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初八 穆清儀聽到消息時,寫字的手停頓了一下,一滴濃墨落在寫了一半的藥方子上,暈染開來,遮去了兩味藥名。
“不好意思,我再重寫一張。”她朝等著拿藥方的老婦人歉然笑道。
老婦人本就等的不耐煩,這下更不快了,“算了算了,反正你們這些大夫開的藥我也沒少吃,根本就沒用,瞎耽誤事不說,還浪費銀錢,不抓了。”老婦人起身氣沖沖的走了。
穆清儀看著手中的筆怔怔出神。
“發什么呆?”風醫女從外頭進來,放下藥箱后挨著穆清儀坐下。
穆清儀回神,擱下毛筆,又將染了墨的藥方揉成一團扔進桶中,淡淡道:“沒事。”
風玲瓏沒注意到她眼底涌動著的情緒,見她依然和往日一般淡定的模樣,立馬便開始講述今兒出診的見聞,嘰嘰喳喳的一直說著,穆清儀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對了,你聽說了吧!燕王要登基了,十一月初八。”
風玲瓏突然來了這么一句,順利將穆清儀飄遠的思緒拉回。
“聽說了。”她淡聲應,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他要登基了,要做皇帝了。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可真當這一天來臨時,她的心還是亂了。
風玲瓏見她沒什么反應,有些奇怪,壓低聲問:“你和他,究竟什么情況?”
穆清儀微微一笑,“他是我義兄,怎么了?”
義兄?風玲瓏瞪大眼眸,不敢置信,“不會吧!就只是義兄?沒別的?”她分明看見,燕王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同,那絕不是兄長看妹子的眼神。
“就只是義兄。”她起身,“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風玲瓏趕忙應聲,來不及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便已經消失在眼前。
“奇怪!”
在風玲瓏的印象里,穆清儀就從來沒有提前早退過,今兒這是怎么了?
外頭陽光正好,昨夜的一場秋雨帶走了秋日的最后的一點燥熱,拂在面上的風是涼涼的,舒適清爽。
正要往風二那頭走,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了醫署門口,一個小廝打扮的青年從馬車里鉆出來,跳下車便迎面遇見拎著藥箱穿著醫女服飾的穆清儀,忙將她攔住急問:“這位醫女,能帶我去尋女子病室的穆醫女嗎?”
穆清儀挑眉,看了眼小廝身后的馬車,車轅上掛著一方木牌,上頭刻著一個房字。再看小廝腰間垂著的腰牌,上頭也有一個房字。
房府的人?
“我就是穆醫女,找我有事?”穆清儀問。
小廝眉眼一亮,忙道:“穆醫女,小的是房尚書身邊的隨從,此番前來,乃太醫院周太醫授意,讓小的前來請穆醫女前去房府會診。”
“會診?給誰會診?”穆清儀問。
小廝道:“我家老爺今兒早上突然病倒了,病癥有些奇怪,請了周太醫去看,周太醫又讓小的來請您。”
“你家老爺,可是吏部尚書房大人?”
小廝點頭,“正是我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