萬沒想到,惡魔其實就在自己身邊,直接距離不到一米的樣子,如果她知道了,很難想象她會是什么表情,江禪機跟她對話時也心虛得很,不時瞄一眼她手里的圣劍,生怕它又泛起紅光。
等凱瑟琳返里繼續休息,江禪機也回到自己的帳篷里。
“現在我要說出我的第二個愿望了。”他在心里對撒旦說道。
“這么快就決定好了第二個愿望?讓我猜猜,是不是告訴你父母的位置?”興許是漂流瓶里的血液被倒掉了,惡魔的語氣明顯輕松了很多,不用再受血液的折磨。
“你以為我會那么簡單的使用第二個愿望?你也許會告訴他們現在的位置,但等我到那里,他們已經未必在那里了,再說你的話也未必是真的…所以,我的第二個愿望是——協助我找到我的父母。”
“滑頭的臭蟲!我不喜歡這么模糊的愿望!”撒旦發牢騷道。
“你喜不喜歡和我無關,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好吧,我答應。”
“行,那說吧,你打算怎么協助我?”
“你不想問問你父母目前的狀況?難道你不想他們?”
“不想,我信不過你,你也不用想蠱惑我或者動搖我,我不在乎你說什么,只在乎你做什么,多余的廢話不用說。”他斷然拒絕。
他不相信撒旦有什么好心,它憑什么主動提供他父母的狀況,肯定是為了讓他著急、讓他方寸大亂,但它說的不一定真的,它這么說只是想達到它的目的,它雖然不能親自動手殺他,但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威脅他的生命,比如在他心神不定的時候誘惑他單獨前往極為危險的地方送死,這樣它就可以賴掉剩下的愿望而將他的靈魂得到。
撒旦沒想到他這么堅決,令它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完全派不上用場,又不能動手又不能花言巧語,這令它束手束腳,深感棘手。
“你的父母正在你們人類稱之為勘察加半島的某處,所以如果你想盡快找到他們,最好不要再浪費時間,現在就出發。”它說道,“我會給你指路的,跟著這些女生們行動只會浪費時間!”
“你想讓我跟她們分開?時機到了,我會跟她們分開的,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們也是在向北走,所以我們沒必要分開,其他人不好說,但我和兩位修女都要前往勘察加半島…對了,你知道昔拉嗎?這個問題不是我的愿望,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話,可以不用回答,不過你既然自稱為地獄之主、惡魔之王,不知道跟昔拉有沒有交情?”他利用它的傲慢問道。
他不會盡信撒旦的話,但如果它足夠聰明,就不會一句真話都沒用,想騙人的最佳方式是七分真三分假,所以即使它的話不可信,至少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可以試著從中提煉出可能屬于真話的那部分。
雖然撒旦也知道他是在旁敲側擊,但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它不吝于展示自己的博識。
“呵呵,瘋狂的昔拉,為什么要問起她?”
“你不知道嗎?昔拉也像你一樣被召喚到了這個世界,然后附身到我朋友的身上,現在我們就在追蹤她的足跡。”
“什么?我被關起來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撒旦詫異道。
“對啊,考慮到我們很可能與昔拉狹路相逢,所以我提前問問你,你跟昔拉有沒有交情,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你說是吧?如果你們有交情呢,我建議你趕緊勸她投降,否則連你都畏懼圣劍和光之天使,她若不懸崖勒馬,下場恐怕會很慘…”
“閉嘴!我才不怕那柄破劍!更不怕天使!只是因為我沒在最佳狀態而已!等我恢復到最佳狀態,我會把那柄破劍連同天使一起絞碎!”
“吹牛就省省吧,所以你到底跟昔拉有沒有交情?”他忽略了它的大話。
撒旦略微停頓,“昔拉是個瘋子,我不跟瘋子打交道…等下,你剛才說你們在向北走,在跟蹤昔拉?”
“對,有什么問題么?”
“讓我想想…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跟我們的相同的目的地。”
“啥?你是說她也要去勘察加半島?”江禪機不確定這是真話還是假話,但依然很吃驚。
“正是,因為…算了,告訴你也無妨,我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在勘察加半島上有一個女人,她要去殺了那個女人。”
“不會吧?”江禪機不信,“她萬里迢迢跑那么遠,只為了殺一個人?你可能不了解我那位朋友的能力,但我覺得,她想殺一個特定的人,根本不用那么麻煩,你不知道她一路上已經捅出多少簍子了,她手里已經死了不止一個人,如果她只想殺某個特定的人,為什么不直接去殺?”
“哼!我不知道你那位朋友的能力是什么,但無論她的能力是什么,想直接殺掉那個女人都難如登天,因為那個女人位高權重且手握重兵,尋常的超凡者連接近她都不可能,所以你那位朋友一路上制造的各種事件,在我想來不外乎是聲東擊西,將拱衛那個女人的兵力吸引出來,然后趁虛而入!”撒旦得意地說道。
江禪機:“??你說的那個女人,不會是帕辛科娃將軍吧?”
這次輪到撒旦大驚了,“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因為…北方位高權重且手握重兵的女人,除了帕辛科娃將軍之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了…難道真的是她?”
也許北方還有其他位高權重的女人,但江禪機孤陋寡聞,他只聽說過這一個人,還真被他猜對了。
他頭一次希望撒旦在信口開河,因為如果它不是在胡扯,那事情就大條了。
附身于22號的昔拉想暗殺帕辛科娃將軍?以忍者的身份?
這件事如果成真,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注定會在超凡者世界里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會徹底破壞各大勢力現有的均勢與格局,北方的戰士們絕不會容忍,一定會發動報復,到時候整個世界恐怕都要為之震顫了。
撒旦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得意忘形之下吐露太多,含糊地說道:“哼,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介凡人!是生是死又有什么關系?”
江禪機猜到了它的心理活動,恭維道:“連你堂堂的惡魔之王都知道帕辛科娃將軍的名字,看來她不止是一介凡人那么簡單。”
撒旦嘴硬道:“哼,她當然是一介凡人,只是稍微有那么一點特殊而已…說起來,她跟昔拉那個瘋子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高傲自大的瘋子!我很樂意看到她們狗咬狗!”
“她哪里特殊?是能力特殊嗎?但恕我直言,再特殊能有院牧長的能力特殊?”他繼續追問。
“凡人的能力再特殊,也不放在我的眼里!”
江禪機想了想,“聽你這語氣,你好像是見過她啊,以你地獄之主的身份,竟然屈尊紆貴去見一個凡人…”
撒旦沒有接話,江禪機只能繼續試著自己推測。
露西亞召喚出撒旦之后,可能使用一兩個超凡者血祭給予了撒旦一部分初始力量,當然也可能沒有,畢竟受害者不是隨時隨地都能找到的,但不論如何,撒旦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它本可以耐心等待露西亞給它找來受害者慢慢壯大它的力量,但是它沒有等待,而是急不可待地離開了,因為它察覺到彌賽亞已經降世,它要趁彌賽亞覺醒之前先殺掉這個它命中注定的克星,于是它四處尋找彌賽亞…
“帕辛科娃將軍,與彌賽亞有關?”這是他想出的最合理解釋,否則撒旦為什么會跑到勘察加半島且遇到了帕辛科娃將軍呢?
“哼,沒想到你這個蠢貨偶爾還有幾分小聰明。”撒旦繃不住了,既然他已經猜到,而且這并不難猜,那它繼續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你猜的很接近,但不完全正確,帕辛科娃并不是與彌賽亞有關——她認為自己就是彌賽亞!”
“啊?”
江禪機更是吃驚,帕辛科娃如果是彌賽亞的話,為什么撒旦沒有殺她,而是又跑去了紅葉學院?
“所以我說她是個瘋子!沒有哪個精神病人會認為自己是精神病,但古往今來,總有一些自大的蠢貨自封為圣人或者天子…自封為彌賽亞的,帕辛科娃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但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個假貨,因為真正的彌賽亞絕不會自封為彌賽亞!”撒旦的聲音里充滿了嘲弄與不屑。
江禪機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雖然對大部分人來說沒什么價值。
“昔拉是相信帕辛科娃就是彌賽亞,所以要去殺她?”他問道。
“哼,昔拉是瘋,但不是蠢,我不認為她不知道帕辛科娃是個冒牌貨,我從來不去揣摩瘋子的想法,但她大老遠跑來這種鬼地方,不是去殺帕辛科娃,難道還是想去跟帕辛科娃交朋友?”撒旦奚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