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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三月底,新科考試

  兩目相對,稷王妃趕緊低下頭,死死拽住袖中的帕子,又裝作無意的開始的穿針引線。

  明明明日里簡單的不得了的繡線,如今倒是一團亂麻,怎么解都解不開來。

  “糟了。”身邊的林氏翻了翻針線簍子:“這云紋繡樣我給落在院子了,我去去就回。”

  夏氏一聽,也站了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你屋子里繡樣多,借我幾個?”

  “好,你隨我一起挑挑。”

  兩人匆匆出了門。

  空氣間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三個小狗腿趴在書桌上的習字的聲。

  稷王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按照規矩,她是要出去避嫌。

  但是這里也不只有她一個人。

  現在出去,反倒是見外的很。

  她咬咬唇,又偷偷看了蘇琉玉一眼。

  “方才王妃一直欲言又止。”

  蘇琉玉把書放下,問了一句。

  “王妃有話不妨直說?”

  她沒有!

  稷王妃心里小聲辯駁一句。

  “本宮讓先生暫居此處,委屈先生了。”

  素來沉穩如她,立馬恢復往日的端莊,只是袖下的手指全絞著手帕,揭露她心緒不穩。

  蘇琉玉站起身,恭敬行了一禮。

  “若不是王妃相助,下官怕是要身處險地,今日在此,便先謝過了。”

  稷王妃哪能受她的禮,她上前止住她的動作。

  “先生不必見外,那日本宮得先生解圍,感激于心,自然不會讓先生遇險。”

  “那本官就叨擾了。”

  “沒事......”

  稷王妃說完,這才發現兩人離的極近。

  淺淺墨香彌漫,這味道,是......

  “你耳朵怎么紅了?”渣渣龍眨眨眼:“臉也好紅。”

  “!!!!”稷王妃趕緊退后一步:“本宮沒有。”

  “真的。”

  “你放肆!”

  稷王妃總有種被調戲的感覺,她咬著唇,瞪了她一眼,自個兒坐在角落生悶氣去了。

  手上的帕子被絞的變形,心里頭的小人把渣渣龍罵了個遍。

  女兒家也是要面子的!

  哪有這樣說出口的。

  木頭!

  無禮!

  蘇琉玉心里頭的小人也懵逼了。

  王妃生氣了。

  王妃為什么生氣?

  王妃難道不想朕叨擾。

  蘇琉玉眼睛一瞪!

  方才她說叨擾之后,王妃就生氣了,顯然是自己做的不足。

  要問哪點不足,就是她白吃白喝,還不付賬!

  死皮賴臉又沒個表示。

  原來如此!

  王妃怕是......

  想要朕兜里的銀子!

  蘇琉玉恍然大悟。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以后要離這位遠一點。

  越遠越好!

  稷王妃哪里知道她的心思。

  她只知道,自剛才談話后,對方對她就一臉防備。

  她心里不是滋味,有種心思戳穿后被拒絕的感覺。

  稷王妃眼神落寞。

  是了,她是有夫之婦,年紀也比她大一歲,確實配不上她,也沒半點結果。

  美人暗自神傷。

  蘇琉玉看她一臉落寞更加警鈴大作。

  果然。

  沒拿到朕的銀子一臉失望!

  渣渣龍捂住自己的袖兜兜,如臨大敵。

  只是這氣氛委實低迷。

  低迷到蘇琉玉良心有那么一丟丟小發現,覺得自己吃人嘴軟,事干的有點不地道。

  她在袖兜兜里面掏出五十兩銀子,肉痛的放在稷王妃針線簍子里。

  稷王妃抬頭,一臉不明所以。

  “你別嫌少,這可是本官全部家當。”蘇琉玉板著臉,捂緊剩下的千兩銀票,說的一臉坦然。

  稷王妃懵了,她看著蘇琉玉一臉防備的捂著袖子,心細如她,試探的問了一句。

  “你以為本宮惦記你的銀子。”

  說實話了!

  “本官白吃白喝確實不該。”

  承認的好快!

  本宮才不想要你的銀子!

  區區五十兩!

  本宮壓根看不上!

  是了。

  稷王妃猛的想起,她這財迷的樣子不是第一次了。

  怕是自己有意視好讓對方心生防備。

  覺得自己圖她寶貝銀子!

  她盯著針線簍子里五十兩白銀,又看著蘇琉玉一臉肉痛的樣子。

  “這是你全部家當?但本宮記得你上次授武的銀子怕是有千兩吧。”

  “被本官花完了,應酬酒席自然花費巨大。”

  稷王妃沉默了。

  她伸手,拿過那五十兩銀子,被一句全身家當捂著心頭滾燙滾燙。

  “本宮會替你好好保管。”

  她小聲說了一句,耳根子又紅了不少。

  主持中饋數年,王府銀子數已萬計,她從來不在乎,但這銀子卻不同,她管著她銀子,就好像......

  稷王妃不敢再想,只默默收好,珍藏到懷里。

  遠在大商的云崖兒猛的睜開眼,眼皮一直跳。

  “嫂子,怎么了?”

  柴小川守著夜,前面就是大商境內,今夜要在關塞露宿,他不敢怠慢。

  “睡你的。”

  云崖兒回了一句,心思卻漸漸飄遠。

  剛才不過是小息片刻,便夢見某龍見異思遷,他險些沒氣死。

  膏火下,少年絕世避世之容微微蹙眉,再無困意。

  他從懷里拿出鴉青色的錢袋。

  里面是兩人的私章,有一枚缺了一角,他纖細的指骨摩挲斷玉,心里罵罵咧咧把不省心的渣渣龍又罵了一通。

  “三月底就是科考了吧,我家那小子,還想見到皇上呢。”

  膏火堆守夜的將士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身邊小將安慰一句。

  “殿試怕要推遲一些,畢竟皇上主審,咱們快些接到皇上,早早敢回去,來日你家小子要是中榜,可別忘了請老子喝酒。”

  “忘不了。”

  三月底,是各國的新科科舉月。

  四月便是殿試。

  大商也不例外。

  只是今年,商帝總覺得心里頭很憋悶。

  怕有大事發生。

  不僅是商帝。

  梁帝心里也有點憋悶。

  無他。

  文人學子,文臣武將,朝中黨派,這三大勢力輪番強壓,必須讓他出面給個說法。

  上了無數折子,都要治自己兒子的罪。

  這還不是更氣的,氣的是朝中兩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扇風點火,一點都沒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要是治罪,豈不是成全了長子?

  以后長子怕是更加肆無忌憚,要謀他的皇位。

  但不治罪,這事鬧的,實在不像話。

  他深吸一口氣,提起朱筆,擬了一道詔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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