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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二哥,生來身份尊貴

  但這群老臣不知道。

  這戰王嘗到了甜頭。

  怎么肯放過?

  要說辛苦。

  誰有做皇上辛苦。

  晨昏定省,日夜憂心,還沒俸祿。

  做天子,生怕自己政令走錯一步,累及百姓,每日神經蹦的,一刻不敢放松。

  但現在不同了。

  有了閨女。

  那是把朝政一股腦全部交托出去。

  一眼都不帶看的。

  蘇琉玉要是不干,他連理由都找好了。

  “沒辦法,國璽被你捏碎了,還沒修好呢?”

  若是再追究啥時候修好,他也有話說。

  “這奉天之寶自然要慎重,沒個幾年,怕是不行。”

  這把蘇琉玉給累的,嘴角直接長了一個痘痘。

  三人徹夜長談,第二日要回洛州祭武神,祭完武神還要交托船廠事宜。

  仗著自己身子骨年輕,硬是又處理了一下午朝政,熬到了晚上才睡。

  這一大早醒來,就冒了一個痘,還有點疼。

  她皮膚本來就白,玉潤滑嫩,這嘴角冒出個綠豆般大小的小痘,那是分外刺眼。

  蘇琉玉的手想輕輕碰一下。

  指尖剛剛伸到下巴,就被一只纖細的了下去。

  “再碰!”

  蘇琉玉揉揉手背。

  裝作沒聽到。

  她看了馬車外一眼,又看向戰王。

  “大哥,為何一路上都在寫信?給大嫂嫂的嗎?”

  “別提了,還不是你二哥,整天惦記你,你不回信,他就一直騷擾老子,老子要被他煩死了。”

  他們三個,認識也有幾年了,平時戰王也會偶爾寫信給毓貞,當然內容就有點氣人了。

  “小弟今天給朕寄了一件冬衣。”

  “小弟今天要朕注意身子。”

  “小弟今天說年節后一定來看朕。”

  信里,那是要多顯擺多顯擺。

  這挑撥兩人關系,把毓貞踢出群聊,是他日來必做的功課。

  但現在不行了。

  太子毓貞被趕去封地,他也不能總是打擊人家,這信也就報個平安規規矩矩而已。

  但哪知道,自從去了封地,自己閨女壓根沒給他寄一封信。

  所以這匯報蘇琉玉情況的重任,自然而來就只有他了。

  “你就給他寄一封得了,這小子嘴上不好意思說,他其實挺想你的。”

  蘇琉玉沉默了一下。

  “二哥的動靜,我知道。”

  戰王勸了一句。

  “再等幾月,那藺王小子登基后就把你二哥接過來,有咱們兩個,誰敢欺負他。”

  “不行。”

  蘇琉玉立馬反駁。

  她神色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二哥,是大元太子,生來身份尊貴,如今卻任小人欺辱,若是就此逃離封地,和喪家之犬有何不同。”

  她緊緊握拳,話是說的又急又快。

  “他性子素來傲氣,定然不想讓你我看他落魄,你信不信,他就算在那封地凍死,也絕不會像你我求援。”

  “我就是氣他這點,但又不能不依著他,左右一封信都不想寫,寫什么?看他強撐歡笑,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意氣用事。

  忍不住殺了藺王。

  她氣的雙拳隱隱發抖,指尖握緊肉里,渾然不覺。

  “如今,我沒能力,說再多,又能如何?”

  戰王看她突然氣成這樣,嚇了一跳,趕緊倒了一杯茶給她順氣。

  “火發出來了,好受了吧,看你氣的,那小子就這樣,嘴硬,不寫就不寫了。”

  蘇琉玉深吸一口氣。

  又抬頭看了眼戰王。

  “大哥,把你國庫銀子借給小弟使使,現在二哥是指望不上,也就指望你了。”

  看來,你是氣你二哥私庫銀子泡湯了吧。

  大元,北蠻。

  明明是三月,卻還是帶著小雪。

  那冰渣子化在身上,衣服都帶著一片潮氣。

  太子妃宜歡進了屋,把外袍脫下,又了眼案臺的人,緩緩走了過去。

  “又在給小弟寫信?”

  “嗯。”

  太子毓貞抬頭,自然而然握上宜歡的手。

  “手這樣涼,還跑出去。”他帶著一絲責怪,把手爐遞給她:“快點暖暖。”

  宜歡溫柔一笑。

  “快寫吧,近日有人出城,讓門房把信稍走。”

  太子毓貞嘆了口氣。

  “小弟還生本宮的氣。”他看了一眼信函:“以前,至少本宮還有點銀子,如今”

  宜歡嗔怪一句。

  “小弟不是那樣的人,相公你又在多想。”

  她提醒一句:

  “不早了,快寫吧,臣妾去房中歇息去了,別熬太晚。”

  “好。”

  宜歡輕聲一笑,把手爐遞給他,出了書房。

  外頭,雪漸漸大了起來,她走出去,身旁的嬤嬤和丫鬟趕緊撐傘替她檔上。

  她蓮步位移,頭上的珠翠不動分毫,儀態尊貴天成。

  “嬤嬤,這里無需伺候,人先撤了吧。”

  “是。”

  一排擁簇的宮人退了下去,宜歡走進屋,把門關上。

  一進屋,她趕緊松了一口氣,跑到窗戶邊,悄悄打開一條縫。

  看四下真的無人,這才徹底放松下來,把頭上的珠翠全部撤了下來,竄到床上,從袖子里面掏出一封信。

  看到信封上蒼勁游龍的筆跡,她只覺得心如裹蜜,連平時笑不露齒的小虎牙都露了出來。

  她掰著指頭數了數,小聲抱怨一句。

  “整整七日,以前都是三日一封的!”

  她又瞄向窗戶縫,確定自家相公不會過來,這才把信拆開。

  入目第一行。

  “朕亦甚想你。”

  宜歡看到這一句,臉瞬間紅了。

  她相公才不會說這么露骨的話,這小子真是太貧嘴!

  就知道調戲她。

  她又往下看。

  信里多是瑣事,有蘇琉玉自己的,也有旁人的,什么有趣說什么。

  宜歡看到那借頭兩個字,又擔心又好笑。

  “那小身子骨,還打仗。”

  她跳下床,把信全部藏在床底,拍拍手,又去茶案前研墨。

  “小弟,嫂嫂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

  “你二哥今天說你壞話,說你貪圖他銀子。”

  “小弟,你二哥私庫鑰匙在嫂嫂手里,嫂嫂偷你二哥錢養你。”

  “小弟,嫂嫂好想和你喝酒。”

  她寫了厚厚五張紙,寫完心滿意足把信放到后院窗戶外,有人會替她收走。

  寫完信,她忍不住看向書房的方向。

  要論親疏,自然是自己和小弟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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