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心里已經存下22號可能會前往勘察加半島的預想,所以當他剛開始的時候聽說22號降落在海參崴時,就覺得有些怪,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否則就算勘察加半島沒有大型民用機場,也大可以飛到離那兒近的機場,為什么要降落在海參崴?
當然,22號的情況充滿未知,就連她被附身也是猜測,也許她根本沒被附身,只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玩失蹤,想來散散心而已,在沒有見到她之前,誰也無法斷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能理解這些忍者們面臨的壓力,盡管忍者內部已經有所改變,但來自上級的命令還是不容有失,上級讓她們跟蹤氣味,她們就不辭辛苦地跟蹤氣味,暫時沒去想氣味背后所可能隱藏的秘密。
他安慰道:“你們勞頓辛苦,百密一疏在所難免,我也只是旁觀者清,所以你們不用自責,不過我覺得與其被牽著鼻子走,不如試著想想22號這么做的理由——她想去共青城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去,而是先到海參崴再慢慢北上?”
11號和33號戴著面罩的臉龐發燒,她們認識到自己的失誤,但倉促間很難將思維轉換過來。
江禪機沒指望她們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如果誰能準確地給出答案,就意味著22號的謎團至少被破解了一大半,他提出這個問題只是想集思廣益。
“對了,你們覺得,22號她知不知道你們正在找她?”他問道。
“應該是知道的,我們不會允許任何一名同僚這么不明不白地失蹤,而且她一路改變容貌,大概也是在逃避我們的追蹤。”11號說道。
江禪機點頭,復又指著地圖說道:“但是她這個行進路線,先是降落到一個尖尖角角,然后沿著海岸線慢慢北上,這個路線本身就很適合圍追堵截,反而不利于匿蹤逃跑,你們不覺得嗎?”
11號重新審視地圖,這么一說還真是,22號的北上路線幾乎是在螺獅殼里做道場,也就是22號了,如果換成其他人,早就落網了。
“也許她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她既恨又無奈地說。
“你是說,她故意跟你們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江禪機不能否認這種可能,22號心思誰也猜不到。
但為什么偏偏是這里?這里有什么特殊的東西在吸引著22號。
就在江禪機跟兩名忍者交談的期間,遠處駛來三輛裝有防滑鏈的越野車,是奧羅拉她們遲來一步,她們過海關耽誤了一些時間。
“冷死了!我說老姐,你真的沒有雪上加霜嗎?”頂著一頭火紅頭發的蕾拉自從下飛機之后就開始抱怨。
“嫌冷你可以回去。”奧羅拉淡淡地回應,“有點兒出息好不好?你看看阿拉貝拉這樣的孩子都沒像怨婦似的不停發牢騷。”
“什么!你說我是怨婦?”蕾拉大怒,“她穿得跟棉花團差不多,當然不冷!”
蕾拉不想穿得太厚,影響自己的體型和動作靈敏度,自然就要忍受寒冷,而阿拉貝拉雖然還是穿著修女服,但修女服的底下是里三層外三層,不僅不冷,甚至有點兒熱,就是眼鏡總起霧比較煩心。
來自熱帶雨林的路易莎在歐洲學習時見過雪,但從來沒見過這么厚的雪,她不習慣這樣的寒冷,即使穿著羽絨服還被凍得膚色發白。
“這是什么?也是狗嗎?可以摸摸看么?”阿拉貝拉戴著眼鏡,好奇地注視著那幾條幼犬,她在飛機上見過了加文,但加文是成年犬,而且跟這幾條幼犬的品種不同,不同品種的狗之間的差別比人與狗的差別還要大。
幼犬的主人給予肯定的答復,但也提醒阿拉貝拉最好戴上手套,因為幼犬跟訓練過的成犬不一樣,它們有時候起了玩心,可能會玩耍般輕咬人,正常情況不會咬破皮膚,但她看阿拉貝拉的手太細嫩了,還是小心為好。
“乖乖的不要調皮”阿拉貝拉見這幾條幼犬太過活潑,人來瘋一樣,確實可能玩起來不知輕重,鄭重地警告它們一聲。
令它們的主人驚訝的是,這幾條頑劣不堪的幼犬像是能聽懂阿拉貝拉的話,頓時乖乖地坐下,連耳朵根都耷拉下來,極為順從的樣子。
“這才乖嘛。”阿拉貝拉沒戴手套就去摸摸它們的腦袋,還特別中意它們又軟又熱乎的耳朵,而它們就這么乖乖地任她摸。
它們的主人不禁汗顏,雖然她這幾天忙于帶它們追蹤氣味而疏于對它們的管教,但就算她全力管教也沒辦法讓它們這么聽話啊,畢竟它們正是玩心最重的年齡,而且阿拉貝拉對它們來說還是一個陌生人,難道狗也喜歡美少女?
其他人在上次見識過阿拉貝拉讓狂暴的巨熊安定下來的一幕,對這幾條幼犬的反應并不意外,她的能力對人有影響,但對動物的影響更顯著,以前大家總是把她像是籠中的金絲雀一樣保護起來,現在她能看到這個世界,她的能力未來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江禪機替她們做了介紹,11號對其他人明顯不如對江禪機那么上心,也就多看了幾眼奧羅拉和凱瑟琳。
他見11號面罩v型開口下的眼睛還在尋找著什么,就指了指天上,“在找米雪?”
11號和30號同時抬頭,看到米雪悄無聲息地懸停在緩緩飄落的雪花間,流光映雪,由六翼縮水成的雙翼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們聽說過米雪這位當世第一人的厲害,尤其是阿勒山一人滅一軍的那一役,早已經傳得越來越邪乎。
江禪機把他們剛才討論的問題講給其他人,請大家都幫忙參謀意見。
“能不能知道,22號在從海參崴到共青城之間的行程?她在哪里停留了?停留期間做了什么?”羅恩問道。
“我們根據氣味大致描繪出了她的路線,但具體到在哪里停留了多久,這個很難講,氣味無法告訴我們這些信息。”盡管是羅恩提的問,但11號還是對江禪機說話。
羅恩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好在他心胸寬廣,并不介意。
想想也是,氣味只能告訴她們22號到過哪里,但她停留了多久誰能知道呢?也許逐一排查監控可以得知部分信息,但22號一直在變換容貌、一直在行進,那個工作量太大了。
不過羅恩這個問題還是令大家受到啟發,江禪機換了個思路,問道:“那么,她這條行進路線的附近,這幾天是否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
“特別的事是指什么?”11號問。
“比如…有沒有人非正常死亡?”
“這個…容我查一下。”
11號拿出手機,在忍者內部網絡里提出要求,由負責技術的后勤人員入侵本地警方的數據庫來調閱檔案。
過了一會兒,她對著手機屏幕念道:“五日之內,海參崴發生七起暴力傷人案件,共有三人死亡,兩人受傷;共青城發生五起暴力傷人案件,共有四人死亡。”
“其中有沒有…疑似是超凡者所為的事件?”他又問。
“案件都在調查中,但從警方對現場勘察的卷宗來看…似乎都是普通的刑事案件。”11號答道。
“有沒有人失蹤?”奧羅拉開口問道。
“失蹤…”11號哂然,“每天都有人失蹤,尤其是這種衰敗的邊境重工業城市。”
調查似乎是陷入了死結,大家明明感覺到離線索不太遠了,但就是始終差那么一截,現在他們只能死咬一點,就是22號一定在這幾天做過什么,否則她應該早就抵達共青城了,甚至已經走得更遠。
由于殺戮天使昔拉的陰影揮之不去,大家也傾向于往死亡和失蹤的方面去想,否則22號在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還能做什么呢?
江禪機努力回憶22號在地下室里發生的邪惡儀式,尤其是露西亞將受傷的27號放在五芒星的凹槽之內,他隱約像是抓到了什么。
“如果22號是被附身了,她應該對普通人沒興趣…這幾天,這附近有沒有超凡者失蹤或者死亡?”他問。
“抱歉我不太清楚。”11號搖頭,“我們之前沒有在這里部署忍者,這種衰敗的地區沒有價值。”
忍者學院在這里沒人,紅葉學院、隱修院、巫術部族就更不可能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部署人手,那么如果這里有超凡者,就只可能有兩類人,一是極北地區的戰士,二是…沒有參加任何組織的自由超凡者。
想打聽消息,就應該找消息最靈通的人士打聽,除了忍者以外,這類人往往喜歡聚集在…
“話說,這附近有黑市酒吧么?”他問。
“有,海參崴就有一家。”11號遲疑地說道,“由于國境線那一側做不了的某些生意在這一側可以做,所以那也是附近最大的一家黑市酒吧,但是我們…”
“沒關系,我來想辦法找人帶我們進去。”江禪機拿出手機,這是通往線索的最后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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