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小穗和千央叫了出租車,后者說了一個地名,司機二話不說就驅車出發。
玩了一上午的時間,小穗走累了,依偎在朋友肩膀上打了個盹,等出租車剎停的慣性將她晃醒,她發現她們來到一棟占地廣闊還帶有庭院的豪宅門口。
“這是哪兒?”她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問道。
她以為千央要帶她去大型游樂場、滑雪樂園或者溫泉山莊之類的地方,但眼前這棟豪宅怎么看都是私人宅邸。
千央先下了車,付了車錢打發司機離開,站在遙控鐵門的監控攝像頭前面揮了揮手。
豪宅里有人遙控打開鐵門,兩道鏤空鐵柵欄門緩緩左右開啟。
“說了這是我一個親戚家,進來吧。”千央不由分說,拉著小穗往里走。
出租車駛離,鐵門關閉。
冷風一吹,小穗的睡意被驅散了,她看了看四周,附近綠樹掩映,環境幽雅,好像沒有其他鄰居,應該是某處頂級的別墅區。
歐式庭院格局高雅,花草樹木經過了精心修剪,一座燈光噴泉周期性地噴出高高的水柱,水柱沖至高處,化為瓊珠碎玉落下,水霧在陽光中形成美麗的彩虹。
小穗的家庭也很有錢,一眼便知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不過有錢并不代表什么,有錢人里也不缺少變態。
她的自我保護意識覺醒了,雖然千央是她的朋友,但總要留個心眼。
“這到底是哪里?誰住在這里?你不說清楚的話,我就不進去了。”她不肯往里走,掙脫千央的手。
這時,從豪宅的正門里走出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女人。
“是千央的朋友嗎?歡迎光臨!”
梅一白滿面笑容地緩步走過來。
小穗看見她不禁一愣,這豪宅的主人居然是個外國美女嗎?不過這位美女是怎么回事,明明很年輕,卻穿得像個貴婦一樣…貂皮大衣是什么鬼?這年頭很少有年輕人穿這個吧?
“你好。”小穗禮貌地點頭致意,由于豪宅主人是位年輕女性,她的警惕心不由地降低了幾分。
“千央你也真是的,帶朋友來也不事先說一聲…這位可愛的小美女是你同學嗎?”梅一白笑著招呼道。
“梅姨,這位是我的同學,她叫小穗。”千央介紹道。
小穗有些納悶,千央明明是國人,為什么會有一個外國親戚?不過這也難說,可能是家族聯姻形成的。
她更在意的是,這位梅姨剛才說話的時候,嘴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晃了一下。
另外,千央平時并不是一個對長輩特別注重禮貌的人,為什么對梅姨說話時特別恭敬?
“原來是叫小穗啊,歡迎!外面冷,快進屋吧…你們還拎著這么多東西,肯定累了吧?來人!”
隨著梅一白的一聲招呼,一位女仆也從豪宅里小跑著出來,不由分說地從她們手里接過購物袋,拿進了屋里——是真的女仆,不是那種cosplay女仆。
盛情難卻,小穗只得跟著他們進入豪宅,而且她確實有些累了,想歇一會兒。
對于這棟豪宅和這個叫梅姨的女人,她心里有幾處小疙瘩,但去同學家里或者同學親戚家里玩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出于對千央的信任,她沒有想太多。
而且…就算她現在想走,恐怕也不容易走,還不如進屋看看情況再說,畢竟她是一位超凡者,即使比不上奧羅拉那么強,但對自保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豪宅里的中央空調開得很猛,像一樓大客廳這種空曠處還額外擺著好幾個電暖氣,小穗一進屋就感覺燥熱,像是從初冬一步邁入了初夏。
“抱歉,我不適應本地的天氣,太冷了。”梅一白看出她的疑惑,“熱的話就把外套脫了吧。”
“好。”
小穗脫下外套,婉拒了女仆代勞,自己去把外套掛到門口的衣帽鉤上。
一回頭,她看到千央與梅一白在客廳里竊竊私語什么,千央表現很急切,像是在懇求梅一白。
“小穗,你先隨便坐一會兒,我和千央要商量一些她家里的事。”梅一白說道,“有什么事就吩咐女仆去做,不用客氣。”
“您請便。”
小穗點頭,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梅一白與千央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可能是室溫太高的原因,小穗總覺得心里靜不下來,像是有一頭小獸在亂撞,沒來由地焦躁難安。
千央去干什么了?真的是在商量她家里的事嗎?小穗和她認識一年多了,從沒聽她提起過本市還有一位這樣的外國親戚。
小穗站起來,剛要移步,侍立在旁的女仆馬上說道:“客人需要什么?我去幫您準備。”
“呃…”小穗低頭看了看茶幾上的紅茶,“我不喜歡喝茶,能幫我沏一杯咖啡嗎?”
“好的,請您稍等。”
女仆正要走,小穗又補充道:“不要速溶的,我只喝現磨的手沖咖啡,有嗎?”
“有,請您稍等,馬上為您準備。”
小穗成功地支開女仆,客廳里只剩下她自己。
她佯裝觀賞室內陳設的樣子,緩步走到剛才梅一白與千央進入的房間門口,她們進屋后順手關上了門。
小穗盯著門把手,推門而入嗎?
她在腦海里想了好幾種說辭,用來解釋自己的不請自入,然后將手壓在門把手上,向下按。
門把手轉到一半就卡住了。
房門被從另一面上了鎖。
小穗緩緩松開手,讓門把手恢復原狀,沒有發出聲音。
在人家的家里,鎖門的目的顯然只有一個,就是防范她不請自入。
她們在商量什么事,有這么機密嗎?
還是說…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小穗燥熱的心慢慢涼了。
她回頭看了看,女仆還在廚房里泡咖啡。
她稍加猶豫,做了一個對她而言很大膽的決定——不告而別。
如果她判斷錯誤,可能失去千央這位朋友,如果她決斷正確,也許能挽救自己的命。
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小穗悄悄走到門口,從衣帽架上取下外套穿好,連她拿來的購物袋都不要了,只想盡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