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
“該死的阿修羅王!全都給我死!死!死!死!”
在北山的樹林里,半山腰處配電站的位置,樹林里金光閃爍,每一道金光亮起時,就會有一株大樹被攔腰斬斷,甚至被斬成幾截。
梵語的咒罵聲不絕于耳,不過本市能聽懂正宗梵語的大概不足十人。
迦梨手持金刀,狀若瘋虎般地劈砍周圍的一切物體,不論是樹木、石頭還是落葉,或者其他什么東西,只要接觸到她的金刀,全都被摧枯拉朽般斬斷。
不過,雖然她的神態瘋狂,動作卻快而不亂,刀隨身轉,華麗的紅色紗麗鼓著風獵獵飄揚。
她動作太快了,已經看不清她的樣子,白色的皮膚、黑色的頭發、閃爍的金刀和紅色的紗麗混合成一道異彩的旋風,將卷入其中的一切全都切碎。
如此具有毀滅性的刀舞,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濕婆之舞。
她所有的關節都異常柔軟,能做出普通人做不出來的舞蹈動作,對她來說,身前身后360度都沒有攻擊和防守的死角。
等迦梨停下來時,她所站在那片位置已經沒有一棵還站著的樹了,無論大小粗細,全都變成木柴,交錯地橫倒在地,樹倒下時掉落的樹葉也全都一分為二。
她把每棵樹都想象成江禪機,樹干上的疤痕就像是他的臉,被她的想象異化過的臉,結合了阿修羅一族的特征,異常的妖艷俊美。
在婆羅門神話里,阿修羅一族男性極丑,女性極美,迦梨認為江禪機是女性,所有才會有這樣的想象。
每次金刀把他的臉劈碎,她心中都會產生復仇的快感,但轉眼看到其他樹,又從其他樹上看到了他的臉,于是她再劈…
她體力充沛,長時間的刀舞只是稍微有些氣喘而已,她還沒有發泄完胸中的狂怒,想斬斷更多。
這些樹,就像是傳說中每滴血落到地上都會復制另一個自己的惡魔,怎么斬也斬不完,就算她把這座山的樹全斬斷,世界上還有無窮無盡的樹。
在傳說里,迦梨女神飲盡了惡魔的血,令它無法自我復制,才終于成功地殺死了惡魔,但是她寧愿遇到會無限復制自己的惡魔,也不想遇到江禪機這樣擁有不死之身的阿修羅。
除了不死之身以外,沒有任何理由能解釋他憑肉體就能擋住她金刀的事實,所以他一定是阿修羅王Taraka的轉世——對這點深信不疑的迦梨如此判斷。
既然她深信這點,那她同樣也深信只有特定的某人,才可以破解Taraka的不死之身,而這個某人一定不是她。
根據傳說,能打敗Taraka只有戰神室建陀。
身為濕婆親兒子的室建陀的傳說流傳入東亞,在東亞神話里演化為韋陀菩薩,能殺死Taraka的肯定是正版的室建陀,而不是東亞魔改版的韋陀。
怎么辦呢?先離開這里,返回祖國尋找室建陀的轉世者嗎?那得找到猴年馬月去?
關于室建陀,她確定的一點是這位戰神擅長使用的是弓箭,按理說戰神的轉世者也應該是擅長使用弓箭。
恰巧江禪機也使用的是一把怪異的弓箭,所以最后一定是一場室建陀與Taraka轉世者之間弓箭對決么?
當然,最后正義一定是會戰勝邪惡,至少哪方是正義的,這還用說嗎?
靠她自己找不現實,這世界上最擅長搜集信息的,應該只有超凡忍者。
雖然迦梨聽說超凡忍者在好朋友的死亡中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一碼歸一碼,先花錢雇傭忍者找到擅長使用弓箭的超凡者名單,她再從其中篩選出室建陀轉世者的候選人,等攜手室建陀殺死江禪機并摧毀紅葉學院之后,再去向忍者們報復也不遲。
她知道有一個app可以向忍者們下訂單,使用者是完全匿名的,忍者們也不會知道客戶是誰,正好符合她的計劃。
不過她的南亞手機卡在這是上不了網,下載不了app,得先找個能用的wifi。離開機場時她躊躇滿志,滿以為自己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完成替好朋友的復仇,沒考慮到會遇到不死之身的阿修羅王轉世。
這座山上有不少豪宅,正好她需要一個臨時的落腳點,以她身為女神轉世者的身份,總不能一直露宿荒野。
“誰啊?”
聽到門鈴聲,一個四十多歲大腹便便的男人懶洋洋地下樓開門。
他只穿著睡衣,通過可視門鈴看到外面站著一位異國風情的女子,面目姣好、身材妖嬈,而且衣著相當開放,不禁眼前一亮。
前幾天他聽到風聲,說山上發生了一起兇殺案,警方提醒住在山上的人們注意安全,遇到可疑人士一定要報警,但像這樣的美女總不可能是可疑人士吧?
說真的,他已經憋壞了,正琢磨再叫兩個技師過來發泄一下,上次那兩個的技術不錯,就是太照騙了,早上起來正說再來一發,結果看到睡醒覺卸了妝的她們,就把他嚇軟了,頓時性致全無,趕緊把她們打發走了。
而這個送上門的女人,看顏值身材均是上上之選,但他不認識她,難道是走錯門了?
不過無所謂,說不定一番深入淺出的交流之后,她就會迷上他呢?
他把頭發胡亂用手捋了幾下,整了整睡衣,就打開了門。
“美女,找誰呀?”他油腔滑調地搭話道。
“我找你。”迦梨微笑,“能讓我進去再說嗎?我還拉著行李呢。”
他一愣,頓時喜出望外,看來這是個很好上手的女人,于是殷勤地閃開,“請進…”
話還沒說完,他看到了她拉的“行李”,那是一臺普通的拉桿箱,然而還有兩個“東西”掛在拉桿箱上晃悠。
那是兩個面目青紫的人頭,像是半風干的臘肉,披頭散發,死不瞑目。
最令他驚恐的是,他還認識她們,正是前幾天登門的那兩位技師。
殺…殺人犯?
這個女的就是殺人犯?
他剛生出報警的念頭,還來不及驚叫出聲,一柄金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正頂住他的喉結。
迦梨砰的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