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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打板子

  “趙元坤?”太子怔了怔,這才想起這么個人來。

  趙元坤因為分家了,心里深恨老夫人和趙元勛,當初進詹事府的時候并未提他是綏平伯府的人。

  當然,他自己不提,他的身份大家也是知道的。

  但趙元勛無權無勢,空剩了個伯爵的頭銜,詹事府的人根本沒把他當回事,更不用說趙元坤這個庶出弟弟了。

  后來趙元坤自己辦差能干,嶄露頭角,才算是入了大家的眼。但大家關注的是他本人的能力,并沒有把他當成勛貴子弟。

  昨日賈頌臨被撤職降爵,雖是趙如熙和賈浚澤的矛盾引起的,朝堂這些權貴的關注點卻只放在賈頌臨本人、對他背后主子的猜測、以及爭取他空出來的位置身上,對兩個當引火索的小孩就不太在意。

  于是,太子及他的幕僚等人就沒把趙如熙和趙元坤聯系起來。

  這會兒知道因為這叔侄倆的關系,莫名其妙被人栽贓,平白損失了一名三品大員,太子簡直快要氣炸了。

  “打他三十大板,叫他滾。”他道。

  要不是有人盯著,怕以此為把柄彈劾他,他都想要了趙元坤的狗命。

  “是。”向來幫太子處理事務的太監福公公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屋里,稟報的那人又接著道:“另外,這件事是三皇子出手干的。那個賈頌臨,是三皇子的人。”

  “老三?好啊!”太子咬牙切齒,“咱們走著瞧。”

  趙元坤這段時間在太子面前露了臉,原以為會被提拔,誰知道沒有任何動靜,上司還對他不滿,他心里對太子也產生了一些怨恨,只是埋在心底不敢表露半分。

  前朝的爭斗,不是他這個連太子身邊都湊不上去的人能知曉的。太子身邊的人來抓他時,他還在屋子里抄錄資料呢。

  “做什么?你們這是做什么?”見兩個護衛走到他身邊,二話不說就直接提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拖,動作極為粗暴,趙元坤大感不妙,拼命掙扎,“我是詹事府的官員,是有品階的朝庭命官,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護衛對他的叫聲充耳不聞。

  被護衛提到外面,趙元坤就看到太子身邊那個叫福公公的太監站在那里,他的上司李博正點頭哈腰地跟福公公說著什么,態度十分諂媚。

  趙元坤一看心都涼了半截。

  前段時間因為他出了風頭,本對他沒有什么喜惡的李博對他就開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趙元坤也知道李博為了往上爬,時不時奉承太子身邊的福公公,給他送厚禮,期望他能在太子面前給自己美言幾句。可以說,他倆是一伙兒的。

  難道他這是被李博陷害了?

  眼見著護衛把他按在長凳上,旁邊還有兩個漢子手里拿著板子,一看就是要施以板刑,趙元坤越發慌了神,高聲叫道:“福公公,在下是犯了什么錯了嗎?朝堂行刑也總得讓犯人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還請公公告之。”

  福公公朝這邊看了一眼。

  他跟趙元坤倒沒什么私怨,趙元坤再能干,也威脅不到他一個內侍的地位。只是他對太子忠心耿耿,太子因趙元坤的關系折損了一員大將,再加上向來孝敬他的李博一直在說趙元坤的壞話,福公公對趙元坤完全沒有好感,根本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再說,朝堂上太子與皇上、皇子們的爭斗,豈是他們這些人能放在嘴上說的?

  他朝對護衛們做了一個“打”的手勢。

  護衛會意,立刻提起板子,“叭叭叭”地打了起來。

  “福公公,福公公…”趙元坤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死期,他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提著嗓子就高聲叫道,“福公公,我是綏平伯趙元勛的親弟弟;拜了枯木先生為師、創了一門畫技,被皇上下旨教大理寺官員畫畫的趙五姑娘,就是我的親侄女。還請公公看在我哥哥和侄女面上,饒我一回。”

  平時他最恨大房的人。可這會兒大房最拿得出手的父女倆卻成了他的依仗。如果真是李博真陷害他,福公公聽到枯木先生幾個字,應該就能饒過他。

  福公公一聽到趙元坤不知死活,還把他那惹事的侄女搬出來,停止了跟李博說話,走了過來。

  他看著趙元坤,冷笑一聲道:“好叫你知道,你有今天,可是托了你那能干的侄女的福,可怨不得太子殿下。殿下可給你們叔侄倆害慘了。也是太子仁慈,否則,能要了你的命。”

  他一揮手:“給我打,狠狠打。除了給他留一口氣,別的不用顧忌。”

  護衛聽了,下手越發厲害。

  官員們在衙門里做事,身邊是可以帶一個長隨的。有什么跑腿、報信的事兒,都可以差使長隨去做。

  趙元坤自然也是帶了長隨的。長隨們雖說不能進他們辦公的屋子,但為了主子有事時能找到自己,都會呆在倒座的一間屋子里,有時候還能幫著主子互相打聽些消息。

  趙元坤的長隨阿起早在聽到主子的叫聲時,就從屋子里跑出來了。

  他是個機靈的,年紀只比趙元坤小幾歲,經的事也多。此時聽到福公公的話,知道主子今天要不好了,趕緊跑出去,找了介紹趙元坤到詹事府做官的一個叫趙文的官員,把事情跟他說了。

  說著他塞了一個荷包給趙文,跪下磕頭道:“求求趙大人救救我家爺。”

  這個趙文因為同是姓趙,又同有被嫡母打壓的遭遇,再加上趙元坤有意奉承,兩人的交情一直不錯。后來趙元坤分家,捧著重金讓他幫著謀事,他便也一口答應了。

  他的官職不低,上頭的事情,趙元坤不知道,他卻是隱隱聽說了的。

  聽說是福公公帶人來打的板子,他就猜到是太子的意思,哪里敢去幫趙元坤說情?況且趙元坤是他介紹進來的,他自己都脫不了干系,唯恐別人想起這茬兒。他要是去幫趙元坤說情,不是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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