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的賈環化身,現在和彩霞的關系,已經很好了。
聽到彩霞的話后,無天笑道:“太太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了。”
“你怎么就確定?”彩霞疑惑看著無天。
她能聽出來,無天的言語之中,似乎已經認定自己看透了王夫人的行為。
無天自然是確定的。
不管王夫人平日里,是如何的狠毒,但是,想要破除無天在她心里面留下的陰影,憑她一個凡人做不到。
在沒有破除心間陰影之前,王夫人絕對不敢和無天作對。
就算是她失了智,她的本能也會阻止她。
“這個就不好對你說了。”
無天笑笑,一副賣關子的樣子。
說完,無天又對著彩霞,笑道:“彩霞,要不然,我向太太把你討來吧?”
彩霞聞言,頓時兩頰羞紅。
女孩子本來就比男孩早熟,更何況,彩霞的年紀還要比賈環大兩歲,她自然會忍不住,對無天的話過度解讀。
彩霞低下頭,聲若蚊吟,道:“我——將來太太自然會放我出去的。”
“我先去做事了。”
留下這么一句話后,彩霞轉身就逃。
無天看著彩霞的背影,揚聲道:“要是不想在太太的身邊做事,盡管來告訴我。”
彩霞回頭看了無天一眼,并沒有說話,繼續跑走了。
她的心里,有些開心,亦有些尷尬。
“這小丫鬟!”
無天見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他原本還猶豫,要先見林黛玉,還是先見薛寶釵,但是,經途中遇到彩霞之后,無天已經打定主意,先去薛家。
不是為薛寶釵,而是為了香菱。
無天方才看到彩霞的時候,由彩霞的命運,想到了香菱。
香菱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名士甄士隱的女兒,三歲時因仆人看護不力,被人拐走。
后來賣給了公子馮淵,又被薛蟠強買,為了討要香菱,薛蟠打死了馮淵,惹上了人命官司。
也正是因為這樣,薛姨媽才會帶著一雙兒女,寄住在榮國府。
他們一家不是窮親戚,并不仰仗賈家的財,但是,他們需要借用賈家的權勢。
如果不是賈家罩著,薛蟠或許早就吃上人命官司了。
薛家投靠榮國府,香菱自然也被薛家帶了進來。
可惜,薛蟠得到香菱的時候,雖然下了一番辛苦,但是,他對香菱并不好。
從香菱的判詞中,不難看出香菱的人生有多苦。
根并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一個平生遭際實堪傷,道盡了香菱的人生。
無天對于看不順眼的事情,就要管一管,香菱的命運,讓他很不爽,他要改變。
薛姨媽是王夫人的妹妹,也正是因為這層親,薛家才和賈家算是親戚。
而薛姨媽和薛寶釵,都是兩個聰明人。
王夫人以前厭惡賈環,薛姨媽和薛寶釵自然也不會親近。
至于薛蟠,也根本不把庶出的賈環當一回事。
雙方完全沒有交情。
所以,無天今日上門,無論是薛姨媽,還是薛寶釵,都有些莫名其妙。
正堂里,無天被丫鬟引進門的時候,薛姨媽看著無天,有些好奇的問:“環哥兒,你來做甚?”
薛寶釵沒有出面,薛蟠也不在,只有薛姨媽在。
薛姨媽的算計雖然也不少,但是,和王夫人相比起來,她的氣質卻要更柔和一些,也更精明一些。
無天坐下,極有禮貌道:“薛大哥不在家么?我是來找薛大哥的。”
香菱是薛蟠搶來的人,無天想索要香菱,要找的人自然也是薛蟠。
薛姨媽聞言,意外打量著無天,她可不知道,無天和薛蟠有交情。
莫非,是想要找她的呆兒子騙幾個錢?
薛姨媽的心里暗自思襯。
她知道賈環是一個愛占便宜的人,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放過。
而薛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薛姨媽猜了一下,也沒什么頭緒,索性問:“你找他有什么事?”
“聽說你家有一個極好看的丫鬟,名兒喚作香菱,是個溫柔靈巧的美人兒。”
“我想要出錢,從薛大哥的手里買下香菱。”
無天也不是什么強盜土匪,買人雖然有些不道義,但是,動手搶人明顯更加惡劣。
而且,未去官府那里做備案,對于香菱也很麻煩。
薛姨媽聞言,態度冷了一些,眼皮抬了抬:“賈環,你知道我們薛家,為何要住在榮國府嗎?”
連禮數都不顧,直喚無天的全名,可見她現在,對無天是多不待見。
“自然是知道的,薛大哥為了爭香菱,打死了一位叫作馮淵的公子,惹上了人命官司。你們一家住進了榮國府,是為了避禍。”
無天用一種非常平靜的語氣述說。
薛大傻子的手上有人命案子,真的不是什么秘密。
案子雖然是賈雨村那個糊涂官判的,但是,要說上面的人不知道,那就是開玩笑了。
在賈家內部,更是連仆人都清楚這件事。
“我是真心要買香菱,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幫姨媽一家避禍。”
無天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在氣場上,他已經把薛姨媽壓制住了。
只是,他這樣的話,在薛姨媽聽來,有些像威脅。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爆喝從門外響起:“小狗C的,你敢在這里威脅我娘,信不信我打死你,讓你去地下和那馮淵做個伴。”
薛蟠從正門走進來,明顯是聽到了無天剛才的話,一臉的怒氣沖沖。
無天不如所動,看著走進來的薛蟠:“薛大哥,給我個面子,把香菱賣給我吧,你說一個數,我絕不還價。”
“呸,小狗C的,你也夠膽問我要面子?”
薛蟠面對無天時,極不客氣。
無天眼神冷了一下,輕輕一拍桌子,沉聲道:“我本想著,為了一個小丫鬟,沾上幾條人命,不值得。”
“但是,你若一定要找死,我就送你,還有你媽媽,你妹妹,都下去。”
“別懷疑我有沒有這樣的能耐。”
“上一個像你這么囂張,和我說話不客氣的,是寧國府的當家——賈珍,我也不確定,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無天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青瓷茶杯,杯體傾斜過,把里面的水倒干凈。
然后,他左手端著茶杯,右手從上面,往下一拍。
好好的茶杯,直接被無天拍成了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