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翰忱再聯想到剛剛簡書白跟蘇糖說的話,忽然什么都反應過來了。
他艱難的仰頭。
少年正垂著眸看他,白皙精致的面龐干凈漠然,漆黑的瞳仁沉郁的像是一塊墨,又清冷的像是寒冰,裹著尖銳的寒意,低著頭的模樣,卻莫名給人一種易碎的瓷器的感覺。
好像湖面上拼湊出的倒影,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這家伙…該不會真的喜歡蘇糖吧?
薛翰忱有著一瞬間的得意,他幾乎下意識想要張口,炫耀蘇糖有多么多么喜歡他,他還跟蘇糖做過多么親密的事…當然九成都是胡扯。
他都被打的這么慘了。
還不讓他說點話刺痛刺痛揍他的人?
但是對上那雙冰冷到幾乎沒有人類情感的雙瞳,薛翰忱又慫了,他訕訕道。
“沒、沒有…”
“沒有最好。”
簡書白漠然的放開手中的人,瞇了瞇狹長的墨瞳,聲音有種居高臨下的危險。
“你以后最好離她遠一點。”
簡書白坐在司機來接他的車上,一路上都冷著臉,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司機疑惑的從后視鏡里望望他。
以前的少爺雖然也冷冰冰的,一路上不說一句話,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因為懶。
最常做的就是懶洋洋的倚在車子后座,一邊看平板,一邊吃草莓糖。
臉上雖然沒什么情緒,但能感受到,情緒還是愉悅的。
但今天…
格外的冷。
司機一路上也沒敢跟簡書白搭話,只是加快了速度,用了比平常更短的時間把少年送回了別墅。
簡父也覺得今天的簡書白格外不對。
回到家之后,默不作聲就進了臥室,把自己鎖在臥室里,不知道干什么。
過了一會兒,又悶不吭聲的從臥室出來,從他從沒進去過的小書房抱了一摞書出來回了臥室。
這讓簡父十分驚訝。
簡書白從小到現在,成績常年零蛋,上學全靠走關系,什么時候碰過書了?
少年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冷冰冰的睨他一眼,就抱著書又回了房間。
簡父也沒多問。
雖然他們家家大業大,不怕簡書白不學習將來沒工作。
但兒子能洗心革面決定好好學習,他也沒什么好阻攔的。
簡書白去書房里把他從開學后帶回家就再沒碰過的書抱回臥室之后,就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堆在書桌上的一摞干干凈凈的書本。
腦海中不斷重復著白天女孩說過的話。
喜歡長的好看的。
成績好的。
能跟她一起考全國最高學府的人。
簡書白有點煩躁的扔下手中的筆,白皙的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臉,漂亮的眉骨微皺,不確定的想。
他應該算是…長的好看的吧?
少年又沉默了一會兒。
像是下了什么大的決定一般。
深吸一口氣。
修長白皙的手指把面前從未翻開過的書打開,深棕色的碎發沉默的搭在瑩潤的耳尖,遮住了那抹逐漸變深的緋色。
少年抿抿唇。
那就學吧。
等考上了全國最高學府——
就去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