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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太子殿下也太玻璃心了

  “琉玉”

  沈懷舟喉結攢動,他纖長的指尖摩挲墨跡,輕柔緩慢。

  數月郁結于心,愁思不展,在這一刻,終于放下心來。

  只是。

  看著信上的內容,沈懷舟清潤之眸久久無法平復。

  師徒七年日日夜夜,怎會不知道她那時的仿徨無助,又怎讀不懂她信中的焦急迫切。

  只身遠赴他國,左右無依,無可奈何。

這數月種種,哪里是這只言片語可以輕松概述的  “主子,子時了,歇息吧。”

  明德殿大總管小心勸了一句。

  自皇上失蹤,皇夫日日不得安寢,每每拆開急報,又久久不能回神。

  這身子骨都要熬垮了。

  要是皇上回來看到,指不定又要責罵他們伺候不周。

  大總管老眼一紅。

  要是皇上能回來,哪怕是日日挨罵,他也高興。

  這宮里,現在死氣沉沉的,哪有往日的熱鬧。

  沈懷舟從信函中抬頭。

  “琉玉有消息了。”

  他從案臺前站起身。

  一身廣繡霧綃云衫垂地,每走出一步,每說一字,都似把這死氣沉沉的深宮破開一層。

  “立即傳召政三省朝臣入宮覲見。”

  “頒布皇令,即刻下達大魏各州府。”

  “傳令朱雀鐵騎,召集大魏六軍,即日起,于大商境內,恭候皇上圣駕。”

  皇宮,徹底亂了。

  子時起,一排排宮燈自午門入內。

  政三省朝臣聽到消息,老胳膊老腿拼命往宮里敢。

  今夜。

  滿宮燈火通明,應情應景。

  老臣們老淚縱橫,喜極而泣。

  他們大魏的主心骨。

  終于找到了!

  另一邊。

  商天子心里老苦了。

  天降橫禍不說,還遇到一幫瘋子。

  說什么綁架順帝。

  栽贓!

  他們就是栽贓!

  朕好好的綁架順帝干個毛!

  你們大魏就是借著由頭開戰!

  好家伙。

  打下朕好幾個城池!

  反了天了!

  當我大商好欺負不成!

  信不信朕搖人!

  老子也有基友!

  他們大商和大梁可是親親兄弟。

  早年大商還是個破落小國的時候全靠大梁救濟,自從抱上大梁這個鐵飯碗,大商百姓就沒挨餓過。

  只是天下合久必分,商太祖和梁太祖的兄弟情義淡泊不少。

  但唇亡齒寒,不怕好基友不相助。

  這不。

  一封大梁急報,讓商天子龍顏大悅。

  “此次大梁派兵百萬助我大商,等大軍入境,便可全力圍剿。”

  議政大殿內,大商朝臣面面相覷,卻是高興不起來。

  “皇上,近日微臣圍觀天時星歷,此次大梁派兵相助,恐有禍患。”

  “此話怎講?”

  “微臣惶恐,此次大梁主將氣運大好,卻對皇上百無一利,還望皇上早早防范。”

  還有一點,大商朝臣沒敢開口。

  這大梁主將就是個造反專業戶,大大大大大禍害。

  只是如今失了左膀右臂,不成氣候,所以才沒有蹦跶。

  這種人,自家皇上還是離她遠一點。

  大商的五行陰陽論可不是吹的。

  大禍害如今正想著趁火打劫。

  那狼爪子都磨好了。

  此次,她擔任大梁主將,攜領百萬兵馬,磨刀霍霍往戰場趕。

  起先,她還擔心沒人信服。

  但她不知道,自軍陣一戰她在軍營里就已經樹立威信。

  更別說,此次征戰是對瞿老將軍舍命相護,更是讓人感動。

  當然,蘇琉玉為主將這消息。

  徐二爺最受益。

  作為王府外院侍衛,抱上了大腿,馬上就不一樣了。

  先是被大腿提攜進了軍營,又升了參將,再到主將親兵,他這升職速度,也嗖嗖快。

  如今,整個王府內外院侍衛都分到了蘇琉玉麾下,成為她第一親兵。

  每每在軍營里頭巡視,這幫小子老嘚瑟了。

  “咱們是主將親自帶的兵,和你們,那能一樣么?”

  “就是,軍陣一戰咱們所向披靡,那是有目共睹。”

  “你們千萬別羨慕。”

  本來這幫小子知道蘇琉玉從文職還老難過了。

  但這次能和老大一起出征,小伙子們干勁十足。

  就是老大身邊有個粘人精讓他們甚是不爽。

  什么都要管不說,每次靠近老大,那一臉防備的樣子,讓他們想揍他。

  對此,粘人精選擇沒看到。

  “皇上要去大商,微臣自然要隨行,旁人哪里能照顧周到?”

  蘇琉玉坐在馬車里,不想打擊他。

  比如說現在。

  寧正在疊被褥。

  那被褥歪歪扭扭,還被踩了幾腳。

  原先,她以為寧在外五年,吃了苦,長進不少。

  但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

  自小錦衣玉食被人伺候,這生活習性壓根沒改。

  拿這幾日來說。

  洗個衣服,就把衣服丟在桶里,晃蕩幾下。

  清蒸個魚,就把魚丟在鍋里,自生自滅。

  這也罷了。

  蘇琉玉也不是個講究的人,都是吃苦吃慣的。

  但這位太子殿下不行。

  眼瞅著自己半吊子的樣子被發現,他就私底下亂花銀子。

  什么雇人洗衣服,雇人做飯,雇人添置生活所需。

  這敗家玩意兒。

  讓蘇琉玉想抽死他。

  關鍵,還不能罵。

  稍微說一句就玻璃心。

  太子殿下尊貴慣的,從云巔跌落凡塵,身邊了無依靠,也就只能依靠蘇琉玉。

  生怕她嫌棄。

  蘇琉玉感覺自己請了個祖宗。

  她看著那疊了歪歪扭扭的被子,神色悵然。

  以前出征,都是云崖兒隨行在側。

  她對這些瑣事向來不在意。

  但寧這生活笨蛋一出現,兩兩一對比,就發現不一樣了。

  崖哥手藝最好,藥膳燉湯點心,樣樣都會,特別是糖醋魚,味道一絕。

  崖哥愛潔,被褥每日都要曬上一曬,衣服也洗的白凈整潔,一層不染。

  “皇上,累了吧,不如微臣給你泡杯茶?”

  昨天朕要被你燙死!

  你小子消停一點,朕就滿足了!

  “朕想出去騎馬。”

  離你遠點。

  寧眼睛一亮。

  “那咱們去賽馬?”

  蘇琉玉耳朵動了動。

  論消遣玩樂,這小子還挺有主意。

  “走吧,活動活動。”

  蘇琉玉看了眼馬車外的天色。

  如今已入大商境內,今晚便入大商軍營,等待整軍征戰。

  也不知道這大周兵力是否真的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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