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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看來是綁的不夠

  “沒有政績,沒有資歷,朕便不能濫用皇權,輕易提拔。”

  “諸位,朕存私心,想把你們外調出京入大越理政,一年,給朕一年時間,朕有信心處置諸侯內亂,收攏皇權,如此,各位有了政績,調派回京,便可直接升任從四品文臣,入金鑾殿議政。”

  “你們,可愿幫朕?”

  只要給她一年。

  她便能把大越十二諸侯全部除了。

  拿下大越,她是認真的。

  大越她不會放手,五大國她更不會放手。

  但她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她的同窗。

  六年情誼,是兄弟,是知己,是君臣。

  只有在他們面前,她才可以放下重擔,不必一個人死扛著。

  也只有在他們面前,她才敢抱怨苦累,說一句她需要幫助。

  酒席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隨后這幫小子開始罵罵咧咧罵上了。

  “琉玉兄,你以后能不能痛快點!”

  “就是,場面話就免了。”

  “都認識六年了,還客氣。”

  雖是這樣說,但這幫小子眼睛沒出息的又紅了。

  酒席間氣氛突然沉重起來,張震背過身子,眼睛哭的像只兔子。

  “別哭著臉了,來來來,倒酒倒酒,都干了。”

  林斐最是能活躍氣氛,他一出口,黃鵬飛也嚷嚷上了。

  “升官發財的好事你們哭什么,要是賴在京城,估計還要熬十幾年,大好機會,別壞了氣氛。”

  鄭從文忍不住,哭嚎一聲。

  “上次琉玉兄說外調離京可以寫信,結果呢,壓根就是忽悠咱們。”

  這話說的沒毛病。

  眾人一下子想起來了。

  當初說的好好的,雖然大家離得遠,但還可以書信來往。

  每每收到信,他們都期待的要死,結果就四個鬼畫符。

  不滿!

  特別不滿!

  他們傷心一掃而光,一臉控訴。

  “罰酒罰酒罰酒!必須罰酒!”

  “快,于良兄,給琉玉兄滿上!”

  “不喝醉不準走!”

  月色正濃,已過子時。

  明德殿的燈還沒有熄。

  世安把燈芯挑亮了些,又對著正看書的人勸了一句。

  “公子,不早了,歇了吧。”

  “再等等。”

  沈懷舟把書放下,透著窗欞看了眼夜幕下的殘月。

  “醒酒茶備上沒有?”

  “早備上了,往年皇上一回京便會和同窗聚聚,這些世安都知道的。”

  “這次,晚了。”他說。

  明日還要早朝。

  琉玉不是不守時的人。

  世安眼色復雜起來,輕聲道:

  “皇上會不會已經歇在了云崖兒道長的院子?”

  “她不會。”

  沈懷舟語氣篤定:“去看看水涼了沒有,估計也快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外殿的動靜。

  待看到一身酒意的蘇琉玉,嚇了一跳。

  “怎的醉成這副樣子?”沈懷舟扶住她,又吩咐一聲:“快拿醒酒茶來,熱水也備上。”

  蘇琉玉倚在門框上,想說話,卻只覺得胃中翻滾,一下子吐了出來。

  她趕緊擺擺手。

  “朕想歇了,明日還要上朝,不折騰了。”

  沈懷舟立馬給她順著背,也不嫌棄那些穢物,直接用手替她把嘴擦了。

  他眼里又擔心又責怪。

  “今日喝的這般傷身,明日還要早朝?不如就歇一日。”

  明德殿大總管也是心疼的在勸。

  “皇上,奴才求您了,龍體為重啊。”

  蘇琉玉壓根沒聽見。

  她酒氣上涌,頭昏腦漲的厲害,搖搖晃晃走了幾步,倒在床上根本不想起來。

  沈懷舟端著茶盞進來,耐心的一點點把茶給她慣了,又給她凈了面,這才把她弄好。

  內殿全是刺鼻的酒氣。

  蘇琉玉就趴在床沿,防止再吐出來。

  沈懷舟坐在床邊,也只能這樣陪著,不好合衣躺下。

  “林斐是個規矩的,怎么今日也能讓旁人慣你酒?”

  “他們心里難過。”蘇琉玉牽起他的手:“朕心里也難過。”

  她又道:

  “大越朝中不能無人,朕如今能用的,也就只有他們。”

  沈懷舟嘆了一口氣。

  慢慢的一下下輕拂她的背。

  “拿下大越,這責任擔子便又重了不少。”

  蘇琉玉聽到這話,眼神清明了許。

  她身子挪了挪,抱住他的腰,埋在他懷里。

  鼻息間全是他身上慣有的墨香,還有一縷淡淡的茶香。

  “朕心里有點害怕。”

  她悶在他懷里。

  “當日,圍剿皇城一戰,有個聲音告訴朕,我大魏氣運已盡,有衰敗亡國之難。”

  “朕雖不信,但卻怕因為朕,讓這話成真。”

  “朕如今,不得不去爭,不得不去搶。”

  “好累。”

  她死死抱住他。

  “好想去養豬。”

  大魏天子養豬發家致富的夢想,還是沒變。

  沈懷舟輕輕笑了。

  俊秀溫潤的眼眸化開一絲心疼。

  “國之氣運,衰敗存亡,怎可信他人言。”

  “為師知你逼不得已,雖不想你受累,但也會從旁支持輔佐。”

  “玉兒,別怕。”

  蘇琉玉醉眼朦朧的抬起頭,看著他。

  “師父,早年沒遇到朕,你便喜四方游歷求學,如今還想嗎?”

  沈懷舟揉揉她腦袋。

  “你若是讓人省心一點,為師就知足了。”

  “師父,朕做了一個夢。”

  她坐了起來,又道:

  “在夢里,師父會成為一代大儒,學識淵博,周游列國,受人敬仰。”

  “師父才學了得,難道不想一展抱負嗎?”

  沈懷舟認真想了想。

  他溫潤的眼眸看向她,順著她的話,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縱容。

  “那為師明日便收拾行囊,求四方之學。”

  蘇琉玉攥緊拳,沒說話。

  沈懷舟注意她這個小動作,又道。

  “大元靠海,若是出游海外,想必也能開闊眼界。”

  還要出海!

  蘇琉玉咬咬牙,那豈不是通個信都難。

  沈懷舟心里想笑,繼續逗她。

  “尋世間所學,亦是修身修心,聽說開創學派之說的大儒,都要找個僻靜之地,方可悟出人生百多道理,不可被俗事打擾。”

  什么!

  還要找個僻靜之地!

  狼崽子露出爪子,冒出尖牙,把他一下子撲倒。

  “朕不準!”她咬牙切齒道:“哪里都不準去。”

  “師父果然還想逃。”

  沈懷舟看她真生氣了,想解釋卻被霸道的啃了一口。

  他雋秀之眸一愣,耳畔還有狼崽子惡狠狠的威脅。

  “看來還是綁的不夠。”

  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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