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記得你我是死敵,那么你就該明白,我是不會讓你就這么殺了桑階的。”藍鳥離開桑階,來到匍匐不起的隱心眉和白魅身邊。
“你竟然也學會用毒了?怎么,鋼鞭蛇腹劍不好用了?”隱心眉癱在地上,只能用眼瞪著藍鳥,“我從沒見過你這么蠢的女人,桑階擺明了從來不把你當回事,可是你竟然還死心塌地跟在他后面?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兒自尊心,你是眼瞎了嗎?”
“我要做的事,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藍鳥扯起嘴角冷笑,右手猛然發力,對著隱心眉的后頸就是一記肘擊,后者應聲昏厥了過去。
“哈哈哈,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小鳥兒!”桑階樂不可支,哈哈大笑,口水和鮮血不受控制地從嘴角噴出,這情形只有藍鳥和桑階的爹媽看了才不會覺得作嘔。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可是白魅卻在不停地叫罵,她看到隱心眉昏了過去,于是把她這腦海中能想到的所有粗口都一股腦兒沖藍鳥吼了出去,后者倒也不生氣,只是給同樣中毒氣癱軟在地的白魅又是一記更重的肘擊,這位衷心的女王守衛同樣也無聲地昏癱了過去。
“小鳥兒,”看到兩個對頭都昏死了過去,桑階又開始重拾了話頭,他竭力想討好藍鳥,“小鳥兒,我知道怎么走出這座森林,我的馬就在附近,我們”
“不,我們不出這林子。”藍鳥斬釘截鐵地說,她帶著一股異樣的神情走到桑階身邊,蹲下來仔細看著他臉上的傷,她伸出手,輕撫著他的下巴和后腦。
她的動作那么輕柔,他們兩個人都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在一起度過的夜晚,那是桑階被賽瑟罷免官職被迫離開皇城的那個晚上。桑階把藍鳥從女孩變成了女人,可是僅僅一周之后,他就不告而別離開了藍鳥,也離開了威盛凱帝國,他懷揣著渴望東山再起的強烈愿望來到了賈拉爾,成為溫莎公爵夫人的情人,并且在烏云堡擔任軍職。
除非是傻子才不會對桑階有任何怨恨,他知道藍鳥是一個聰明又熱情的女孩,他之前一直在卑鄙地利用了她這一點。說實話,桑階自己都不敢相信當他再次遇見藍鳥的時候,她竟然還能從隱心眉的手中把他救下來,他深知自己背叛了藍鳥,嚴重性僅此與他對隱心眉的所作所為,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若處在藍鳥的境地,都不會原諒他。
桑階深知藍鳥對她的愛情,在威盛凱帝國的時候他就一直故意不應允她對他的種種暗示,他懷揣著陰謀家的算盤,計算著能從藍鳥身上得到多少好處,她對他而言從來就是一件可以隨時隨地而棄絕的棋子。
沒錯。藍鳥是個美人,可是什么樣的美人他桑階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但是現在,桑階全部的希望就只有藍鳥一人了,這個世界已經放棄了他,他再也沒有可依靠的了,沒有人此刻站在他身邊,他的生命和希望之光此刻只能由藍鳥替他綻放出來里。
于是,桑階幾乎不敢對視藍鳥的眼睛,他生怕自己的算盤再度暴露在后者明亮的眼眸之中。藍鳥的眼神從未這樣犀利過,她的臉從未這樣美麗動人過歲月似乎更加恩待她了,明明她是跟著自己被賽瑟給放逐,可是她怎么反倒越發姿容出眾了呢?
“小鳥兒…”他心虛地喃喃自語,“不出森林的話…那么我們去哪兒?”
“你愿意跟我走嗎?”藍鳥吻了吻他臉上的傷口,血污黏上了她的嘴唇。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跟著你!”桑階熱情地高喊著,他簡直被自己所表現出來的愛情給感動了,哪怕此刻藍鳥要他去死,他也會大聲地高呼附議。
“很好。”出乎他的意料,藍鳥沒有表露出任何欣喜之情,她的眼睛瞇了起來,一道鋼鐵般堅毅的冷光從她的眼中劃過,桑階忽然恍然大悟,剛想叫喊,可是遲了。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他感到后腦勺一陣劇烈又鉆心的疼痛,于是他像他的兩個死敵一樣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小鳥兒…”
隱心眉醒來的時候,嘴里全是土腥氣,她的后腦勺疼得要命,眼睛也幾乎睜不開,手腳酸麻無比,幾乎無法動彈。
她感到自己孱弱得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她費了半天勁兒想睜開眼睛,可是眼前卻像被白紗蒙住了一樣。
她的神智倒是第一時間回復了,她滿腦子都是藍鳥和桑階這一對狗男女,一想到桑階第二次從她手里逃跑,她就又氣又急,盡管她現在幾乎處于眼睛看不見,手腳動不了的狀態中,但是她的第一個念頭仍舊是去把這兩個人抓住。至于視力,知覺以及體力,就這么邊爬邊摸索著,總會一點點地回復的。
隱心眉費力地睜開眼皮,她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可見藍鳥之前用的毒氣性質非常猛烈,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橘黃色的暗光,其他所有的東西都是輪廓模糊,影影綽綽,她覺得自己應該在一個房間里,似乎還躺在一張不算太硬的床上,可是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她把伸出手,想把自己麻成木條的兩條腿扳下床,然而剎那間,她感到一個人影溘然出現在自己的眼角中,緊接著有人按住了她的胳膊。
“別擔心,桑階沒有逃跑,”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對隱心眉來說簡直熟悉得出奇,“藍鳥把他帶回來交給了我。”
隱心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像個孩子一樣拼命用雙手揉著眼睛,試圖把那個人影的臉看清楚,可是根本無事于補,那人的臉和身子都像是一團籠罩在橘黃色暗光里的白霧,她連根毛都看不見。
“賽、賽瑟?”她怯生生地低語了一句,生怕自己是在做夢。
“是我,是我。”說著,一雙火熱堅定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顫抖不已的冰涼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