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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離間計

  江州知州咽了口唾沫。

  聲音有點顫抖。

  “最近皇上江州城建,下個月又是商會,臣以為這是好事,就”

  說來,他是準備上報的。

  當然,是替自己邀功的。

  江州人口變多,那就是帶動江州銀子,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蘇琉玉聽他這句話,神色有些疲憊。

  蠢貨!

  她心里暗罵。

  又抬頭看跪在地上的人。

  “你我今日這件事,不要驚動外人。”

  “臣臣遵旨。”

  蘇琉玉站起身。

  又道。

  “最近一切照舊,若有吩咐,朕會安排。”

  江州入城人口上萬,好在發現的早,這些人的落腳地必須馬上找出來,且不能打草驚蛇。

  如今,身邊可用之人太少。

  若是他們分散在集中,化整為零,很是麻煩。

  必須他們集中到一處,來一個甕中捉鱉。

  她牽著馬,走在黑漆的街道上。

  心思絮亂。

  但還沒等她想出一計破解,第二日,一封急報,就由大魏鐵騎,直送江州。

  一封,是大金的密信。

  一封,是大魏的急報。

  蘇琉玉心思一沉,連忙拆開火漆。

  ‘此去須臾數月,皇上若遇急事,可由司馬銳將軍代為通傳,臣必全力相幫。’

  蘇琉玉突然豁然開朗。

  大越出了事,晏晚兄擔任斥候一職!

  好兄弟!

  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

  大金密信,就給她一則痛擊,讓她拿信的手,隱隱不穩。

  其上書。

  國相晏晚,邀金帝一敘,欲收復大魏,質押順帝以賀藺王登基之禮。

收復大魏  收復大魏!

  她耳目嗡鳴,氣息不穩。

  只覺得全身血液倒退,手腳冰涼。

  似乎所有事,都相串聯起來。

  為什么十五城百姓突然叛亂。

  為什么金帝有膽子攻國。

  為什么三道口會出現大元血滴子。

  伐金一戰。

  死傷無數。

  太守以身殉國。

  大哥差點崖底長眠。

  都因為,姜晏晚?

  她視仇人為肱骨。

  視仇人為耳目!

  視仇人為親信!

  “砰——”

  蘇琉玉一拳砸在桌案之上。

  這聲音極大,大到整個小院都為之顫抖。

  那木案的倒刺劃在拳頭之上。

  劃過一道極深的血口。

  滾燙的血,順著指尖滴落。

  滴在地上那封大越國相的急報之上。

  她死死的盯著那封信。

  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抓過來。

  問問他,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態,出現在她面前,這樣瞞著她。

  房門被焦急的腳步聲打開。

  眾人聞聲而來。

  云崖兒先快一步,看到房中的殘案,砰的一聲把柴小川他們關在門外。

  “掌門,你怎么了掌門。”

  葉浮生趕緊捂住他的嘴。

  “文昭兄估計不想被打擾,咱們忙咱們的。”

  屋內。

  空氣里全是血腥之氣。

  云崖兒趕緊拿出藥箱,走到她身邊給她止血。

  又趕緊號了脈,發現她體內經脈之氣絮亂,已近乎狂躁。

  蘇琉玉身前的桌案因為這一拳,裂成兩半。

  筆墨紙硯全部倒在地上,那國璽,就這樣可憐的摔在一邊,被染上朱墨。

  蘇琉玉看向那國璽。

  為帝當政,最怕因為自身失誤導致百姓受苦受難。

  她忍不住想。

  征元一戰,三國之危,那時候,姜晏晚正好不在國內。

  而是,去了一趟大越。

  就在去大越后,才讓她大魏遭受亡國之難。

  這樣想法一出來。

  就怎么收都收不住。

  征元一戰,她背負的人命太多。

  大元二十萬將士壓在身上。

  讓她那段日子夜夜驚夢。

  她總是安慰自己。

  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并沒什么錯。

  如今,告訴她,因為自己信錯了人,導致三國之難。

  導致二十萬將士家破人亡。

  她如何能接受?

  如何能不自責。

  如何能不自我否定。

  若是恨別人倒還好。

  但如今,她是恨急了她自己。

  她耳邊,全是廝殺爭鳴之聲。

  ‘皇上,我們想做大魏將士。’

  ‘皇上,此去可以立軍功嗎?’

  ‘皇上,相信咱們,一定辦妥。’

  一張張鮮活的臉在眼前。

  看著她。

  激動的,高興的,期待的,看著她。

  畫面一轉。

  又是一張張血色的臉。

  人首分離,向她撲來!

  不要!

  體內的渾厚的內力互相直竄。

  她身子顫抖,只覺得胸腔火燒火燎,痛麻難耐。

  隨后口中一甜,一口淤血吐出,讓她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云崖兒趕緊抱住她。

  他指尖上還染著她的血。

  擔心讓他神色慌亂,但為醫者的本能卻讓他馬上把人抱到床上,開始急救。

  怒火攻心。

  元氣大傷。

  他指尖顫抖,用新布把她嘴角的血全部擦干凈。

  然后準備給她扎一針,把體內躁動的內力,舒緩平復。

  只是,當金針拿在手里,正準備下針的時候。

  卻發現,她在哭。

  似乎在夢魘,讓她皺著眉,臉色煞白。

  四周寂靜,沒有哭聲。

  他從沒有看過她這幅樣子。

  向來都是傲氣不可一世。

  運籌帷幄,即便逢難都不懼不退的大魏天子。

  因為一封信,怒急攻心,神傷至此?

  她不是現在應該在想,把害她的人通通殺了。

  或者沒臉沒皮的把敵人通通忽悠一通為己所用嗎。

  這樣子。

  真難看!

  他伸出染血手。

  胡亂把她淚抹了。

  又把她抱起來,輕輕的,一遍一遍拍她的背。

  當然,云崖兒自是說不出安撫人的親昵之話。

  他只是在罵。

  “做這幅死樣子,你給誰看。”

  “丑死了。”

  “真難看。”

  大越,公主府。

  姜晏晚看著端華,氣的發抖。

  “長公主這招小人之舉,讓姜某實在佩服。”

  他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此人千刀萬剮。

  端華一身華服端坐在茶案間,輕抿了一口酒。

  笑的美艷不可方物。

  “本宮讓先生任命國相,自然希望先生忠心為主,此計不過是杜絕后患,誰知道國相會不會和順帝暗中私通我大越密報?”

  她把酒盞放下。

“再說,難道本宮說的有錯嗎,當初,要把順帝獻給藺王,難道不是你自己主意?想必現在,順帝和國相之間,怕再難回到當初了,我大越自會好好把國相當做肱骨之臣。”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你!無恥!”

  “本宮,就當是褒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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