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署那邊還習慣嗎?”清溪問 穆清儀點頭,“還行,病人挺多的。”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和別的大夫不一樣,只有病人多的地方能留住她,病人越多她越高興。
兩人閑聊著,期間還有謝輕塵和廖神醫的插話,也算和諧輕松。
夜色漸深,風玲瓏有些不舍,這里的氣氛很好,她都想住下了,可惜不行。本就是大齡未嫁之身,身邊的閑言碎語夠多了,若再夜宿府外,還不定會傳出什么難聽話,只得滿心不舍起身告辭。
穆清儀讓風一送她回去,否則這么晚讓她自己回家,沒人能放心。
熱鬧的聚餐終有散場的時候,再如何不舍,也總要分離。
送走一個又一個朋友,穆清儀站在大門口,心里很不是滋味。今日只是暫時的分離,可總有一日,她會徹底離開這里,離開這些可愛可親的朋友們。
“在看什么?”清溪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她回頭,望進那仿佛斂入萬千星辰的眸子里,那里頭仿佛有一個由星星匯聚而成的星洞,擁有巨大的吸力與魔力,讓人不由自主便會為之沉迷。
秋夜的月光清冷如水,照不見隔著肚皮的人心是熱是涼,照不見深藏于心的暗涌情愫。
“沒什么,你要回了嗎?”穆清儀縮回目光,不敢再看。
若再看下去,她怕自己會被那光華燦爛的星洞吞噬。
清溪的目光始終在她臉上,濃淡合宜的眉,挺翹的鼻,飽滿水潤的唇,線條優美的頰線,無一不如精工神畫之作,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這個樣子,真好。”他笑著,溫柔,深情,專注。
從一開始,從他被她撿回家的那一日起,他的眼里,便再也沒有別人。
穆清儀垂下眼眸,轉過身去,掩飾著臉頰突然飛起的紅云,“快回吧!莫讓惦記你的人擔心。”
清溪想說,在這個世上,真心實意對他好的人,只有她和清文,再沒有別人。
不會有人真心掂記他的安危,不會有人不求回報的對他好。
他沒說,只輕輕點頭應好,“影衛依然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若需要他現身,或有事尋我,只需吹響這個,他便會立即現身,聽你吩咐。”清溪將一枚竹哨拿出,遞到穆清儀面前。
竹哨很精致,打磨的十分光滑,小指般大小,串著紅繩。
“好。”她接過,好讓他安心處理政務,也免得他在宮里還要時時為她分心。
“我走了。”清溪說完走了幾步,突然又回身,一把將穆清儀拽入懷里,緊緊擁著。
“記得想我。”他低沉暗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頸畔,令她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是她上輩子和這輩子第一次與男人這般親密,甚至不知該如何反應,是推開,還是——
想什么呢,當然是推開。
心里這么想,手卻辦不到,一點勁都使不上來。
清溪很快松開了她,額頭抵住她的額,“太瘦了,多吃點。”說完又往她手里塞了一物,轉身上馬,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