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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上古殘局

  蘇琉玉當沒聽見。

  她正在仔仔細細的數銀子。

  這么多人,加在一起也不過才十兩!

  這么窮!

  “老大,真撐不住了,饒了我們吧。”

  蘇琉玉回過神,把銀子踹在兜里,看了這幫侍衛一眼。

  “你們下盤不穩,以后多練練,今天就算了,起來吧。”

  這句話如蒙大赦,一群侍衛光著膀子,趕緊把衣服套上。

  “還有,把屋子收拾一下。”太臭了。

  侍衛們苦巴巴的答應下來,愣是沒一個人敢反駁。

  徐二膽子大。

  他揉著臉湊過來,蹲在地上,一臉殷勤。

  “老大,剛剛那招,教教小弟唄。”

  所有人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他們也想學!

  剛剛蘇琉玉刷刷刷幾下,打的他們滿地找牙,自己要有這功夫,定會被王爺看重。

  要知道,徐二這隊侍衛,只看管外院,這里院是一點資格都沒有。

  王爺的近身侍衛必須武功高強,關鍵,月錢多。

  “想學?”

  蘇琉玉掃了這幫人一眼,哥倆好的搭在徐二肩膀上。

  然后掌心向上。

  比劃了一個手勢。

  徐二眼睛一瞪。

  要銀子!

  他苦著臉。

  “老大,真沒了,這不全被你搜干凈了么。”

  “那算了。”

  蘇琉玉把胳膊收起來。

  徐二趕緊拽住她。

  “老大要是缺銀子,小弟這里有個差事。”

  他一臉肉痛:

  “這差事可是花了老子二十兩銀子買的,老大可一定要惦記著小弟,教咱們兩招。”

  二十兩銀子!

  “這么貴!”

  “不貴不貴,都是應該的,咱們外院侍衛,按理說無緣伺候主子,正巧前個兒有個輪缺,說是伺候夫人小姐外出隨行,這活輕便,不累,主子高興了,還會給咱們底下人一點賞銀。”

  原來如此。

  “有心了,那小弟就交給各位兩招,先去扎兩個時辰馬步。”

  臥槽!

  他們雙腿一抖。

  你丫的是不是報復!

  蘇琉玉一臉無辜。

  “你們下盤不穩,可不是要多練練么。”

  忽悠帝親自訓練人,可不是誰都有的福氣。

  但如今,這幫小子叫苦不迭,只覺得她在公報私仇。

  在一片哀嚎中,蘇琉玉忍不住摸了摸懷里的銀子,又抬頭,看向這巍峨的王府。

  早在下船時,她便有意傳信回京,只是大梁和大魏相隔甚遠,根本沒有來往商船。

  自己失蹤,怕是大魏已經亂了。

  她嘆了一口氣。

  想回去,必須存夠買船的銀子,還要把她大魏子民一個不少的帶回去。

  如今,只能等。

  好好在這王府里頭賺銀子。

  只是,當第二天當值的時候,蘇琉玉才發現,這徐二嘴里的肥差就是當人奴才!

  這后院打雜的累活苦活,全部都要他們干。

  蘇琉玉自小被娘親和三個姐姐慣著,又有師父照顧,入朝后,更有云崖兒隨行伺候左右,什么時候做過這種雜活?

  “喂喂喂,叫你呢,擦個地都這么慢,一會擦完你去把那案臺旁邊的百寶架也一起擦了,做事麻溜點。”

  說話的,是稷王府一等大丫鬟香兒。

  今日來打掃的地方,是后院王妃的書房。

  二月多陰潮,今日晴好,王妃便吩咐人把書房的書曬曬,順便里里外外打掃一下。

  “小心,這地剛擦過,姑娘走路還是仔細些。”

  蘇琉玉從地上站起來,錘了錘蹲麻的腿,給她囑咐一句。

  她嗓音清澈,不似姑娘嬌柔軟嫩,反而是那種干凈輕柔的音色,讓人特別舒服。

  加上,蘇琉玉實在長的太好,即便穿著深藍色粗布小廝衣裳,也掩蓋不住她一身氣質。

  剛剛回頭,這位趾高氣昂的丫鬟便愣了愣。

  好俊的小哥兒。

  再聽蘇琉玉這聲囑咐,絞著手里的絲繡手帕,瞪了她一眼。

  “算了算了,這地我幫你擦了,趕緊的,干活去。”

  長的帥,還是有好處的。

  蘇琉玉就長的一張特別占便宜的臉。

  她是老一輩最喜歡的乖孫孫模樣。

  又是年少姑娘最喜歡的俊俏公子模樣。

  到哪里都吃的香。

  “那這里就交給你了,謝謝。”

  她嘴甜,又有禮,這句話一出,大丫鬟香兒對她印象又深了不少。

  油嘴滑舌。

  她瞪了她一眼。

  不想和她計較。

  她走近書房,一低頭,看著地下濕淋淋幾灘水。

  還有幾個黑腳印。

  別人擦地,都是從里面往外擦。

  蘇琉玉沒干過活。

  是從外頭往里擦。

  這擦和沒擦都一樣,全部她腳印,還灑了一地的水。

  要換做旁人,香兒直接開罵了。

  但如今,她忍了忍,擼了擼袖子,麻溜給她把活做了。

  哪來的這么不懂規矩的小廝。

  她心里罵了一句,決定晚上和王妃好好念叨念叨。

  王府主院的書房,可不是一般的大。

  特別是放置字畫古玩的百寶架,更是奢靡到極致。

  瑪瑙擺件,玉飾刻雕,名師墨寶,更是應有盡有。

  真有錢。

  蘇琉玉嘖嘖兩聲。

  就是沒個金子。

  她想扣一點都不行。

  她一點點把百寶架的灰塵給擦了,突然掃到百寶架旁邊茶案上的一盤殘棋。

  斜陽余暉順著窗欞斜射進來,落在黑白棋子之上,隱隱可見棋子表面蒙層已久,不見動過。

  表面看來,白棋死路一條,被黑旗殺的片甲不留,狼狽求生。

  眼看就要失去大片棋兵,退無可退,完全沒有勝的希望。

  蘇琉玉想了想。

  伸出一個指頭,拈住一枚白子,輕輕放了上去。

  夜深。

  夜幕正濃。

  稷王妃用了晚膳,日來準備去書房研讀書冊。

  她今年十八,大家出身,父親是政三省內閣首輔,母親也是世家嫡女,從小,她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容貌,也是整個京城首屈一指的絕色。

  未成婚前,多少人踏破門欄,她也想和母親好好選選,也期盼過未來夫君是為有禮俊俏的公子。

  只是前王妃心疾身死,她被賜婚給大她十歲的稷王。

  這稷王,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紈绔好色。

  就昨日,又帶了十幾名美妾入府。

  她心力交瘁,一臉病色,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她緩緩走到茶案前,執茶品茗,平定心緒。

  順便看了眼茶案上的上古殘局。

  “啪——”

  突然,茶盞因為失手應聲落地,發生一聲脆響。

  這局。

  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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