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藥?”
江禪機以為自己聽錯了,堂堂幕后主使的打手,竟然特意跑到藥店去撬鎖偷藥?這太掉份了吧?
當聽說死者的致命傷與拓真的致命傷幾乎一模一樣時,他們就猜到動手者八成就是9,也就是另一個銀人,如果是9的話,撬鎖不成問題,問題在于為何要去偷藥?
偷藥的話,最容易聯想到的就那些毒蟲,他們想用管制藥物來滿足自己身體的渴求,既買不起又拿不到處方,只能砸藥房搶藥或者偷藥,而且治療精神紊亂的藥物也挺符合這個特征。
難道9或者9的幕后主使是個毒蟲?
沒聽說過哪個毒蟲可以辦成大事的,江禪機傾向于不是。
于娜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8,說道“那個人已經盡量隱匿身形了,但一路上想躲過所有監控攝像頭終歸不可能,被一些攝像頭拍到了她的行蹤,她確實進入藥房然后離開,事后經過查驗,發現少了治療精神問題的藥物。”
“難道幕后主使是個瘋子?不對,瘋子一般不會認為自己是瘋子,更不可能給自己抓藥…”江禪機愈發疑惑。
“這個問題等找到那個人應該就知道了。”于娜說道,“通過監控可以找到對方的大概落腳地點,但具體位置還需要到附近尋找,只能希望對方尚未離開吧——好消息是鑒于已經知道了8的長相,對方想坐飛機或者高鐵離開比較困難,一旦對方進入機場或者火車站就會被發現。”
江禪機點頭表示了解。
8沉默著沒有出聲,她頭上還纏著繃帶,暫時沒把鎵箱給她。
路還很遠,于娜又從后視鏡看了看今晚沒有隱身但還戴著面具的15號,問道“優奈這幾天怎么樣了?上學還習慣么?”
江禪機答道“在課程上遇到一些困難。”
“這我猜到了,看著就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交到朋友了嗎?”于娜又問。
江禪機心說這不是罵自己么?難道整過容的于娜已經忘了自己以前也是那張臉?
“交到了,她應該已經融入了校園生活,您不用擔心。”
“我沒擔心,好歹是我給她出的學費,那可是一大筆錢,總得物有所值才行。”她像是在為自己的提問而解釋。
江禪機越想越有意思,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分別進入了紅葉學院、忍者學院和黑市聯盟,簡直就是現代版的老子一氣化三清。
“對了,你說的那件事,我也幫你打聽過了。”于娜大概是不想表現得對優奈太過關心,又換了個話題,“關于你說的那種‘地獄’,朋友們眾說紛紜,談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傳聞,不過仔細推敲之后,絕大部分傳聞并不符合你的意思,所以很遺憾。”
“沒事,主要是我說得太模糊,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您能有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江禪機本來就沒有過多指望,能夠接受這一結果。
“主要問題在于,你說類似于西方的地獄,然而西方地獄是什么樣子,似乎很難說得清。”于娜解釋道,“我的朋友之中也有一些信教者,當然肯定跟隱修院的修女們沒法比,因此說的不一定對,她們說西方的地獄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并不像東方的地獄那樣,有忘川水、奈何橋、鬼門關、閻王殿這些一說起來就能在腦海里浮現出形象的東西,甚至能從中衍生出愛情故事和少年熱血,但西方的地獄沒有這些,所以你說西方的地獄,這就…很難辦了。”
江禪機如夢方醒,就連他都沒有意識到,西方人經常張口閉嘴的“下地獄去吧”的口頭禪,但如果讓他們描述出地獄是什么樣子,十個里至少有九個半會詞窮,他請于娜幫忙打聽類似于西方地獄的地方,這實在是強人所難了。
東方對天庭和地獄的描述都很形象而具體,流傳著諸多膾炙人口的故事,連幾歲的小孩子都從影視劇中得到了明確的概念,而西方的電影工業那么發達,卻幾乎從來不拍關于天堂或者地獄的電影,大概就是因為沒人知道天堂或者地獄到底是什么樣子,無論特效師和美工把場景布置成什么樣子,估計都被大部分人罵得狗血淋頭。
于娜繼續說道“圣經里對地獄唯一尚算具體的描述只有一句話地獄這炙熱而火紅的地方,流淌的熔巖為河,燦黃的燃燒石為山。”
江禪機正在認真聽,等了幾秒發現于娜不說了,忍不住問道“沒了?”
“沒了,就這一句。”
“這一句也太短了…熔巖我知道,燃燒石是啥?”
“可能是硫磺吧,這就是惡魔出現時總伴隨著硫磺味道的原因。”于娜說道,“關于這點,你最好是去問院牧長或者修女。”
江禪機心說,問她們關于天堂的事,她們肯定講經布道般滔滔不絕,但如果問她們地獄的事,還追問得特別詳細,她們大概不會高興。
“能確定的是,地獄應該是一個炙熱的囚牢,惡魔們時時刻刻用烈焰炙烤著有罪者的靈魂,陽光照不到那里,唯一的光源只有熔巖暗紅色的火光。”于娜說道,“想到什么了么?我感覺這像是…地下的熔巖湖吧。”
“熔巖湖…等下。”江禪機努力回憶了一下,“院牧長好像說過,《啟示錄》的第幾章第幾節里說,那迷惑他們的魔鬼被扔在硫磺的火湖里,就是獸和假先知所在的地方。他們必晝夜受痛苦,直到永永遠遠…這硫磺的火湖是不是就是熔巖湖?”
“差不多吧,神話傳說不能太過較真。”于娜點頭,“如果你確定你要找的是西方的地獄,那就應該是某處地下的熔巖湖——地表的熔巖湖倒是有一些,往往分布在火山口里,但地下的熔巖湖…我的朋友們也算是見過識廣了,去過這種地方的一個人都沒有。”
江禪機笑了笑,全世界去過這種地方的人大概都沒幾個。
“如果是人類能夠接近的地下熔巖湖,就要排除那些地下幾百公里深的熔巖湖,只能是淺層熔巖湖,這就意味著要去火山活動頻繁的地區尋找。”
“火山活動…”江禪機側頭看了看15號,說到火山活動,第一反應就是島國了吧,不過島國能算是北方嗎?
“北方的火山活動頻繁的地區,我只能想到勘察加半島,那里的火山數量超過三百座,極為荒涼,連公路都不通,人口稀少,主要出行方式是小型飛機,冬天能冷到零下50度,大部分動物都活不下去,而且離那些極北之地的戰士們駐守的地方不遠。”
江禪機還覺得父母真可能去了那里,因為那種鬼地方很適合躲債…不過至少有了一個目標,總比兩眼一抹黑地瞎找要好。
“那么冷的地方,那些戰士們為什么要待在那里?”他納悶地問道,“北方國土那么大,隨便把哪里當成駐地都可以吧,那種地方又荒涼交通又不便,怎么看都像是被流放的。”
于娜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沒有聽過相關傳聞,北方那些戰士們很神秘,神秘程度不亞于巫術部族,平時深居簡出,但跟巫術部族不同的是,后者是過著原始的生活并且沒有改變的意思,而前者并不那么閉塞,也不是自我放逐,她們甚至有自己的軍用機場,至于為什么選擇那里作為駐地…這個你可能得問忍者了。”
不等江禪機問,15號上車以來第一次開口道“不知道,那邊有天然的屏障,忍者也很難接近。”
“啥天然屏障?”江禪機問道。
“雪。”15號簡單地回答,“我們可以隱身但沒有踏雪無痕的本事,你剛才也聽到了,那邊出行都用小型飛機,營地周圍覆蓋著白雪,平時不需要走車也不需要走人,一旦雪上有腳印出現,營地里的瞭望塔就會發現,踩雪也會發出咯吱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會被營地周圍的拾音器捕捉到,另外她們的軍靴鞋底有特殊的暗記,踩雪留下的腳印她們一眼就能認出來。”
“呃…好吧,果然是天然的屏障,越簡單越有效。”江禪機恍然,“你們還真去過啊!”
如果不是曾經試圖滲透那片營地,發現不行之后才知難而退,又怎么可能知道得這么詳細,防火防盜防忍者,這話真是一點兒不假。
15號沒有否認,補充道“沒人喜歡那么天寒地凍的苦寒之地,我們推測,她們違背人性選擇那里駐扎是想看守著什么,具體情況不清楚,如果一會兒宗主大人也來,你可以當面問問她,也許她知道更多的東西也說不定,但不要抱太高的期望就是了。”
“看守著地獄入口?”于娜半開玩笑地說道。
江禪機陪笑幾聲,心里卻沒笑,自從經歷那些越來越離奇的事,無論再怎么邪門的事他都不敢斷言說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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