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凌曉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
這處洞府距離天衍宗并不遠，她催動飛劍御空而行，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到了天衍宗的山腳下。
記憶里熟悉的山門已經殘破不堪。
四處，彌漫著殺戮的氣息。
就在山腳下，有一道很顯目的身影，一身血紅，身姿修長。
“霍東流！”
凌曉下意識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不遠處的男人緩緩轉身，沖著凌曉溫柔一笑：“你來了。”
他微笑著，就像是往日里的模樣。
凌曉皺起眉頭，緩步走到了霍東流身邊：“你這個智障！你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面對現實，我根本就…”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不殺魔門的人，不是因為你心系著我，而是因為…你討厭殺戮，你從不殺人。”
霍東流打斷了凌曉的話，緊緊的盯著她的臉：“所以今天，跟在我身后，我殺人！你看著！”
“霍東流！”
凌曉第一次怒氣沖沖的瞪著霍東流，想要罵人卻一時之間不知道罵什么好。
“怎么？是不是覺得今天的我特別帥氣，凌曉，你有沒有…”
霍東流的眼神里滿是期待。
“別問了，沒有，不愛。”
凌曉打斷了霍東流的話，隨即往前走了幾步：“以前的我不殺人，但是今天的我會。”
從一個和平年代突然到了這樣漫天神魔的世界，凌曉是真的不太適應。
但是…
四百多年了。
她終究還是要向前走的。
為了天衍宗，為了那些熟悉的弟子師兄師妹們。
“霍東流，你沒必要來，就算你今天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愛你！”
凌曉已經把話說的很絕。
不愛就是不愛，她一直覺得，欺騙是一件比絕情更殘忍的事情。
她是無法愛上這個男人，卻也不能肆意踐踏和欺騙他的感情。
如果可以…
她希望霍東流能好好活著。
“你不愛我不要緊，你記得我就好。”
霍東流眼底微微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又煥發了別樣神采。
畢竟這份愛，他從始至終都沒想過會得到什么回報。
霍東流知道，在凌曉的世界只有兩種人。
認識的人，和不認識的人。
而他有幸一直都在“認識的人”這個分組里，總好比那個永遠被凌曉忘記的左師兄要強一百倍。
被拖出來再次鞭打的左師兄：…
山上，廝殺慘烈。
山下，狗血言情大戲持續上演。
當然，也就僅此而已了。
凌曉見霍東流態度堅決，也只能微微嘆了口氣，毫不遲疑的握緊了自己的寒霜劍。
“今日，我會血戰到底！”
“我陪你。”
霍東流的雙刀已經轟鳴顫動，雙眸之中殺氣凝聚——
有生之年，不能同衾眠，卻可同日死！
此生亦無憾！
這一天，整個天衍宗廝殺震天，有了凌曉和霍東流兩個頂尖高手的加入，戰局一度逆轉，可惜…
他們終究只有兩個人，而對方卻有源源不斷的援軍，甚至得知霍東流現身，一直不參與爭斗的凌云劍宗也派來了修真高手，如今的凌天劍宗被魔門打擊的實力大減，天才弟子十不存一。但是越是如此，他們和霍東流之間的仇怨也就越大。
天衍宗…
最后還是敗了。
失敗的下場，就是死亡。
臨死前，凌曉想到了很多，其中想的最多的就是——
真特么疼啊！
原來，死亡是這么可怕又疼痛的事情。
而以后，她可能每經歷一世都要經歷一次這樣的死亡。
出生，活著，死亡。
無論她曾經是天衍宗的天驕也好，是這個世界上萬年難遇的天才也罷。
以后，妙仙界的歷史上，提起青玉仙子凌曉這個名字，大家會想起來的只有天衍宗的覆滅。
她是宗門的罪人。
僅此而已。
一個活在別人記憶里和歷史塵埃里的NPC，沒有人會有精力和欲望去了解她的為人，她的一生。
“凌曉…”
意識快要消散的那一刻，凌曉聽到了一個滿是深情的聲音。
是霍東流的聲音。
霍東流…
模糊的視線里，只能看到男人蹣跚而來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只可惜。
凌曉永遠看不到他走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了。
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叮，高級NPC一零七號工作已完成，正在結算業績點！”
“無盡修仙世界結算完成！業績點1，第一零七號NPC新手上路，表現差強人意，請再接再厲！努力加油哦~”
凌曉：…
神特么的差強人意，我辛辛苦苦死去活來，結果就得到一個業績點？
死了都差點被氣詐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