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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順帝,身死

  戎城。

  具體說,是戎東州。

  十四個州府,緊靠大巫。

  早年是戎人的部落,后來衰敗,滅亡,歸降大齊。

  這里,邊境環山,是易守難攻之地。

  戰王在戎城府中硬生生守了一個月,等待大巫援軍。

  只是這大巫,援軍雖過來,確是一個部落一個部落的過來,零零散散一次來個兩萬人,根本無力抗爭。

  為此,蘇琉玉直接調令,派大元二十萬兵將,支援戎城,御駕親征。

  “不是我說,這群飛虎軍,怎么守皇上守的跟什么似的。”

  “就是,生怕咱們靠近皇上,雖說皇上是女子,但我等將士,又不會逾越。”

  “你們別瞎說,皇上在圍剿中受了傷,所以不能騎馬,只能在馬車里躺著。”

  真的假的。

  眾將士一臉擔心。

  要說傷,那就確實好理解了。

  皇上在城頭勸降,那一身血,看的嚇死人。

  “快到戎城了吧,這天是真熱,等進城就好了,可以歇歇。”

  “皇上不讓進城,怕有埋伏,估計今日還要喂蚊子。”

  “皇上思慮周全,自是沒毛病。”

  自家人,這態度那完全就不一樣了。

  以前一群將士總是魏狗魏狗的怕,如今自己成了大魏將士,這魏狗就罵不出口了。

  不過忽悠帝這名號卻是沒改,私底下眾人還是叫的歡快。

  一群人走到山澗,要涼爽不少,夜里山里頭山風一吹,讓人心神一片清涼。

  參將立馬下令。

  “原地休息一刻鐘。”

  這句話,猶如天籟,騎馬騎了一日,那是全身難受。

  后面推著糧草輜重的,是徒步前進,聽到后馬上一屁股做了下來。

  “兄弟,幫著看著點糧草,我去方便一下。”

  “喲,大樹,今日怎么講究起來了,以前不都是隨地撒尿了嗎。”

  一群將士笑鬧起來,罵這小伙子突然窮講究。

  叫大樹的漢子臉紅了紅,指了指那馬車。

  “這不是皇上在嗎?怕有味。”

  “你倒是細心,快去快回。”

  “你們也離遠點。”

  “曉得了。”

  漢子走到老遠的地方,準備大泄一通,趕緊溜了。

  那原地休息的小兵看他那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大樹家今年生了個兒子吧,上次我記得,我還去隨禮來著。”

  旁邊的小兵把鐵甲松了松,笑道:

  “是個小子,難怪大樹羨慕大魏鐵騎,這有了兒子,就是不一樣了哈。”

  “昨個兒還看他寄信給他婆娘,這小子,念家的很。”

  家這個字,在軍營里頭,是不常說的。

  外出征戰,說了傷感,這話頭一開,眾人一下子沉默了。

  誰不想家,一條命,沒個保障,是不敢想。

  如今,倒是有盼頭了,等立了軍功,為家人掙個榮耀,也可以惦念惦念了。

  眾人流露出一陣向往。

  臉上笑容都多了不少。

  只是這笑,在下一刻,瞬間凝固。

  上萬之羽箭破空而出,在這呼嘯山風的山澗,響如鷹啼。

  “咻——”

  一陣穿刺,直逼馬車。

  “不好!有埋伏!”

  眾人大震,迅速拔刀!

  但是,晚了!

  箭雨之下,是數不清的巨石,帶動這山澗嗡鳴,顯然敵軍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是端華長公主!”

  眾人避開那巨石,紅著眼,看向山澗之上,睥睨眾人的端華。

  “血滴子就位,給我攻馬車!”

  “不好!他們要殺皇上!”

  飛虎軍瞬間騰空而起,守護在馬車四周。

  而就在這時,五十名血滴子四方而來,帶著血屠腥氣,讓眾人眼眸大震。

  血滴子!

  “保護皇上!”

  不論敵軍多少,就這地形,極度不利。

  戎城邊境,易守難攻。

  如今這箭雨巨石,讓眾人根本避無可避。

  端華手持一把寬大玄弓。

  那弓足足有半個人一般高大,弓弦更是韌性十足,非尋常之力,可以駕馭。

  她拿出一根羽箭。

  一雙傾世美艷的容貌,帶著猙獰的血腥殺氣。

滿弓,箭搭弦順發,猶如一只鳳鳥破空,直穿馬車  馬車動了。

  身穿黑甲的少年自馬車破出,但出現的那一剎那,五十名血滴子瞬間襲來。

  另一邊。

  大樹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舒服完,拽上褲子。

  最近有了糧草,餓怕了,就吃的有點多,結果鬧了肚子。

  拉了好幾次,這才松快。

  他不敢耽誤,準備回營。

  只是,腳踏到離營地百米之內,就聞到一股血腥之氣。

  這血腥之氣太過濃烈。

  混著這山風,都特別刺鼻。

  他神色大震,疾步走向前。

  山風呼嘯,一地裹尸。

  馬車被巨石砸扁,場中,一片死寂。

  他腿腳發顫,直接尿了一褲子。

  這場面太過于震撼,讓他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他用手爬了幾步,走到馬車邊,看到一身將甲的尸體,少了一個頭!

  他直覺的頭腦嗡鳴。

  大退幾步。

  “救命”他無聲啟口:“來人,救命”

  大魏,京城。

  武神廟,人潮涌至。

  山巔云梯擠滿了百姓。

  沈懷舟踏在云梯之上,身側,是沈家老祖母。

  老祖母鶴發,但是精神卻異常健朗,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了一句。

  “今個兒瞧你,怎么氣色不大好?”

  沈懷舟一身云鶴天白的長袍,儒雅俊逸,只是眼下卻是烏青一片,氣色慘白。

  “勞祖母擔心,懷舟無礙。”

  雖是如此說,但他心緒,卻是一片雜亂。

  他抬頭,看著這云巔山廟,今日來此,到底想圖個安心。

  琉玉邊關征戰,他日日操心。

  特別是昨夜,徹夜難眠,只覺得心沉悶難忍,今早眼皮也是一直跳,總覺得有什么大事。

  “二嬸子,今日也過來拜呢?”

  走在云梯之上的百姓婦人,看著小山的大嬸,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你不也是每日都來,到底想圖個安心,咱們皇上在外頭吃苦,也不能做啥。”

  “我抄了千字經文,今日給武神送上,保佑皇上早日凱旋而歸。”

  大嬸笑著點點頭。

  “快去吧,我先走了。”

  “哎,明日再見。”

  沈懷舟看著周遭百姓,眼神笑意漸深。

  琉玉當政,民心所向,大魏,會熬過去的。

  只是,下一刻,一道沉悶的鐘鳴響徹京城。

  沈懷舟臉色大變。

  那鐘聲渾厚,深遠,讓整個京城百姓,仿佛凝固一般。

  一下,兩下,三下。

  足足敲了十五下。

  沈懷舟眼睛一黑。

  喪鐘響,帝王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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