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京都朝陽區。
多家茶館，活動中心。
暗訪組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
一個個暗訪組成員，穿著便裝，在茶館里，在人員比較集中的場所里，隨機尋找調查對象。
這些地方，都是很多中年人聚集打發時間的場所。
不少人一邊吃著早飯，聊起天來。
不過最近，他們可不聊天，把注意力都專注到其他地方身上了。
“老板，快把電視轉到文藝頻道，楚鳴講三國要開始了！”
“講三國不是周五晚上才播出嗎？”
“你那是老黃歷了，播出時間早改成日播了，早上九點首播，晚上九點重播，正好時間到了，昨天講到關公約法三章后，又是過五關斬六將去找劉備，讓我感慨萬千，關公真是忠義的化身！”
“老李，你也開始看講三國了？你不是說年輕人講的內容肯定沒意思嗎？”
“算我有眼無珠，我哪里知道一個年輕小伙子，能把節目說的那么好，比我以前聽過的所有評書都好！”
“是啊，感覺又回到以前那個年代，茶館里好久也沒這么熱鬧了。”
“快別說了，節目開始了！”
電視里，節目的片頭一過，當楚鳴站在講臺上，出現在熒屏上時，所有坐在椅子上的觀眾，都不由自主地鼓掌叫好。
經過這些天的洗禮，楚鳴在這些中年大爺大媽的地位直線攀升。
他們可能不知道許多一線明星，什么小鮮肉，但是絕對不可能不知道楚鳴，因為他們這些天就在追著楚鳴的節目。
他們對楚鳴的熱情，已經快成老年追星族。
不用一會兒，許多觀眾都沉浸在節目當中。
而暗訪組的人，也有一撥人來到了茶館進行隨機調查。
他們意外的發現，原本熱熱鬧鬧的茶館，此刻居然安安靜靜。
所有人的目光盯著墻上的大電視，一動不動。
這畫面雖然有些詭異，但是手頭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大爺你好，我在做街頭采訪，我問你一些問題嗎？”調查員拿著調查問卷問道。
大爺：“…”
沒人吊他們，都在看電視呢。
“大爺，大爺？”調查員又問了幾下。
“別吵，沒看我這忙著呢！”大爺罵道。
調查員委屈，去找其他人，依舊吃了閉門羹。
他也不清楚是什么節目這么吸引人，聽上去不過是評書罷了，可這些大爺聽到精彩的地方，忽然全部人拍手叫好，把調查員都嚇了一跳。
調查員只能找個地方玩玩手機，等節目結束再問。
反正他要調查詢問的內容和三國有關，他自己都不了解，這些大爺大媽肯定也不懂，工作進展肯定很快，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等到節目結束了，茶館迅速恢復了以往的嘈雜和熱鬧。
調查員立刻上前拿起問卷，找了一個大爺問起問題。
“大爺，我這邊在三國歷史人物的調查，能問你幾個問題嗎？答對有小獎品贈送”
“三國啊，正好我最近正迷三國呢，隨便問吧，我懂得可多了！”幾位大爺立刻湊了上來，非常熱情。
調查員心里不以為意，以為他們是吹牛。
三國一直都是冷門的歷史，他一個研究生都不太了解，這些大爺大媽怎么可能知道？
“把您知道的東漢末年到三國時期的人物，能說出十個以上，我這邊會送你超市的購物券。”調查員問道。
”行啊，沒問題。”大爺答應得很干脆。
“那就麻煩大爺您開始，我這邊計時。”
“不用計時，不就是十個嗎，劉備，關羽，張飛，趙云，曹操…”
很快，大爺就說了十個，調查員把這些人物名稱記好，又留下了大爺的名字和年齡。
“好了，謝謝大爺你的配合，這是購物券您收好。”調查員給購物券。
“小伙子，你們真給購物券啊，這么好的機會，讓我也試試吧。”同桌的另一個大爺連忙道。
“行，就是您也要說十個，但是不能和之前的重復。”調查員道。
“十個？”大爺眉頭一皺。
調查員以為大爺是嫌難度太高：“不好意思大爺，十個雖然是難了點，但是這是基礎，您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慢慢想。”
“我不是嫌多，才十個人物，我隨便都能說出二十個。”大爺得意道。
調查員只當大爺吹牛。
之前有名的人物都被先前那個大爺幾乎快說完了，越到后面，難度也就越大。
隨便就能說出二十個？你以為你有那么厲害嗎！
“那大爺你開始吧，我這邊開始記錄。”
“我想想，太多了，董卓，王允，文丑，顏良…”
不用一分鐘，這大爺也說完了十個，和之前都不帶重樣。
“怎么樣，購物券我也有份吧。”大爺笑呵呵道。
“當然，請您收好。”調查員又遞過去一張。
然而，立馬又有一人過來了，這次是一個大媽。
“我說出十個人，也能拿購物券嗎？”
“當，當然…”調查員心中有些奇怪了。
“陶謙，孔融，荀彧，程昱，甄宓…”大媽吧唧吧唧，嘴皮子動的特別快，也說完了十個。
調查員做好記錄后，又遞上去一張購物券。
結果，沒等他走，又來了其他的顧客要加入這場調查。
而且他們說的速度也很快，十個不帶重名的三國人物就又被說出來了，而且越說越多，許多名字調查員自己都沒聽過，還是拿出手機查看了幾下才確定了。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調查，而且毫不費力就回答了正確答案。
最后，調查員準備好的小禮品發完了，都告知沒有小禮品了，這這觀眾還是不愿意走。
他們越說越興奮，越說越過癮，拉著調查員說出自己為什么喜歡這些人物，最后和其他顧客開始討論起人物的性格問題和三國典故，還分析起戰役的勝敗，直接把調查員看呆了。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些大爺大媽對于三國的了解，居然這么深奧，對三國的理解，簡直吊打他這個研究生！
還嫌棄起他這個研究生對三國了解不夠，表示極度的嫌棄。
這不僅讓調查員覺得無比困惑外，更多是倒吸一口涼氣。
朝陽區的大爺大媽，恐怖如斯啊！
在其他的確進行調查的調查員，同樣遇到了相同的問題。
他們被調查的對象，花式吊打了。
“先生你好，我這邊在搞有獎小調查，曾給曹操效力過的武將，你能正確說出五個嗎？”有一個調查員詢問一個年輕人道。
“簡單，典韋，許褚，夏侯惇，曹洪，關羽。”那人道。
“不好意思，你答錯了，關羽并不是曹操的武將，他是劉備的武將，這是常識啊。”調查員遺憾道。
那個年輕人看傻逼一樣看著調查員：“大哥，錯的是你吧，關羽的確是劉備的武將，但是他曾經為曹操效力過，還替曹操斬過袁紹的武將，不信你自己去查。”
這調查員用手機一查，關羽還真的替曹操效力過。
這下他尷尬了，他這個調查的人，在這方面反而還出錯了，丟人丟到家了。
“你以后還是多做功課再出來問卷調查吧。”年輕人拿過小禮品，安慰了幾下就走了。
“‘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這是誰對誰說的？這問題有點難度，你可以慢慢想。”
“這有什么難的，不就是曹操對劉備說的嗎？”
“這種高難度的題你都答得出來，這位先生你對三國很熟啊。”
“這種問題也算高難度嗎？那我反問你，你知道望梅止渴這個成語是誰的典故嗎？”
“這…這…”
“說不上來？這是曹操的典故啊，兄弟，我覺得不是這問題太難，是你這三國水平還有待提高啊。”
同樣的場景，在其他調查員依舊上演。
他們發現，明明是他們進行三國人物的調查，戰役的勝負，結果他們詢問到的大多數觀眾，懂得比他們都多了。
明明一個月之前，他們就預先進行過一次摸底，那時的民眾明明對三國知識無比匱乏，人物說不上來，戰役說不上來，典故也說不上來。
簡直就是一問三不知。
可怎么才短短一個月過去，怎么人人都對三國人物如數家珍。
討論起三國來，還有鼻子有眼，活脫脫像是一個對三國很有見解的大師。。
明明他們這些調查人員可是接受過培訓的，怎么和這些大爺大媽，路人一比較，完全不如人家！
這不科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