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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開宗立派

  周文柏剛才的質疑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是她上輩子滿世界跑,不光是華國的名川大山,國外的很多名川大山她都見過。即便沒能親自去看的,也看過別人的攝影作品和繪畫作品。

  如果要比較,她可以說,她的眼界她的見識,比在場的最年老的康時霖和周文柏都不知道強多少。

  這些出身貴族的老少爺兒們,呆在這交通極為不便的古代,沒有徐霞客的那種愛好、勇氣和敢于冒險吃苦的精神,就只能在京城周圍打轉,最多去一趟江南。

  另外前世探索研究中國畫和西洋畫相結合的畫家一代接著一代。徐悲鴻、蔣兆和、李可染等等,都是兩種畫法融合在一起的集大成者。作為一個設計狗,也算是半個藝術界的人,她跟畫家朋友在博物館和畫展上看過這些畫派的畫無數,這些著名畫家的真跡、以及受他們影響的后世畫家的作品都看過。

  她研究生時交的一個朋友,拜的老師就是李可染大師的徒弟,畫的就是山水畫。趙如熙興趣廣泛,還專門跟朋友學了一個月的國畫,平時工作學習之余,興趣來了她都要畫上一幅畫。

  在這方面她雖算不得專精,但基礎還是有的。也同樣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因為想拿到畫畫上的積分,所以她在學習康時霖教授的畫法時,就一直在琢磨將師父教的、與她前世所學到的、自己領悟到的東西融合在一起。按系統的說法,這樣她才能拿到繪畫的積分。

  比如在這幅畫中,為了讓系統確定是她獨創的畫法,她大膽地把她以前喜歡的版畫的塊面與拓印效果都融合了進去,以套色版畫式的土黃底色或天藍底色,襯出山巒的輪廓線之美,突出了大勢,造成大樸不拙的整體感。

  這些畫法,她原先都是局部練習,沒有在整幅大畫里畫過。這段時間跟著康時霖學習,她在整體把握和用墨用筆上更加成熟,這才做出了大膽嘗試。

  沒想到效果十分令她滿意。

  從每旬四書五經的考試中,她對系統積分的評分標準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你參加的比試等級越高,或是給你認證你成果的人等級越高,影響力越大,得的積分也越多。

  所以今天的這幅畫,她雖是臨時決定,卻也蓄意已久。

  她早已計劃好了,要在培訓班即將結束之時,繪畫班的學員到得最齊的時候將自己的新畫法展示出來。那時候她的畫技更嫻熟,把握更大。現在情況有變,只得提前拿出來;學員里除了龔城和蕭若彤不在,其他的都到了。

  “好畫啊,好畫。”康時霖隔了這半晌,方才喃喃出聲。

  其他人都贊同地點點頭。

  趙如熙這幅畫,不光是在透視立體方面,更是在用墨用筆方面也跟他們完全不同。

  他們都是大寫意小寫意,要不就是工筆,在畫畫的時候即便是大寫意,也盡顯精細和精心。

  可趙如熙的風格簡直就是粗獷豪邁,直接就是粗筆大墨,大面積的潑墨、破墨與積墨,再輔以中鋒與側鋒并用的筆墨,線與面相結合,立體感和萬仞高峰那種粗礪肌理立刻顯現出來,越發顯得山峰雄強奇詭,骨體堅凝,歷盡滄桑,磅礴氣勢極盡凸顯。

  另外這畫除了用墨上獨具一格,在立體透視上也跟傳統畫法不同,用的就是他們在素描里學到的立體透視的法子,山、河、樹都十分立體,給人以一種十分真實的感覺。

  比如她運用狼藉豪放的筆墨,在黑墨團團中,突出了點線面,大的塊面對比、一定的團塊感和一定的逆光感,促使遠處色與墨的交融似層層云流在涌動,橫向展開的山巒愈發顯得渾厚華滋,氣勢磅礴。

  這所有的畫法,都跟大晉現有的繪畫技巧迥然不同。可謂是另辟蹊徑,獨樹一幟。

  康時霖轉頭看向趙如熙,眼眸里滿滿都是欣慰與贊賞“得徒如此,夫復何求啊!”

  趙如熙輕瞥吳宗一眼,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師父,我還差得遠呢。這幅畫,還有很多敗筆和畫得不到位的地方。”

  她這幅畫,乍一眼看過去還好,至少她想表現的那種大氣磅礴的氣勢畫出來了。但別細看,細看就會發現有好多筆法上的小失敗,有一個地方比例也沒掌握好。

  康時霖一擺手“筆法上的生澀稚嫩,只需要多練便可改變。但這種創造性的畫法,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別的不說,只看你師父我,終其一生在畫技上探索,也總突破不了窠臼。”

  周文柏十分有同感的點頭“正是,正是。”

  這時候,他似乎才想起剛才的那個話題,想要再一次解釋“枯木先生,我剛才不是想…”

  “行了行了。”康時霖擺擺手,打斷了無謂的話,“不用多解釋,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掃視了眾人一眼,自豪而又傲然地道“咱們雖也學了知微的素描,但想要將兩者相結合,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琢磨,否則畫出來就是四不像。現如今能做到把兩者相融合,甚至在這基礎上再創新的,除了我這個把兩者完全掌握又天賦驚人的小徒弟,在場的還能有誰做到?”

  大家都紛紛點頭。

  趙如熙這段時間跟康時霖學畫,康時霖沒少夸小徒弟聰穎和天賦高。他們也看過趙如熙用康時霖的畫法畫出來的畫,能看出她學畫的時間雖短,但進步神速。她的繪畫天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家都自愧不如。

  在場的人里,可以說除了岑頌、吳宗和蕭若彤,其他都是上了四十歲的人。人到中年,所學到的東西已然固化,讓他們重新學一種畫法,比如素描,那可以。可要將兩者結合起來,那真不是說說那么簡單的。

  而年輕人比如岑頌之流,無論是現有的傳統畫技還是趙如熙教的素描,一樣都還沒學好,那就更談不上把兩者融合在一起了。

  只有趙知微,也只能是趙知微能做到。

  她小小年紀就能創造素描(趙如熙臉紅)這種神奇的畫法,在她跟枯木先生學了傳統繪畫后,把兩者結合起來,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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