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條臉少年一臉呆滯,看著自己那已然倒折過來,幾乎快要貼上手背的食指,怔忡半晌,方才啊地慘叫一聲,“三叔,他折斷了我的手指頭!你快幫我殺了他呀!”
刀條臉老者眼角微微抽搐一下,惡狠狠地盯著倪坤,陰聲道:
“年輕人未免太狠辣了吧?我侄兒不過是指了你一下,你便折斷了他手指頭,那這丫頭方才也指了老夫,老夫是不是也該折了她手指頭,順便把她胳膊也折了?”
之所以沒有立刻動手,為侄子報仇,是因為倪坤剛才出手折他侄子手指的那一下,這刀條臉老者也沒有看清,甚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如此快若電光火石的出手速度,令刀條臉老者心中稍有些忌憚。
不過忌憚歸忌憚,他倒是并不畏懼。
因為他可不一般的武者,而是有著一定煉氣修為的散修。雖然連煉氣一層都不到,但也足夠激發低階符箓,輕易擊殺宗師武者了!
當然,雙方距離這么近,刀條臉老者還是有些忌憚倪坤暴起突襲,于是在開口說話的同時,老者負在背后的手中,已悄然扣上了一張法符,作好了激發準備。
那刀條臉少年痛得滿臉扭曲,兀自捧著手指,猙獰著臉龐跳腳暴叫:“三叔,殺了這小子!再把這丫頭和她哥哥都抓回去!我非得好好炮制她們不可!”
白無瑕氣得渾身發抖,白璧無瑕的臉龐一片通紅,緊緊咬著嘴唇,卻沒法兒開口斥責,因為她眼淚已蓄滿眼眶,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不爭氣地哭出聲來。
白無痕亦是氣得臉色發白,手腳發抖,顫抖著聲音喃喃道:“太欺負人了!實在太欺負人了!這還有天理嗎?”
刀條臉少年叫囂:“什么天理?天理不都是修仙者定的?我家是修仙世家,我家兄長也注定是要拜入赤煉門修仙的!所以我們就是天理!三叔,別與他們廢話,快殺了那小子,抓起這對兄妹,我要把她們活活玩死!”
刀條臉老者卻還是沒有貿然動手,只緊盯著倪坤,陰森森說道:
“老夫元正,乃云州隨安府散修世家元氏族人。他叫元武,是我大哥,元氏家主的兒子。你敢出頭架我元家的梁子,傷我元家公子,可想好自己的下場了么?”
倪坤面無表情,冷眼看著這叔侄二人表演,此時才慢條斯理說道:
“我會是什么下場,我想不到,也不勞你們操心。不過你們叔侄倆的下場,我已經想好了。來的時候,我在鎮子外面看到了一個天坑,很深很深。我覺得那里很適合你們…”
“小子找死!”刀條臉老者元正冷哼一聲,手指一動,就要發動法符。
可法符還未激發,倪坤便閃現一般出現在他面前,雙手已然搭上他肩膀,同時輕輕一捏。
咔嚓!
脆響聲中,元正肩骨瞬間粉碎,兩條胳膊面條般垂下,手中尚未激發的法符,也飄落在地。
“什么?”
元正愕然,萬萬沒有想到,倪坤無論身法還是出手的速度,竟比他預料的更快,癡呆了半晌,雙肩粉碎的痛苦,方才傳到腦海,頓時痛得慘叫一聲,嘶聲怒吼:“你竟敢傷我?”
刀條臉少年也是一臉驚惶,沒想到倪坤看著文質彬彬,好像弱不禁風,出手卻是如此迅猛果決。連有著煉氣修為,能借符施法的三叔,都被輕易擊敗,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白無痕、白無瑕兄妹則又是激動,又是驚詫地看著倪坤,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位儒雅隨和的大哥,居然這么厲害,果然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旁邊圍觀的十幾人也陣陣驚嘆,為這一波三折的事件進展眉飛色舞。
“你這人真有意思,都要開打了,難道我還非得傻站著讓你三招不成?”
倪坤笑看著元正,悠然道:“我不但敢傷你,還想好了你們叔侄二人的去處…說起來鎮外那個天坑,可真是塊風水寶地啊!”
正說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如此咄咄逼人,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聲音傳來時,一條身影,自圍觀人群中步出,背著雙手,邁著四平八穩、極有氣勢的步伐走了過來。
看到那人,元正像是抓著了救命稻草,大叫道:“智先生救我!”
倪坤也側眼看去,就見那“智先生”乃是一位中年男子,面龐方正,一副端直正氣的模樣。
不過倪坤記得,那智先生方才好像就在圍觀人群之中,對元氏叔侄欺壓白家兄妹不置一辭,此時倒是冒了出來。
當下他冷冷問道:“這位先生有何見教?”
智先生淡淡道:“行走江湖,難免有些是非沖突。若一言不合便打打殺殺,動轍取人性命,這路只會越走走窄。年輕人,你們雙方沖突的起因,我已然看在眼里。你對元氏叔侄略施薄懲也就罷了,何必咄咄逼人,窮追到底?”
此人與元氏叔侄薄有交情,本身也是個煉氣一層的散修,自恃修為超過元武,當不至于被倪坤三兩下擊敗。心有底氣,他才出面架這梁子,想賣元氏叔侄一個人情。
畢竟,元家在隨安府也是地方一霸,又是散修世家,家中很有幾個修為不弱的散修。若能討好元家,對他將來也是很有好處的。
“方才這對兄妹受元氏叔侄欺壓時,智先生就在人群之中圍觀,那時怎不出面說句公道話?”見那智先生貌似公正,實則明目張膽拉偏架,倪坤不禁哂笑道:
“你現在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可倘若我不來,元氏叔侄會饒過這對兄妹嗎?他們會有什么下場,智先生可曾想過?”
“哪會有什么下場?”
智先生不以為然:“不過一場小小沖突罷了。元氏叔侄世家出身,家教涵養俱佳,乃是有德君子,怎會對這對兄妹如何?再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此事誰對誰錯,根本說不清楚…”
“嗯?家教涵養俱佳?還有德君子?你竟敢侮辱‘德’字?”倪坤劍眉一揚:“你剛才似乎還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
智先生點點頭,剛要開口,就見眼前人影一閃,隨即便聽啪地一聲脆響,在自己臉上炸響。
智先生頓時眼冒金星,耳畔嗡嗡作響。
直到臉上火辣辣的劇痛傳來,他方才明白過來,自己居然被倪坤打了一巴掌!
“一個巴掌拍不拍得響?”倪坤抬著右手,笑呵呵說道。
“你!”智先生又驚又怒,指著倪坤,剛要開口,倪坤又是閃身欺上,一巴掌呼在他臉上。
清脆爆響聲中,智先生連挨兩掌的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一個巴掌響不響?”倪坤笑瞇瞇說道。
智先生雙眼通紅,目眥欲裂,就待取符施法。
又一聲清脆爆響,倪坤再次一掌,打在智先生臉上,將智先生打得暈頭轉向,剛取出來的法符也掉了。
“響不響?”
倪坤笑著,反手一抽,又打在他右臉上,耳光清脆,十分響亮。
“響不響?”
倪坤又一記正抽,抽著又一記反抽,響亮的耳光聲,在街道上不斷響起。每響起一記耳光聲,倪坤便是一句詢問:“響不響?響不響?我就問你響不響?”
清脆而富有節奏感的耳光聲中,元氏叔侄看著那被倪坤抽來抽去,兩頰已然腫成豬頭,滿口牙齒都已掉光,卻始終沒法兒倒下的智先生,已然嚇得渾身發寒、瑟瑟發抖。
白家兄妹看看那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智先生,再看看面帶儒雅微笑,氣質文質優雅,手掌卻反反正正抽個不停,還抽一下就問一句的倪坤,心中一時大是解氣,眼神則稍微有點怪怪的——倪兄倪大哥對“儒雅隨和”的認知,好像和正常人有點不一樣啊…
周圍本來事不關己,笑呵呵看著熱鬧的圍觀群眾們,此時已然鴉雀無聲,無一人議論。都被倪坤那優雅隨和的大巴掌,和那清脆有韻律的耳光聲,嚇得膽戰心驚。
“響不響(啪!)?響不響(啪!)?我就問你(啪!),一個巴掌(啪!),它響不響(啪!)?你怎么(啪!)…總是(啪!),總是(啪!),總是(啪!),不回答呢?”
最后一記耳光聲響起,倪坤總算打得舒坦了,這才滿意地停了手。
而剛一停手,那智先生便一言不發,爛泥似地癱倒在地。
此人腦子已成漿糊,沒得治了。
隨后,倪坤又笑吟吟地看向元氏叔侄:“二位,吉時已到,你們也該上路啦!”
噗嗵!
元氏叔侄二話不說,跪倒在地,涕淚交加磕頭求饒:“我們叔侄有眼不識真人,得罪了先生,是我們罪該萬死,但請…”
“不不不。”
倪坤搖頭,打斷他們話頭:
“‘萬死’多殘忍呀?我像是那么兇殘的人嗎?雖然你們剛才非常囂張,又想對這對兄妹不軌,又想要殺了我,著實欺人太甚,但以我之心胸,這些其實都可以不計較的。
“只是你們叔侄兩個,兇殘成性,秉性難移,就算讓我來當你們的爹,也實在教不好你們。像你們這樣的人,要怎么改變呢?只有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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