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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魔門個個都是人才,只修羅道神憎鬼厭

  魔門?

  聽到這個已經相當熟悉的字號,倪坤還真是小小地驚詫了一把。

  他本來以為,魔門是很弱雞的——血神教那位悲催圣子,先是被鎮壓了整整三千年,好不容易脫困吧,剛剛跳出來準備裝上一波,結果裝到一半,就被倪坤亂拳打殺。

  血神圣子的弱雞表現,以及他在中土三千年前那場大劫中,小嘍羅一般的地位,令倪坤在心理上,一直沒有把魔門當一回事。

  即使老喬將拯救中土的希望,部分寄托在了魔門修羅道身上,希望倪坤能找到與中土有著神秘交情的修羅王,請他去中土幫忙打爆萬妖窟,但倪坤心里其實一直是不以為然的。

  然而沒有想到,今天又聽到了魔門的字號,而且還做出了這等近乎滅世的大手筆。

  名為“昏逆派”、“極夜宗”的兩個支系聯手,居然將這“白羽界”數十億有情眾生統統滅殺,把大地變成荒漠,令四海為之干涸,連仙人都被滅絕,甚至變成了被束縛一地、不得超脫的厲鬼怨魂…

  這等實力,著實令倪坤詫異。

  并且,魔門的行事手段,委實過于毒辣殘忍。

  若說仙魔對立,彼此路線不同、理念不同,爭斗廝殺也就罷了。可為何連俗世眾生,甚至飛禽走獸、游魚爬蟲都不放過?

  “所以,那昏逆派、極夜宗為何要行這等滅世之舉?”

  “為何?”白鶴仙子眼角淌血,凄聲慘笑:“魔門功法,本就是損人利己,掠不足以奉有余,便是修成魔仙,亦不會回饋天地,只知一味掠奪!

  “昏逆派、極夜宗掠我白羽界,就是為了以我白羽界億萬眾生的精血魂魄,以我白羽界天地的靈氣精華,奉養他們的鎮派魔器!”

  倪坤皺起眉頭,沉聲道:“僅僅只是為了祭煉奉養兩件魔器,便掠奪摧殘一個世界,吞噬眾生,摧折天地,令世界破敗至此?”

  “不錯。”白鶴仙子慘笑:“這便是魔,真正的魔!”

  倪坤久久無語。

  而終于知道了一萬多年前大災變真相的李淳風、唐寧二人,已經震驚地失魂落魄、無法言語。

  以他們的修為,很難想象,該是何等恐怖的魔力,竟能將一個世界摧殘至此,竟能令真仙都淪落至此。

  沉默一陣,倪坤緩緩道:“據我所知,魔門有七大支系。那七大支系,行事都是如此毒辣殘忍么?”

  若魔門都是這樣的風格,那倪坤對尋找修羅王求援就更加不抱指望了。

  白鶴仙子道:“魔門七支,雖各有其行事風格,但除了一個修羅道之外,其余六支,盡是損人利己、喪心病狂之輩。”

  倪坤奇道:“修羅道不做這樣的事?”

  白鶴仙子冷笑:“呵,修羅道倒是不喜掠奪,只是別的魔門支系損人利己,他們卻是損人不利己,個個好戰成狂,生平只愛一個戰字。

  “看仙人不順眼要打,看其余魔門支系不順眼也要打,看自己同門師兄弟不順眼更要打。他們戰來戰去,樹敵無數,萬界皆敵,仙魔齊厭,也是一朵怒放的奇葩…”

  倪坤無語,感覺自己恐怕找不著修羅太子了——若修羅道真像白鶴仙子說得那般好戰,看誰不順眼都要打,搞得萬界皆敵、仙魔齊厭,那三千年過去,修羅太子說不定都已經換過好幾茬了。

  三千年前,跟中土有神秘交情的那一位,說不定早就駕崩了。

  “修羅道、血神教、昏逆派、極夜宗…這四大支系之外,魔門其余三支,分別是什么?”

  白鶴仙子道:“另三支,分別是天心宗、極樂門、逍遙派。”

  倪坤詫異道:“這三支…極樂門且不說,那天心宗、逍遙派聽起來倒蠻有仙味兒啊!”

  “呵,不僅是名號聽起來有仙味,這三支的弟子,也個個一表人才。”

  白鶴仙子冷笑:“極樂門的魔女,個個都是姿容傾城、人見人愛的‘仙子’;天心宗的魔頭,個個冷峻霸氣、干脆果斷,極富魅力;逍遙派的魔頭,亦是英俊瀟灑、儒雅溫文之輩——如果不是倪道友的功法氣息與逍遙派、天心宗截然不同,我都差點誤將你當作逍遙派,或是天心宗的魔頭了…”

  倪坤無語。

  我一個儒雅隨和的大善人,怎人人都以為我是魔門弟子呢?

  在中土,被人誤會我是修羅道傳人。我說我很帥,并沒有變丑,他們卻說你只是用變化之術,掩飾了丑陋真容。

  到了這里吧,又差點被誤會成天心宗,或是逍遙派的魔頭…

  “我好好的一個救世主,都已經拯救‘火凰界’、‘藍水星’兩個世界了,跟魔頭又有什么關系?”

  倪坤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仙子對魔門七宗如數家珍,甚至能分辨魔門功法氣息,難道那魔門,是起源于白羽界?”

  “并不是。”白鶴仙子道:“只是我白羽界,自從與外域溝通之后,曾與魔門七支都打過交道。但在剛與外域交流之始,我們誰也不知道,魔門竟是那等喪心病狂之輩。

  “有許多修士甚至仙人,還被魔門魔頭們的表象迷惑,以為他們是率性真誠之輩,比某些表面不一、道貌岸然的仙人要敞亮許多,爭相與他們交往。”

  周圍那些生前曾是半仙、真仙的男鬼們紛紛點頭:“仙子說得不錯,魔門魔頭,表象的確極具迷惑性。除了神憎鬼厭的修羅道,其余六支,乍看起來,都各有魅力。”

  “血神教魔頭,個個俊美無匹,氣質優雅神秘。昏逆派魔頭,說話顛三倒四,行徑滑稽古怪,令人下意識輕視,卻又忍不住喜歡他們的奇異有趣…”

  “極夜宗魔頭,總在夜晚出沒,服飾古樸高雅,宛若暗夜君王。極樂門魔女,個個國色天香,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引人沉迷。天心宗冷峻霸氣、果斷干脆;逍遙派溫文儒雅、英俊瀟灑…”

  “這六派魔頭,無論男女,在暴露其本來面目之前,與人交往時,都有令人心折的魅力…當年魔門初至我白羽界時,無數修士甚至仙人,都爭相與他們結交。有位仙人甚至說過,寧與魔門真惡人為友,也不與仙道偽君子相交…”

  “這話是誅仙劍派天劍子說的吧?他似乎交了一個昏逆派的朋友…”

  “是啊,他那個昏逆派的朋友,用滑稽搞笑的方式點撥他,令他解開心結,悟出道理,成功渡過第三次天劫,立地成仙。然后他就被那個昏逆派的朋友坑了。宗門珍藏,盡被掠奪一空。他本人及天劍宗滿門,亦在大災變前一個月,人間蒸發,消失無蹤…”

  “呵,真惡人存心偽飾欺詐,心機、功底都比偽君子更加深厚!可惜我們那個時候,雖然因天劍子和誅仙劍派的遭遇,對昏逆派有了警惕,可卻并沒有看穿其余魔門支系的真面目。直到大災變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昏逆派的‘大魔界’、極夜宗的‘萬古長夜’驟然展開,籠罩整個世界。”

  “血神教、天心宗、極樂門、逍遙派趁火打劫。”

  “修羅道的人好像也出手了?”

  “是啊,修羅道的人也出手了。一個修羅道的家伙,莫明其妙跳出來,又莫明其妙追著天心宗的魔頭打到了天外…”

  “哈哈,那時我們都已經快死了,沒想到道友倒是看得分明。道友一雙洞幽神眼,上可觀天外,下可窺地心,著實名不虛傳。”

  “能看到天外,窺到地心,卻看不破人心…你們都不知道,我還曾經追求過一位極樂門的魔女來著…”

  “那你還來參加白鶴仙子的擇婿大典?”

  “我那不是沒追到么?反被騙去了所有身家,還差點被采補…”

  眾鬼你一言,我一語,讓倪坤明了了許多魔門秘辛。

  魔門七支,除神憎鬼厭、仙魔皆敵的修羅道之外,其余六支,皆是喪心病狂之魔。他們甚至比“妖魔淵”的真魔更恐怖、更可恨。

  因妖魔淵乃是宇宙暗面,從宇宙誕生起,就代表著宇宙的終結。

  妖魔淵中的真魔,亦是秉妖魔淵的毀滅本源而生,生來便是萬界眾生的“天敵”。毀滅,就是它們存在的目的與意義。

  而魔門的那些魔頭,其毀滅與掠奪,卻只是“損人利己”,殘忍掠奪他人的一切,來供養自己,實現自我的強大。

  他們還極具欺騙性,能利用本身的“魅力”,迷惑不明他們真面目的修士乃至仙人,直到他們玩膩了,或是作好準備了,便撕下偽裝,露出真面,毀滅一切,無情殺戮曾追捧他們,甚至將他們引為摯友、知己的修士、仙人。

  “騙財騙色騙感情,毀滅掠奪不留情…魔門之魔,比真魔還可恨吶!”

  倪坤心中自語:“與魔門那六支相比,修羅道反而更可愛一些。他們雖好戰成狂、神憎鬼厭,可至少不是感情騙子,就是擺明車馬討人嫌…”

  見倪坤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白鶴仙子幽幽道:

  “昏逆派的‘昏天大圣’、極夜宗的‘極夜魔帝’,皆是天仙——這是一萬多年前的情報,我們也不知道,一萬多年過去,他們的修為去到了什么境界,又或者是否已經殞落。倪道友若是覺得為難…”

  “不為難。”倪坤擺擺手:“不過天仙的話,我現在確實無可奈何。但我現在奈何不了,不代表將來沒辦法。再說,以魔門那六支的行事風格,我預感總有一天,會跟他們碰上。”

  頓了頓,他又問:“昏天大圣、極夜魔帝,便是昏逆派、極夜宗兩支宗主的稱號?”

  “不錯。”白鶴仙子道:“昏逆派主,號昏天大圣。極夜宗主,號極夜魔帝。血神教主,號血神子。修羅道主,號修羅王。天心宗主,號大天尊。極樂門主,號極樂魔后。逍遙派主,號逍遙子。七脈宗主,各自稱號,代代傳承。”

  倪坤又問:“那‘大魔界’、‘萬古長夜’,又是什么說法?陣法么?”

  “那是昏逆派、極夜宗的‘法域’。”

  白鶴仙子已是死了一萬多年的鬼物,可說起大魔界、萬古長夜時,臉上仍然情不自禁地浮出一抹恐懼:

  “這法域,乃是‘地仙’皆有的一門神通。地仙們的神通功法不同,法域亦有所區別。不過魔門七支的法域,尤其特殊,不僅可以以地仙境以上的神通施展,還可以用各自鎮派魔器施展,威能絕大、詭異陰狠。

  “昏逆派的‘大魔界’一經展開,整個世界一片混亂。法則、力量、方向、真假、黑白、敵我…統統顛倒迷離,虛實難辨,真假不分。

  “一旦被大魔界迷惑,親人在你眼中,會變成你畢生最憎的仇敵,會令你不惜一切想要殺死他。你甚至會仇恨自己、厭憎自己、殺死自己…

  “而極夜宗的‘萬古長夜’,一旦籠罩下來,便是一片黑暗死寂的世界。無光無聲,陰寒徹骨,再大的神通法力,看到的也只會是一片黑白世界。

  “在那死寂黑暗之中,有黑風天煞,掠奪一切生機、魂魄、精氣,有萬鬼夜行,無數怨靈浩浩蕩蕩,所過之處,生靈寂滅,江流斷流、四海干涸、大地荒漠…

  “不僅如此,死在萬古長夜之中的生靈,下場亦都極其悲慘。凡俗眾生,會被吸盡魂魄氣血,化為渾渾噩噩的行尸,終日游蕩,渴食血肉,永遠饑餓。而修為強大的修士、仙人,則會像我們一樣,變成怨靈厲鬼,被永遠束縛在葬身之地…”

  說到這里,白鶴仙子的聲音,已變得顫抖而沙啞,外形也恍惚著閃爍著變回骷骨。

  其余鬼類,亦紛紛哭泣哀嚎著,淌下血流,變回陰森可怖的鬼物形象。

  顯然他們又回想起了,“萬古長夜”降臨時的恐懼。

  “咳咳!”

  倪坤干咳兩聲,聲音徹震整個廣場,壓下凄厲鬼哭,淡淡道:

  “鎮定。大家不要怕,事情已經過去一萬多年了,白羽界已被吸成一片白地,至少在此界恢復之前,不會再有魔頭光顧了。”

  眾鬼齊齊噤聲,生怕哭聲引得倪坤不快,揮手把他們給滅了。

  白鶴仙子也平伏情緒,變回絕色佳人模樣,“慚愧,竟被一萬多年前的事情嚇得失態,教道友見笑了…該說的話,已經說完。倪道友,請隨我來,我這便帶你去我寶庫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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