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還活著?這話是他想問,可看了婦人一眼,覺得不該這么問,愣是給憋回去了。
白雅嫻面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別說白雅嫻,便是白林也處在震驚中無法自拔。
這是夢,這一定是夢。
他用力揪著大腿。
.....疼 白林突然沖上前,“讓開。”他冷著臉朝穆清儀喝道。
穆清儀看了他一眼,沒動。而是伸手至病人胸口,從胸片上的肺部陰影面積推測此時排氣多少。算了算,也差不多了,便拔了針頭,用無菌棉球和紗布蓋住傷口并固定包扎。
穆清儀在做這些的時候,白林想一腳將她踢開,但他不敢。
要是因為他這一腳而傷了病人的性命,那他就成罪人了,畢竟現場這么多人看著。
穆清儀做完這些,朝一旁的婦人道:“病人平日是做什么的?可做了什么重活?”
婦人道:“我夫君原先是翠原樓的賬房先生,前些日子翠原樓倒閉,夫君沒能尋到賬房的活計,家里就快揭不開鍋,他便去碼頭做苦力,每日累得半死回來。”
“扛東西?”穆清儀問。
婦人點頭,淚水滾滾而落:“嗯。從早扛到晚,他哪里吃過這樣的苦,可是——”她恨自己身為妻子卻幫不上一丁半點的忙。
穆清儀點頭,溫聲安慰,“應當是做工時出了岔子,損及肺腑,不過送醫還算及時,只要好生調養,便會恢復,你別擔心。”
婦人大喜,跪著便要磕頭,被穆清儀攔下,“我是醫女,他是病人,這是我該做的,不必如此。”
婦人抹著淚點頭,心里的感激不知該如何表達,只一味的點頭應聲。
穆清儀又道:“剛剛只是暫時緩解他的病癥,還沒有完全治愈,你先帶他回去,明日此時再來,我再給他排氣,連排幾日便能好轉。再有,養病期間一定要讓他臥床休息,避免過量活動。”
婦人連聲應著,見夫君臉色越來越好,對這位年輕醫女的話自然也越發信任。
交待完這些,穆清儀起身,眸光冷淡的看向白林,“剛剛白醫師有事?”
白林一時語塞。
他剛剛是想查看一下這位病人的情況,可眼下這病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過來,似乎也沒有查看的必要了。
“無事。”白林悶著聲道,心里恨得不行。
“哦,那我繼續撿藥去了。”說完朝葛醫師點了點頭,轉身往藥柜方向去。
她走向人群時,人群自動分離出一條路來,極寬的路。
雖然剛剛她妙手回春,救回了一條性命,可在這些人眼里,她的所做所為依然驚世駭俗,令人忍不住心生恐懼,不由自主就想遠離她。
穆清儀對眾人驚畏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回到藥柜角落,做著先前一直在做的活。
慢慢的,分診大堂里的秩序恢復如常,排隊的依然回去排隊,拿藥的依然過來拿藥。
只有一處不同。
原本排了十幾個人的白醫師診臺前,此時只剩下寥寥數人。
且都是些染了風寒過來拿藥的小病。M.3Qdu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