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和謝輕塵回來了,帶著一身傷和珍貴無比的白龍珠。
謝輕塵追上了他,卻沒有說服清溪回頭,反而是跟著清溪一起去了東海離島,兩人配合默契,盡管九死一生,也總算是將白龍珠給帶了回來。
然而,他們回來晚了。
興沖沖趕到穆府時,看到的卻是滿府掛著素白綢花的模樣。
清溪的心猛的沉下去,身體瞬間仿佛墜入冰窟,“不會的。”他搖頭,喉頭有腥甜上涌,還沒進門,便先吐了一口血。
“主子!”伍南上前扶他,嚇得不輕。主子本就身負重傷,加之拼命趕路,身體本就快要熬不住了,眼下又——
謝輕塵也沒好到哪里去,盡管沒吐血,臉色也白得跟紙一樣。
“風二!”他喊了一聲,聲量不大,卻是用盡了全力。
風二從里頭跑出,穿著一身素色布衫,腰間系著白色腰帶,一眼瞧見自家公子,眼眶立時就紅了。
“穆姑娘呢?她人呢?”謝輕塵揪住風二領口,沉聲問。
風二紅著眼,聲音極低,“穆姑娘在你們走后不久,就——就去了。”
謝輕塵只覺眼一黑,人險些栽下去。
“她在哪里?她究竟在哪里?”清溪問,聲音已經沒有了力氣,面色更是灰敗得像個將死之人。
風二道:“穆公子把她葬在了城外的玉蘭坡。”
已經下葬了?
所以,他連她最后一面也沒見著。
清溪強忍著眩暈的不適,一手撐著伍南的胳膊,啞聲問:“清文呢?他在哪里?”
風二道:“穆公子病了,好幾日沒下來床,在里屋呢。”
“可有人照料?”清溪強撐著口氣問。
風二點頭,“廖神醫在呢,這會正在后頭煎藥。”
得知廖神醫在,清溪總算放了心,便道:“帶我去玉蘭坡,帶我去見她。”
二人騎馬回來的,這會卻騎不動了,歪在馬車里,睜著眼,沒人說話。
到了玉蘭坡,遠遠便瞧見那座新墳,清溪推開伍南,跌跌撞撞走到墳前,一言不發的看了一會,突然就撲了上去,直接用手扒拉著新墳上的黃泥。
“我不信,你不會死,這里頭一定是空的,一定是空的對不對?”
“你說過的,你要離開,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不帶我,要一個人去,所以你就騙我,說你死了,你其實沒死對不對?”
風二沒敢攔他,卻大聲喊道:“她死了,是我親手——”
“你住口,你住口——”清溪瘋了般大喊,“她沒死!她不會死,她怎么可能會死!”
謝輕塵坐在碑前發呆,看著石碑上她的名字,想起過去種種,他很有后悔,后悔很多很多事。
清溪終究是沒能把墓扒開便暈了過去,人就跟死了一樣,就剩最后一口氣。
廖神醫用了許多法子,總算是將他救了回來。
清溪在穆府住了一個月,身體漸漸好起來,人瘦了一大圈,也變得越發沉默寡言,除了清文,他看誰都是準冰冰的。
“主子,您該回宮了。”伍南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