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廳,正巧遇上從外頭匆忙趕回來的兒子。
“鶴鳴,你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怎跑出這一頭汗?”說著取出帕子,要去給兒子額頭擦汗。
這就是她不愿意出谷的原因之一,谷里多舒服,四季如春,哪里需要穿得這般臃腫卻還是冷手冷腳。
白鶴鳴避開她,目光淡淡的看著母親,“母親既然來了,便與我一塊進去吧。”
海氏感覺到兒子的冷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從前兒子可不會這樣在外頭下她面子。
母子倆一前一后進入廳堂,里頭的笑聲很洪亮,聽得出來,他們聊得正歡。
“父親。”白鶴鳴走到父親跟前,接著道:“父親,我有要緊事,咱們今日先回吧。”
白谷主極少見兒子這般嚴肅的模樣,心里也是一陣凜然,忙起身向眾人告辭,一家三口離開廖府。
三人剛上馬車,海氏便忍不住問:“究竟出什么事了?你怎急成這樣?”
白鶴鳴目光緊盯著母親,“你真的不知?”
海氏一臉茫然,“知道什么?”
白鶴鳴松了口氣,看樣子母親是真的不知。他知道母親的性子,雖然急躁,有時候也不講理,卻并非真正狠毒之人,也不擅長說謊。再說了,這件事,母親還真沒必要做。
他將穆家姐弟今日的遭遇說了一遍,白谷主氣得差點沒當場掀了車頂,海氏則臉色蒼白一個勁的搖頭:“不可能,不會的,我大哥他,他不會做這種事的。”
“你到現在還替他們說話?東陽藥鋪是誰開的?你心里沒數?穆家姐弟與東陽藥鋪的人無怨無仇,他們平白無故為何要找他們麻煩?你真想不通?”
海氏怎么可能想不通,只是不想承認罷了,那可是她嫡親的哥哥呀!
白鶴鳴道:“也幸好刺入清文腹中那一刀沒有傷及要害,否則——”他不敢想,也不敢說。當時穆清儀的狀態,他現在想來都覺得可怕,那雙盯著殺手看的眼睛,像是能吃人。
若清文真有個好歹,她一定會瘋狂的報復,這一點毫無疑問。
“快帶我去看看他們。”白谷主急道。
白鶴鳴搖頭,“爹,她現在恐怕不想看到我們,除非我們能給她一個交待。”
海氏心尖一顫,高聲道:“交待?什么交待?她想要什么交待?”
白谷主冰冷的目光睨向她,“什么交待?你覺得呢?人家弟弟平白無故被刺傷,難道不該討要一個交待嗎?”
“可是——那個穆清文,不是沒事嗎?既然沒事,那——”
“母親!”白鶴鳴打斷她,一臉痛心:“母親,到了這種時候,您怎么還犯糊涂。舅舅那們,真值得你這樣嗎?他們做過什么,你難道這么快就忘了?難怪非要我真的死在他手里,您才會醒悟過來?”
海氏身子一震,趕忙捂住白鶴鳴的嘴,“你這孩子,說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這大過年的,不吉利。”
“母親,我是您兒子,我被人下毒,性命垂危之時,您心里有多難過有多憤怒,現在的穆清儀心里就有多難過有多憤怒,您還覺得我們不該給人家一個交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