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鴿籠衛士們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們有必要抓緊時間趕快向大家介紹一下這幾位出場的新朋友。
雖然蘭默,薄多安、朱利安這三個衛士在長川海峽上,就已經向大家露了一次臉,不過我們有必要還是向大家做個更加詳細的介紹。
就像前面和大家說過的,隱心眉因為那兩件光輝事跡一舉成了衛隊中的風云人物,所以當魏南接到她的呈報并通知名單上的人員時,大家都非常愿意參與這次拯救行動。
因為第一天的集訓只在第一批抵達利音谷地的衛士中進行,隱心眉完全按照盧萬德的推薦選定了這五名衛士。腓烈南在他們之中最年長,據說身份神秘又高貴,和七國中多個王室家族都有血緣關系。隱心眉很驚訝這樣身份特殊的人怎么會當一名普通的衛士,盧萬德則表示無可奉告,不過他透露,如果沒有嬰之白的話,那么腓烈南就是衛隊長、樞密使兼大司馬,而且嬰之白剛擔任隊長時就邀請腓烈南做副隊長,但是后者婉言拒絕了。
隱心眉毫不懷疑他的真正身份的榮耀性,因為從他的談吐就可以感受的出他令人難忘的氣度不凡和崇高美德。他無意之中隨口而出的細節表面他對美酒、名馬、紋飾、譜系、古董以及珠寶等等各項昂貴的興趣愛好都了如指掌。隱心眉非常崇敬他,把他看成一個不可多得的兄長,除了隱底蓮的秘密,她幾乎把所有在威盛凱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腓烈南,而他也把她當做毛躁卻不失英勇的妹妹多加關懷。
和其他人不同,他好像和女人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從不說粗俗的笑話,再漂亮的女人他似乎也無動于衷,生活中也似乎沒有女人出現過的痕跡。隱心眉雖然很想知道,但是她不愿意他把她看成一個只會滿嘴閑扯的后輩,再加上腓烈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懾力,所以她打定主意在他面前對這種事絕口不提。
蘭默出生在威盛凱的海邊小鎮,父母都是過氣的歌唱家,一家人都性格溫柔無比,吵架都吵不起來。他喜愛詩詞歌賦,能說多國語言,寫著一手讓多人羨慕的漂亮好字,記憶力驚人,如果隱心眉想要個姐姐的話,蘭默這類型絕對是她的最佳人選。原來她以為蘭默大概會和腓烈南一樣是女人絕緣體,后來才他現在正在和某個著名演員之女戀愛,還為了對方寫過一個劇本,至于有沒有上映就不得而知了。
雖說蘭默性情溫柔,但是越是這樣的人在生氣時會越可怕。有次有人不小心冒犯了他的女友,結果就被戳了幾乎全身的窟窿眼送到了醫院,差點丟了一條命。
對于朱利安和薄多安,一開始隱心眉都不是特別喜歡,都是現在也覺得有些可愛之處。朱利安是個盯著鍋蓋頭,唱歌五音不全,跳舞渾身僵硬,還特別擅長開葷腔的單親家庭之子。他的媽媽在他很小時就和有錢的珠寶商老頭跑了,他那終生沒有再娶的馬場主父親一手把他養大,聽說他父親是一位溫柔又可愛的老頭,看來這兩項優點都沒有被朱利安繼承過去。薄多安是他們這幾個人當中最高大最強壯,長了一副健美運動員的身材,出手闊綽大方,他也因此自豪,常常自吹自擂。不過米敏悄悄地告訴隱心眉,他的父母只是很普通的雜貨商人,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的典型市民。隱心眉聽到這個事實之后就提醒自己,一定要照顧薄多安的虛榮心,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了他的底細,因為她深信百分之百的坦誠百害而無一利,視而不見的謊言有時候反而能讓友誼更加長久。
米敏是這些人之中最自來熟的一位。一來同是女性,二來她特別喜歡隱心眉給她的安全感,除了母親,她生活中幾乎沒有別的女性親戚或朋友,她糊里糊涂地參加了擂臺賽,卻被第三軍團里的荷爾蒙氛圍嚇個半死,要不是隊伍里有隱心眉這樣的人,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退賽開溜。她的長相清秀,遠不如赫理那樣嬌媚,也不像隱心眉那樣惹人注意,略瘦的身材,不算太白的皮膚,五官小巧玲瓏,厚厚的栗色長直發,她時常被人忽略。
雖然她是鴿籠的技術軍官也就是軍醫,成天接觸男性卻竟然從沒談過戀愛。隱心眉覺得很不可思議,后面才聽她自己介紹說,她特別喜歡看愛情小說,并且是給你一雙慧眼的忠實讀者,從這兩點來看隱心眉大約猜到她從來沒有過男朋友的原因了,尤其是后來她還聽說米敏的父親是屠宰場的老板,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斷。
總之,隱心眉和這五個新朋友一見如故。她在集訓的前一天中午抵達了利音谷地。事實上,在她昏昏沉沉地和桑階坐了長時間的馬車抵達目的地之后,她一下車就看到了他們,那時他們也剛從大馬車上下來。隱心眉看到他們就像早已認識了很多年一樣,尤其是桑階和相府衛兵的注視下,這種親切感就越發強烈了。
他們一進到專屬于鴿籠的營房帳篷時,就彼此嘰嘰喳喳地談論衛隊,談論皇帝,談論嬰之白,談論桑階等每一個他們所熟悉的人或物。隱心眉是一手消息的來源中心,她終于能把自己一肚子的話傾倒出來了——除了某些秘密之外。在那個時刻里,她覺得有朋友的感覺簡直太棒了,為了這些,她就算肩膀上再多挨幾槍也甘之如飴。
隱心眉抱著這前所未有的喜悅心情完成了第一天魔鬼集訓的上半場,雖然他們都累得像霜打的茄子,但就屬她嘴巴咧得最大,牙齒露得最多,笑得最明顯。午休的時候,別人都在睡覺,她卻興奮地睡不著,于是就喜滋滋地從帳篷中出來,漫步在此刻只有哨兵站崗的營地外圍。
她那副如癡如醉的傻笑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解,所以有人看到她開心成這樣,心中的陰云便更濃厚了。
“我的妹子身在何方,我的佳偶求你別藏······”她一邊吹著自作曲的活潑小調,一邊念叨著再也熟悉不過的歌詞。
“精神這么充沛,看來早上的集訓還是力度不夠大啊。”
隱心眉被唬了一跳,回頭只看見熟悉的高頭大馬和全身的盔甲,賽瑟不知何時騎馬出現在她身后,直直地盯著她,就算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她也能感到他的不快。不過她不想讓賽瑟的烏云影響她難得的好心情。
“陛下,我沒聽見你來的聲音。”她歡快地說。
“不要緊,以后你會聽見的,”他輕輕說到,“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好像她臉上有字一樣,賽瑟長久的凝視讓她渾身不自在,不過幸好他最后策馬跑開了,只留下隱心眉在原地,警覺和疑云再度籠罩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