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弗麗嘉沖出樓頂才發現腳下沒路了,江禪機倒是應該不會摔死,但他不敢保證弗麗嘉會不會摔死,以及33號會不會受到劇烈震動而當場去世。
但是弗麗嘉的速度已經沖起來了,現在再想懸崖勒馬來不及了,這么高的慣性不可能及時在樓頂邊緣剎住車。
弗麗嘉的速度越來越快,沖至樓頂邊緣時奮力一躍…然后立刻像拋物線一樣下墜。
對面樓體急速接近,江禪機心說完了,看來今天不是被砍死,也不是摔死,而是撞墻而死啊!
不過,他臀部很快就感受到巨大的推力,弗麗嘉經過短暫的下墜之后又奮力飛起來了,堪堪擦過對面樓頂的邊緣,然后越飛越高,他甚至在一瞬間看到對面樓里的住戶那蒼白的臉。
江禪機心驚膽戰,但早已接受死亡命運的33號卻覺得無比的新奇有趣,這是普通人一生也無法接觸到的體驗,能在死前被飛馬馱著在天空翱翔,這一輩子都值了。
弗麗嘉的飛行技巧越來越熟練,飛得比以前穩多了,只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紅葉學院就近在眼前。
馬場里等著不少人,他看到熟悉的白大褂身影,頓時松了一口氣。
弗麗嘉安然降落,他不等它停穩就從它背上跳下來,抱著33號奔向路惟靜。
那邊早已準備好了擔架,甚至還停著一輛救護車,因為路惟靜不知道傷情具體如何,她也不是所有傷都能治的,比如中毒對她來說就很棘手,尤其是無機毒藥。
江禪機把33號平放到擔架上,路惟靜馬上檢查她的傷勢,發現全是外傷就放心了。
旁邊的護士用純凈水和紗布給33號擦拭傷口的血污,路惟靜將手按在33號傷口附近,發動了能力。
她的能力與梅一白的能力有相似之處,都能促進身體組織的愈合與再生,但梅一白的能力更霸道,還能壓制體內的排異反應,能令不同物種的肌體都愈合在一起,這是路惟靜做不到的,路惟靜的能力更偏向于正統和王道,論愈合速度和愈合質量的話,遠在梅一白之上。
千央的脖子被小刀嚴重割傷,就是路惟靜救回來的,而且愈合后連傷疤都沒有留下,根本看不到曾經受過傷的痕跡。
她的手剛放上去還沒幾秒,33號的傷口就止血了,血小板的活動能力被大大增強,血液凝固在上百道細密的割痕里,從表面看上去只剩上百道細細的紅線了。
護士給33號驗了血,從救護車里取出血袋給她輸血。無論是梅一白還是路惟靜都不能無中生有,大量失血的人只能輸血,不可能憑空變出血來。
33號已經沉沉地睡去,臉色好多了,呼吸沉穩,脫離了生命危險。
塵土飛揚的馬場不適宜進一步治療,而且得把33號這身支離破碎的忍者服脫下來,檢查她是否還有其他隱藏傷口,還要照CT拍片之類的,因此路惟靜讓人推著擔架把33號送進校醫院里。
“你有沒有受傷?”路惟靜轉頭詢問江禪機,因為他身上也是鮮血淋漓,左臂的校服破爛不堪。
“我沒事,這是她的血。”他答道。
李慕勤耐著性子等在旁邊,若不是怕影響路惟靜治療,她早就拉著江禪機詢問事情的經過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誰干的?這個忍者又是哪來的?”李慕勤向他拋出連珠炮般的問題。
要說怎么回事,江禪機也很懵逼,這場架打得有些不明不白,他只能把他的所見所聞簡單講了講,至于打斗的經過則一筆帶過,只說那個自稱迦梨的女人聽到警車聲就跑了,他僥幸打了她一拳,但她沒怎么受傷,反正當時33號已經失去意識,陳依依的視線又被迦梨的身體擋住了,看不到另一側的詳細情況,只能看到迦梨被他一拳打飛。
李慕勤聽完,立刻要動身去追,但被路惟靜拉住了。
“都這么大的人了,做事怎么還這么沖動?”路惟靜板起臉責怪道,“你以為你還是個孩子么?就算你現在過去又能找到什么?人家早跑遠了!再說你連對方的身份和能力特性都拿不準,貿然過去不是送死嗎?”
李慕勤劍眉一挑,不服氣地冷笑道:“送死?我才不相信那家伙能傷到我一根汗毛,畢竟連我的學生都能一拳打飛她,如果是我的話,一拳就能把她打進土里去!”
江禪機怕她大意,趕緊解釋道:“不不,李教官,那女人真的很厲害,我能打到她純屬僥幸,路老師說得對,您得多加謹慎才是!而且那女人擅長使用一把金刀,簡直是無堅不摧!我的腦袋險些都搬家了…”
李慕勤還是不以為意,“言過其實吧?什么僥幸不僥幸的,面對拳頭不躲或者躲不過去,要么是腦袋傻,要么是身體笨,我看她八成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在小地方作威作福慣了,自以為天下無敵,就敢來紅葉學院門口挑釁…”
江禪機苦于無法解釋是漂流瓶擋住迦梨的致命一刀,才令他有機可趁,否則他那一拳真打不到她。
還好有路惟靜攔住李慕勤,不讓她輕舉妄動,說道:“聽嬋姬轉述的話,那女人似是對整個紅葉學院都持有敵意,萬一她溜進學校里大開殺戒怎么辦?誰來攔住她?”
好說歹說,總算把李慕勤勸住了。
路惟靜讓江禪機先去后勤處領一身新校服,把沾了血的舊校服換掉。
天已經黑了,這件事在學校里飛速傳開,聽到消息的小穗、千央、付蘇、米奧和奧羅拉全都趕到校醫院,還有一些素不相識的學生也來了。
江禪機已經把詳細情況告訴了老師們。
“原來是梅一白的朋友來為她復仇的啊…”老師們終于明白了迦梨出手的動機。
從江禪機的話里,她們分析出迦梨的性格似乎極為兇殘,她甚至不知道江禪機與梅一白的死有關,僅僅因為他穿著紅葉學院的校服就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