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儀欣然接過,脆聲道了聲謝,聽得外頭那些丫鬟肝腸俱斷。
若真被轟出這院子,別的院子里那些主子也不會要她們,那就只能去做些粗活。她們簽的是賣身死契,若不能得主子垂憐,到了年紀放她們出去,她們這輩子都要在這大宅子里做粗活做到死。
正如五老爺所說,她們過慣了沒有主子管束壓制的日子,時日一長,竟忘了自己的本分,連主子都敢輕慢了。
四人齊齊跪下,哭著喊著求廳里的老爺小姐公子饒過她們。
三人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吃完早飯就走人。
三人走了沒多久,大夫人院里的婆子便來了,直接將四個丫鬟打發去洗衣房做事,另帶了大夫人選的幾個丫鬟先補上。
去顏先生家里需要路過廖氏醫館,穆清文便和穆清儀同乘一車出門。
兩人在車上都沒提丫鬟的事,在他們眼里,那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觀顏先生確有幾分本事,你要好好學,莫要惹先生生氣。”清儀將一提鮮肉酥餅遞給清文,“這是我早上做的,若顏先生那里的飯菜不合口,餓了就吃兩個。”她昨日瞧見顏先生家里似乎沒有婦人,只有兩個小童打理顏先生日常,也不知飯食如何。
清文眉開眼笑接過,他早上聞到這香味就一直流口水呢,結果姐姐直接打包了,沒給他吃,他還以為姐姐是要給誰帶,沒成想是給自己帶。
廖氏醫館 余大夫早早等在醫館門口,他昨夜一夜輾轉反側,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穆清儀說的治療方案要怎么施實。
瞧見廖府的馬車過來,他立馬來了精神,往前迎了迎,從馬車上下來的卻是廖竹。
“三少爺。”余大夫朝廖竹打招呼。
廖竹朝余大夫點頭,“余大夫這是在等人?”廖竹如今在醫館實習,學的是外科,余大夫是內科,二人雖然認識,卻稱不上熟絡。
余大夫笑道:“嗯,在等穆大夫。”
“穆大夫?”廖竹想了想,沒想起來醫館里有姓穆的大夫。
余大夫道:“三少爺不知道?就是五老爺的弟子,穆清儀呀!”
穆清儀?!
廖竹面色微變,眉頭微擰,心道她才來一天,五爺爺就把她插進醫館了?
“五爺爺讓你帶她?她要在內科實習?”廖竹問。
余大夫搖頭,“不是啊!她如今是孫長壽的主治大夫,我在這等她,是想聽她說說治療方案。”
啥?主治大夫?
余大夫在內科那邊也算是數得上名號的大夫了,連余大夫都沒能力做那孫長壽的主治大夫,她穆清儀竟然——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聽錯了。
“你剛說什么?”廖竹復問。
這時又有一輛馬車過來,素衣少女利落的跳下馬車,她恢復了往常的裝扮,粗辮子,暗黃臉。
廖竹幾乎不敢認,這還是昨夜他見過的穆清儀嗎?昨夜那個穆清儀,明人,光彩奪目。
而眼前的穆清儀,一眼看這去,平凡普通,和尋常女子沒什么兩樣。
“穆大夫,你可來了。”余大夫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