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醫生,您好,又見面了。”
來到校醫院,凱瑟琳向路惟靜致意道。
“你們好。”路惟靜揣著白大褂的兜,“我已經得到了學院長的通知,來,我領你們去迦梨的病房。”
“如此有勞了。”
凱瑟琳她們跟在路惟靜身后,不時打量幾眼這棟名為醫院實則豪華幽靜得如同療養院的建筑,不過作為將身心都奉獻給神的修女,她們的心里并未生出多少波瀾。
來到三樓的特護病房前,路惟靜推開病房門,“請進吧。”
“路醫生,可否給我們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凱瑟琳微笑道。
路惟靜猶豫了一下,現在還未將迦梨移交給隱修院,其實不應該讓她們單獨相處,不過她覺得凱瑟琳她們應該不至于在紅葉學院校內挑起事端,便點頭答應,讓她們進去,自己留在病房外。
迦梨聽到病房門打開的動靜,撩起眼皮,看到凱瑟琳她們走進來。
“呵就是你們這幾個乳臭未干小毛孩子要把我帶走?”她不屑地審視著她們,“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凱瑟琳收斂了笑容,臉上的表情冰冷得就仿佛雕像,站在病床前盯著迦梨的臉。
“你就是迦梨?”
“你又是誰?”迦梨不客氣地反問。
“我叫凱瑟琳,你最好記住這個名字。”
“凱瑟琳。”迦梨冷笑,“一旦我恢復自由,首先就拿你的人頭祭天,以懲治你的不敬之罪!”
凱瑟琳伏低身體,將嘴湊到迦梨的耳邊,低語道:“你想逃跑?太好了!你趕緊想想,要怎么逃跑。”
迦梨一愣,她以為她們會警告她不要逃跑,這是怎么回事?
凱瑟琳冷冰冰地說道:“我對你有很高的期待,幫咱們兩個省省事,在路上想辦法逃跑,然后我會在阻止你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殺了你,反正你到了阿勒山之后也是死路一條,我不想看到骯臟的你踏足圣地。”
剛才學院長建議指派老師護送的時候,凱瑟琳理解并且感謝學院長的關心,這不是虛假的客套,她也知道迦梨肯定會試圖逃跑,但學院長猜不到的是,凱瑟琳其實很希望迦梨嘗試逃跑,那樣她就能當場格殺迦梨了。
盡管如此,她不愿見到迦梨在飛機上鬧事,而是打算等飛機降落后,在從機場到阿勒山的途中故意放松對迦梨的束縛,給迦梨逃跑的機會。
飛機上出事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她同意學院長制作特殊輪椅的建議。
說完之后,凱瑟琳直起腰,當她轉身面對窗戶時,臉上已重新掛上微笑,向窗外打了個手勢。
路惟靜一直站在病房窗外觀看,她看到凱瑟琳彎腰,像是在對迦梨說什么悄悄話,但不方便詢問,于是為她們開門。
“路醫生,謝謝您的大度通融,我們已經沒事了。”凱瑟琳說道。
“這么快…”路惟靜看了一眼迦梨,意外地發現迦梨竟然安靜下來,一直在盯著凱瑟琳的背影若有所思。
凱瑟琳微笑,“是呀,見一面就可以了,順便警告她不要癡心妄想打算逃跑。”
“哦,那接下來…”
路惟靜的話剛說到一半,一道巨大的黑影飛快地窗外掠過,伴隨而來的還有迅猛的勁風,從敞開通風的窗戶里席卷而入。
凱瑟琳她們一驚,以為是有怪物或者敵人襲擊,本能地想自衛,凱瑟琳已經抬起一只手置于腦后,想握住劍柄,卻握了個空,旋即想到今天過來時沒帶著武器。
她們的修女服很適合隱藏武器,比如凱瑟琳的十字劍,她將它豎直地背在身后,寬大的劍格正好與她的雙肩平齊,位于肩胛骨稍下的位置,而劍柄則藏在她耷拉在腦后的兜帽里,長裙般的修女服將劍身完美地遮蓋住,除了坐下的時候會有問題之外,平時從外面很難看出修女服里藏著武器。
今天她們是來做客的,帶著武器不方便落座,所以她空手而來。
“別緊張,剛才飛過去的是飛馬弗麗嘉。”路惟靜安慰道,“本校的馬場就在旁邊,每天姜嬋姬那孩子遛馬時,弗麗嘉都會像這樣從樓頂上飛過,一來一回,剛才那是它飛回來了。”
修女們這才放松下來,不是她們神經過敏,而是剛才那陰影掠過的聲勢太過駭人。
“你們不是見過姜嬋姬么?就是那天領你們去學院長辦公室的那個高高瘦瘦的女生。”路惟靜比劃了一下江禪機的身高。
“我記得她。”凱瑟琳舒了一口氣,“我們聽說過飛馬,但沒想到…居然這么厲害。”
在她們的想象中,飛馬無非是一匹馬安上了一對翅膀,就像教堂里的天使壁畫里的翅膀,壁畫里的翅膀跟人物比例雖然看著很協調,但實際上那樣的翅膀太小了,真要安在人的身體上,人是飛不起來的,升力不夠,真正能飛起來的翅膀比人的身體要大得多,何況是能讓馬飛起來的翅膀。
“如果沒別的事,不妨過去看看,近距離看看弗麗嘉,順便讓姜嬋姬送你們出去,省了我送你們出去了。”路惟靜建議道。
凱瑟琳與修女們彼此交換視線,她們可以對塵世俗物不放在心上,但飛馬已經可以算是神話中的生物來到了現實,即使是她們也難耐好奇。
“好的,路醫生,您說得有道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身入寶山,豈可空回?我們也正想近距離看看飛馬。”凱瑟琳笑道,“那我們先告辭了。”
“嗯,玩得開心一些。”
路惟靜目送她們離開,走到迦梨的病床前,嚴肅地問道:“凱瑟琳剛才跟你講了些什么?”
并非是她不相信凱瑟琳,實在是事關重大,她不敢掉以輕心。
迦梨回過神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啊,或許是警告我不要逃跑吧,不過這個女人,倒是一個令我意外的狠角色啊。”
迦梨不知道凱瑟琳剛才的威脅有幾分是真的,有可能凱瑟琳真是那么打算的,也可能是凱瑟琳故意嚇唬她,讓她打消逃跑的念頭,但至少有一點她和凱瑟琳達成了共識,凱瑟琳不想看到她踏足阿勒山,她又何嘗想站在審判臺上接受異教徒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