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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筆記

  聽到c9是在看守一個人,江禪機立刻聯想到另一個像優奈這么可憐的女生從出生就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牢房里,可能一眼都沒有看到過外面的世界,就像一只被關在籠中的金絲雀,光是想想就令人心疼。

  優奈看過外面的世界,因為她是特殊的,她畢竟是拓真在血緣意義上的親人,在她小時候,拓真對她的培養方式與15號的培養方式大概沒有區別,如果不是后來出了問題,說不定優奈也會作為臥底而被派到其他的超凡者組織…說不定就是紅葉學院或者隱修院。

  直到慢慢長大,優奈與15號在性格方面顯露出越來越大的差異,兩人的性格走向南轅北轍,這可能令拓真困惑而惱火,惱火的是,優奈與15號的出生和成長環境明明差不多,為什么性格卻有這么大的差別?

  其實這種差異也很正常,人的心理太復雜了,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心情下看到同一件事,都會產生不同的感受,形成不同的記憶,進而影響性格的轉變。

  “你說的被c9看守的那個人,也是像優奈那樣被關在一座建筑的地下室里?”他問道。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也沒去過。”銀人搖頭,“那人是c9負責看守的,跟我無關,但我知道不是在這個國家。”

  她的意思大概是,拓真對手下這些打手們的職責安排都明確而獨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職責,互不干涉。

  “不在這個國家?現在c9到這里來了,豈不是沒人看守那個女生了?”江禪機問道,“還是說換成另一個c7或者c6之類的人來看守她?”

  銀人同樣很困惑,“我不知道,c9不應該擅離職守才對…還有,不是‘她’。”

  江禪機一愣,“什么不是她?”

  “不是‘她’,應該是‘他’。”銀人解釋道,“我雖然沒有見過那個人,但主人…拓真有時候會審查給那個人準備的生活用品,然后進行調整,那些生活用品不像是給女生用的。”

  “啊?拓真連生活用品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親自管?優奈的生活用品也是這樣?”江禪機心說怪不得拓真尸檢的時候發現他的身體狀況挺糟糕的,這管得也太寬了吧?這么下去不是早晚要活活累死?

  另外,如果優奈的每一件生活用品都是拓真選出來的,想想還有點兒惡心。

  “不是。”銀人立刻否定,“我只見過拓真給那個人調整生活用品清單。”

  “那你是怎么從生活用品里知道那是個男的?”他好奇地問道。

  “很多細節,比如維生素片用的是男士維生素,后來還增加了適合男性使用的健身器材。”銀人說道,“其他的一時想不起來了。”

  這些還都是她這兩天絞盡腦汁才回憶起來的,她以前幾乎從來不會動腦子,也不需要她特意去記什么東西,不是機器人,勝似機器人,現在什么都要靠她自己。

  江禪機越聽越新鮮,他在優奈所在地下室可沒看到健身器材之類的東西,這是明顯的差別待遇啊,優奈好歹是拓真名義上的血緣親人,結果受到的待遇還不如這個神秘人物。

  優質的維生素片肯定要分男女,因為男性和女性容易缺乏的維生素種類不太一樣。

  這又是精心挑選的維生素又是健身器材的,拓真對那個男性的身體健康真是超乎尋常的關心啊,令江禪機都有些想歪了,如果不是拓真是一個有野心的工作狂,他甚至可能覺得拓真是不是金屋藏嬌養了個之類的…

  被關著的這個男性肯定有非同尋常的重要身份,拓真沒有任何傷害這個人的意思,相反對這個人呵護有加,從飲食平衡到體育鍛煉,簡直呵護得有些過頭,到了令人惡心的程度…拓真是有多關心那個人的身體健康?

  江禪機的第一感覺是,這個人會不會某個超級牛叉大人物的克隆體?某國總統、首相、世界首富之類的?聽著似乎很有可能,但結合拓真這個人的性格來分析,又不太能說得通。

  拓真是那種目空一切的人,他都敢捅忍者學院的馬蜂窩,那些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總統會放在他眼里么?至于世界首富他更不會在意,從15號和宗主的情報來看,他是想建立世界新秩序,什么總統首富全都是待割的韭菜而已。

  那這個被他呵護有加的男性到底是什么身份?

  江禪機一時之間實在想不明白,銀人也一時想不到更多的細節,于是他問道:“這件事先放在一邊,你以后想到什么更多的可以直接告訴我…關于拓真,還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沒?”

  他發現她又沒詞了,提示道:“比如生活習慣之類的,或者他死之前做過什么特別的事沒有?我說的生活習慣是除了吃喝拉撒、睡覺、罵人、做科研之外,每天都會做或者隔三差五就會做的事。”

  銀人出神地想了想,把拓真每天從早到晚的活動理了理,說道:“寫日記算不算?”

  “寫日記?當然算!”江禪機頓時提起了精神,“他還寫日記?日記在哪?”

  如果能得到拓真的日記,很多疑問就迎刃而解。

  據銀人回憶,拓真有寫日記的習慣,他的日記大部分是在記錄科研進展,只有少部分是在記錄其他的事,畢竟他幾乎事必躬親,事情太多,就算他腦子很好使,也難免掛一漏萬,所以他會寫日記,每天寫完之后還會瀏覽前幾天的日記內容,從而安排第二天的日程,避免日程沖突。

  當然就連銀人也不知道,拓真以前的腦子確實很好使,記憶力也很好,否則也不可能成為小有名氣的青年俊杰,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人類無法違逆自然界的客觀規律,他除了記憶力比年輕時有所衰退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高血壓、焦慮、每天大起大落的情緒都加速了他記憶力的衰退,再加上他事務繁多,光靠腦子來記是不行的。

  在他年輕求學時,就有記課堂筆記的習慣,伴隨他一直度過中學、大學、研究院的時光,所以他自覺記憶力衰退之后,除了無能狂怒之外,沒辦法只得重拾記筆記的習慣。

  他不是用紙筆寫日記,寫在紙上的日記一是不方便保存和查閱,二是容易泄露,而是在手機或者電腦上寫日記。

  江禪機聽到這里不禁納悶,那家整容機構里能找到的拓真的遺物全都被警方取走了,包括手機、電腦和服務器,警方那邊請技術專家進行了初步的分析,并沒有找到類似日記的東西,否則肯定會告知紅葉學院了。

  銀人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拓真肯定寫了日記,要么日記存在手機和電腦里極為隱秘的位置,要么…就是他為了防止手機遺失或者被竊導致的泄密,并沒有將日記存在本地,而是在線寫日記,并且遠程保存在某個app里、電腦里或者服務器里。

  警方沒在拓真手機里發現這類app,也許他謹慎到每天下載app,登錄之后寫完就把app刪除的程度,或者他干脆用手機或者電腦瀏覽器遠程登錄某個服務器,寫完之后退出并清空瀏覽記錄。

  銀人知道拓真寫日記,但從來不敢多問,更不可能知道日記的保存位置和內容,不過這依然是個很有用的信息。

  如果拓真每天寫日記,把每天發生的事記錄下來,那么就可以解釋為何會有第三者知道拓真與凱瑟琳之間的事了,那人肯定是破解了拓真的日記密碼,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拓真的動向了如指掌。

  江禪機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他解開了情報泄露之謎,在于娜面前終于不用靠口頭保證來替自己或者同伴們辯護了,雖然沒有物證,但至少有銀人當人證。

  不過拓真對日記保護得如此小心,又怎么會被別人知道了呢?別人就算知道了,又怎么破解的密碼?

  拓真是科學家,不是數碼小白,不會設置123456或者姓名生日之類的簡單密碼,他的密碼即使可以無限次試錯,估計也要超級計算機才能破解出來,更何況很多app和服務器都是限制密碼錯誤的次數,錯誤次數過多,要么幾小時后再試,要么直接把登錄ID給鎖了。

  因此,無論那個人是怎么破解拓真的密碼,至少絕不會是猜出來的。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拓真有寫日記的習慣?”江禪機又問。

  “我不清楚。”銀人答道:“據我所知是沒有。”

  “那么…拓真是否還有上級?”

  “上級?”銀人愣了愣,仿佛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對,就是別人給拓真下命令的,或者至少跟拓真是平級,拓真說話時不會太囂張的那種也可以。”他解釋道。

  她努力想了想,“據我所知,沒有符合你描述的這兩種情況。”

  好吧,看來拓真跟誰講話都是這么頤指氣使,這樣的態度得多遭人記恨,得罪了不知多少人,想殺他的人估計能組成一個排。

  江禪機有些懷疑被c9看守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拓真的上級,但上級怎么可能被關著,而且銀人也否定了這種可能。

  “其他值得一提的事情還有沒有?”他問。

  她又想了想,“拓真好像便秘,每次上廁所的時間都特別久,而且從廁所出來后會很生氣。”

  “…這種不算。”江禪機無語,“他挑食或者拉稀之類的也不算。”

  “我暫時想不到別的了。”她的神情閃過一絲畏縮,這是她的條件反射,每次她的回答令拓真不滿意的時候,她就知道又要挨打挨罵,不過片刻之后她想起來,眼前這個人不是拓真,拓真已經死了。

  “好吧,等你想起更多的再說,關于日記的這件事很有價值,多謝,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江禪機向她點點頭,“我去跟其他人溝通一下,你繼續休息吧…”

  他瞄了一眼她的手銬,“手銬…我是很想給你摘了,但這里是醫院,很多手無寸鐵的醫護人員在這里,雖然我相信你的合作誠意,但別人未必,所以…麻煩你暫且忍一忍,等你養好傷可以出院的時候,一定會給你摘掉。”

  銀人忙道:“我…我有一個請求,如果你們找到幕后主使者的所在,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這個…原則上沒什么問題,但到時候如果你頭上的傷還沒好怎么辦?”

  等確定了幕后主使者的所在位置,除了江禪機之外,宗主、于娜她們肯定也會第一時間趕過去,即使帶上銀人,也不怕她搞出什么幺蛾子。

  “沒關系,如果可以給我一些鎵,我可以比照自己的臉型和頭型塑造一個頭盔,不會令骨折的地方移位。”她說道。

  現在她臉上的繃帶和頸后的固定裝置都是為了防止她翻身亂動導致面部骨折的地方錯位,不過以她的能力,如果塑造一個形狀完全貼合臉部與頭部的頭盔,好像效果更好,而且即使翻身或者碰到硬物也沒事。

  江禪機稍加考慮,“這個我覺得問題不大,但現在肯定不能給你,你多擔待一下。”

  銀人除了拓真之外,幾乎不跟任何人講話,拓真跟她講話也從不會這樣客氣,令她很不習慣,渾身不自在,她根本不適應正常的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江禪機正在離開病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駐足轉身說道:“差點兒忘了,你臉上的傷…當時我情急之下,下手重了一些,抱歉。”

  他要不說這事,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受的傷,腦震蕩太過嚴重,挨拳頭之前的事她只有很模糊的印象。

  她不知說什么好,當時她可是一心要殺了他,雙方性命相搏,他在反擊中把她打傷,這又算得了什么?起碼還留了她一條命。

  江禪機見她眼神游移,一副困窘不安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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