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林來到腫瘤醫院的后勤部,詢問了一下有關護工聘用的相關規定,然后在那里做了登記,并且交了兩個月的費用。
護工管理的人員答復郭松林,會盡快給他安排一名護工,讓他回病房稍等。
郭松林做完了這一切后,心里面總算是有些安慰,這也算是他為付春雪做的一件事情了,總算是能為自己這個秘書做了些什么。
其實郭松林已經把付春雪看做了身邊最親近的人,他和她之間的那種默契,是旁人不能理解的。
短短這幾天付春雪沒有來上班,郭松林的心里總是覺得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人其實就是這樣,總在你身邊的人,你沒覺得這個人對你而言有多重要。
可是只有這個人突然離開你的時候,你才覺察出,其實你已經對那個人有了依賴感,付春雪對于郭松林來說,就是這種情形。
郭松林從醫院的后勤部出來,心情很是不錯,當他再次回到607號病房的時候,卻發現病房里已經沒有人了,甚至連病床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著空曠的病房,郭松林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急忙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付春雪的電話。
可是電話剛剛撥出去,卻聽到床頭柜的那里發出的電話鈴聲。
付春雪的手機就擺在那里嗡鳴著,顯然是因為事出突然根本沒來得及去拿手機。
郭松林急忙跑出了病房,來到護士站,大聲地對里面的一名護士說道:“護士護士,麻煩問一下,607病房的病人去了哪里?”
那位護士戴著一副醫用口罩,驚愕的眼睛看著郭松林,說道:“送去4樓手術室搶救了,你趕緊去吧,你媳婦都已經過去了。”
顯然護士小姐誤把郭松林看成了付春雪的丈夫了。
郭松林聽到這個消息,也沒做過多的解釋,只是朝那位護士小姐謝了一聲,然后疾步朝著電梯口走去。
看到三部電梯的樓層都不能短時間的到來,郭松林急忙走入消防樓梯,迅速地下著樓。
來到了4樓的手術室大門那里,郭松林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在那里抽泣著。
那人正是付春雪。
郭松林默默地來到了付春雪的身后,用手拍了拍她的肩頭,說道:“別傷心了,伯母肯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付春雪知道拍自己的是郭松林,一下子就轉過身來撲在了郭松林的懷里,放聲地大哭了出來。
此時在手術室外面,還坐著很多病人的家屬,都是在那里等待著手術中的人。
看到付春雪趴在郭松林的肩頭嚎啕大哭,很多人都替她感到悲傷,還有一位好心的大姐,上前遞給了郭松林一包紙巾。
郭松林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只是朝那位大姐點了一下頭,算是謝過人家了。
郭松林將付春雪摟住,用手撫著付春雪的后背,也不知道該怎么來安慰她,只能任由著她在自己的肩頭上哭泣。
嘴里還不住地對她睡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付春雪的家事,郭松林或多或少了解過一些,只是知道付春雪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中,家中只有這么一個母親。
母女倆相依為命了這么多年,眼看著付春雪這么個大姑娘長這么大了,可是母親偏偏又得上了絕癥。
現在要是她的母親真有個三長兩短,郭松林真擔心付春雪會崩潰的。
畢竟自己經歷過失去父母的痛苦,他不想看到付春雪也和自己有著一樣的命運。
所以現在郭松林的心里,也在為付春雪的母親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奇跡能夠發生。
就這樣,郭松林抱著付春雪在手術室的門口默默地站著,付春雪好像有點哭累了,趴在郭松林的肩頭上輕輕地抽泣著。
郭松林看是時候讓付春雪坐下來了,于是就將她的手臂從自己的后背拉過來,然后扶著她坐在了一張空著的休息椅上。
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主動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郭松林。
郭松林看付春雪的情緒稍稍有所穩定,就把剛才那位大姐給自己的紙巾,塞到了付春雪的手里。
付春雪拿出一張紙巾來,用它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
此刻付春雪的臉,顯得更加的蒼白,就連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郭松林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在休息區旁有一個飲水機,于是走上前,在不銹鋼紙杯桶里,抽出一個一次性的紙杯來,打滿了一杯水端到了付春雪的跟前。
“你趕緊喝點水,我怎么覺得你有點脫水癥狀呢?你是不是也病了?”郭松林將水杯又塞到付春雪的手中,用手摸了摸她的腦門。
付春雪的腦門此刻跟小火炭一樣的燙,明顯是發高燒了。
看來可能是剛才她的母親被推進了手術室,這姑娘急火攻心,這么一著急,再加上這幾天都沒怎么休息好的緣故,所以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郭松林逼著付春雪把那杯水喝掉,然后就要拉著她去急癥室看病。
付春雪倔強地掙開了郭松林的手,說道:“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等著我媽媽從里面出來。”
看著眼前的付春雪,郭松林也是很著急,坐下來對他說道:“伯母現在在手術室里面手術呢,你現在又幫不上什么忙,你先跟我去急癥看一看,不行讓大夫給你扎一針退燒針,然后你再回來這里,好不好啊?”
“我沒事的,郭總。我媽媽不從里面出來,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現在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真的!真的!”付春雪說著話,但是眼睛卻一直都沒離開過手術室的大門。
郭松林一看自己根本就勸不動這個倔強的姑娘,之后又把那個紙杯拿起了,走到飲水機旁,又給付春雪接回來一杯水,并且讓她喝下去。
付春雪此刻喝水都是機械性的,郭松林給她水杯,她就喝了下去,就這樣一直喝了三杯水,付春雪的眼睛,都沒離開過手術的大門。
郭松林也沒有招了,只得陪著付春雪坐到了椅子上,默默地陪著她,盯著那扇厚重的手術室大門,期待著奇跡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