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守在手術室外的人又減少了一些,那些身患肝熱病的患者體質原就不好,如何受得住連日勞累,只得先行離去。
如今留下的,只是幾家醫館派來打探消息的,他們幾乎是沒有離開過半步,便是去茅房和用飯都是輪流去,確保不讓手術室里的人有悄悄轉移的機會。
一大早,手術室外等著的人們便開始叫囂了。
“這都兩日了,你們不是說兩日后就將病人轉回原先的病室嗎?人呢?不會是沒影了吧?”
“就是,我們可生生等了兩日兩夜,一步都不曾離開,你們可別想用什么別的話來搪塞我們。”
穆清儀拎著食盒過來,“讓一讓。”她聲音不大,卻清透有力。
這些人都認識她,知道她是廖神醫的弟子,這兩日的早飯都是她來送的,先前治療時她也在,想來是給廖神醫打下手的。
“小姑娘,你進去跟廖神醫說一聲,就說我們大家伙都還等著看病人呢。”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朝穆清儀道。
穆清儀疏淡的目光輕輕掃了他一眼,微微勾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病人家屬呢,怎么來看病人兩手空空呢?”
油膩大叔也不惱,嘿嘿笑道:“我雖不是病人家屬,卻也是真心實意關心這個病人,他若好好的,還能吃得下東西,便是鳳南的血燕,我也舍得供他一年半載。”
穆清儀眼眸微亮,笑意微深,“看大叔的腰牌,想來是吳氏醫館里來的,你的話我記下了,大家伙也都聽見了,可不許耍賴哦。”
油膩大叔見她這笑,突然有些后悔,血燕可不便宜,要是孫長壽真沒事,他豈不虧大發了?
不不不,不可能沒事,當今世上,能治肝熱病的人,絕對沒有。
是詐他的,這小姑娘一定是詐他的,他絕不能慫。
“自然不會耍賴,我姓郭,吳氏醫館里的藥房掌事,這點子主還是能做的。”油膩大叔一臉自信道。
穆清儀點頭,朝周圍的人掃了一圈,笑盈盈道:“到時大家可要為我作證哦。”
眾人哄笑,有人喊道:“作證不難,難得是,你真能將孫長壽完好無損的帶出來嗎?”
穆清儀搖頭,“我可沒說過保證治療后兩日人是完好無損的哦!病人經過治療現在還很虛弱,需要精心調養一段時日方能痊愈,哪里有這么快就醫好的,那我不成神仙了?”
有人擺手道:“先不說這個,你能將人活著弄出來再談其他。”
穆清儀聳了聳肩,拎著食盒進去了。
余大夫早就聽見外頭的動靜,手腳麻利的脫了手套在凈手,剛剛五老爺去茅房了,他得趁著五老爺還沒回來,趕緊將早飯分好,不然等五老爺來分,他又只能吃可憐的五分之一份早飯。
穆清儀進來,先看了眼病床上躺著的孫長壽,見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淡淡笑道:“你今日還不能吃,等明日吧。”
孫長壽做了個生無可戀的表情,扭頭吸了口擺在床頭的稀糊,這兩日他就靠這個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