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去馬場給飛馬喂食,33號當然不會反對這個提議,這是難得的接觸飛馬的機會,于是默默跟在江禪機身后,而讓她的虛像則行走在他的側面。
江禪機已經是學院里小有名氣的新生了,畢竟他入學以來卷入好幾起事件,最關鍵的是他是目前唯一能騎飛馬弗麗嘉的人!
往馬場那邊走的時候,不少同年級或者高年級的同學都感興趣地盯著他,而比他年紀小的低年級學生們注視他的視線甚至有些仰慕。
她們的視線也不可避免地落在33號的臉上,她們都覺得這個女生很面生,明明穿著校服,卻從沒在校園里見過,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是請了長期病假之后重新回學校上課的學生嗎?
她們的視線沒有令33號感到些許的異樣,因為她們看的都是她的虛像,而不是她的實體。
一路走到馬場,選修馬術課的班級正在上課,一個個女生穿著量身定制的馬術服,筆挺地坐在馬背上,繞著馬場轉圈。
擁有名貴血統的賽馬們膘肥體壯,毛色油光水滑,它們邁著輕快的步伐,有節奏的蹄音踢踢踏踏地響著,即使不懂馬的人一看也能猜到它們價格不菲。
女生們一邊騎馬一邊說笑,與其說是馬術課,不如說是課外活動,一片歲月靜好。
33號注視著她們,她知道紅葉學院里大部分都是富家千金小姐,甚至還有來自東瀛的留學生,這些千金小姐顯然不可能承受得了忍者學院的殘酷訓練。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
還有的女生年紀很小,差不多正是她逃離孤兒院時的年紀,連馬背都自己上不去,只能由馬術老師把她們抱上去,并且由馬術老師坐在她們身后,雙人共騎一匹馬,讓她們享受第一次騎馬的樂趣。
這些孩子享受如詩如畫的生活時,她和其他孤兒們卻在孤兒院里度過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似乎永遠也不會迎來黎明的曙光。
女生們看到江禪機來了,頓時興奮地雀躍起來。
“嬋姬學姐,是要給弗麗嘉喂食嗎?”
“嬋姬學妹,能不能讓我們也摸摸弗麗嘉啊?”
她們如此熱烈歡迎江禪機的到來,當然是因為她們想親近弗麗嘉。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弗麗嘉戒心很重,等閑不愿意吃別人喂的東西,就算吃了也不給摸,輕則吃完拍屁股就走,重則還甩一下沾著屎味的尾巴…這些小女生們卻依然樂此不疲地爭相給它投食。
沒辦法,萌物就是這么受歡迎,就跟養貓似的,把貓伺候得再好,人家該不理你就不理你,想擼?沒門!
馬術老師們不允許她們無限制地喂它蘋果,否則它就不吃主糧了,所以每天喂蘋果的機會有限,有時候還要排隊,跟參觀大熊貓差不多。
江禪機倒是無所謂,現在弗麗嘉已經學會飛行了,不需要再用蘋果誘惑它或者獎勵它,誰愿意喂都可以。
他讓33號站在圍欄外稍等一下,自己進入馬廄,把弗麗嘉牽出來。
自從學會飛行,弗麗嘉的氣場都產生了變化,以前它是桀驁不馴而暴躁,現在它體會過翱翔天空的滋味,就看不上這些只會在地上瞎撲騰的普通馬了,眼界不一樣了,看其他馬的眼神就像是人類看猴子,變得更加高傲。
33號可以說是除江禪機之外第一個被弗麗嘉馱上天的人,不過當時神智不清的她,只依稀記著那種輕飄飄騰云駕霧的感覺,像是實現了孤兒院那天夜里的愿望。
想喂食弗麗嘉的女生們排著隊,每人手里只有半顆蘋果,當它被江禪機牽過來時,它用舌頭迅速把蘋果從她們手里卷走,她們的小手也被它溫熱的舌頭舔到了,而她們的另一只手則可以趁機摸一下它的頸背和翅膀,然后讓朋友給自己和弗麗嘉合影。
其實馬場里也有另外的冰島馬,弗麗嘉只是多了一雙翅膀,受到的待遇就截然不同,就像黑熊的身上加了幾塊白,變成熊貓,就成了國寶…
“你想和弗麗嘉合個影嗎?”江禪機突然對33號說道。
“我?”33號一愣。
“對啊,難得來一次,總得留點兒紀念回去吧。”他說。
“不…我…”她試圖推辭。
作為一名忍者,應該盡量避免在公開場合以真面目示人,宗主在這方面以身作則,連手下的忍者們都沒見過她的真面目。
33號現在迫于無奈而違反了這個原則就算了,再拍下照片簡直是錯上加錯。
可是,看到弗麗嘉那雙水汪汪的杏眼,她拒絕的話語就很難說出口。
“那好吧,就拍一張…”
她安慰自己,這不是為了拍照,而是為了搜集情報。
江禪機請一個馬術老師用手機幫33號與弗麗嘉拍了張合照,而他則拉著它的鬃毛站在一邊。
拍完照,他拜托老師把這張照片打印出來。
辦完這些事,江禪機開始遛馬,別人遛馬是在地上遛,他遛馬要在天上遛。馬術老師們特意清空了一條賽道,讓弗麗嘉可以助跑起飛。
這時候,女生們就只能離遠一些了,以免被弗麗嘉揚起的沙塵吹得灰頭土臉。
33號注視著江禪機和弗麗嘉的身影在賽道上狂飆,翅膀與四蹄卷起一條土龍,在賽道盡頭沖天而起,越飛越高,直到變成一個小黑點,在空中繞著紅葉學院盤旋。
大約半小時后,弗麗嘉降落回馬場,劇烈運動令它粗大的鼻孔里呼呼地噴著白氣,但不再像以前那樣飛個十幾分鐘就精疲力盡,一方面是它更好掌握了飛行技巧,更快更省力,二是每天的遛馬和精良的飲食令它體力大增。
江禪機把它牽回馬廄,讓它飲水和進食。
“走吧,咱們也去吃午飯吧。”
從馬廄出來,他看到她還站在原地沒有逃跑并不意外。
“對了,你又是為什么要進入紅葉學院?”33號突然反問道。
她覺得,只有自己講出過去的事很吃虧,所以也要問問他進入紅葉學院的理由。
“我嗎?很簡單啊,為了混口飯吃。”他不假思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