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國公雖是國公,卻只是一個閑職。
自從斷了腿之后,顧茂才一直在家休養,即便現在好了大差不離了,他還是借口在家休息,不干活還領俸祿,多好。
但這并不代表他不關注朝政。
年前顧秦做了從一品太子太傅,差點沒把他給氣死,但一想這太子能不能一直坐還是個問題,沒了太子,太子太傅是個什么東西,便作罷了。
但今日他聽到了什么?
顧秦做了丞相?
開什么玩笑?
顧茂才完全就是一個墻頭草廣撒網的代表,在震驚過后,便琢磨起了小心思,迅速的分析著利弊,看看是不是要拉攏這個新任丞相。
之前雖然鬧不愉快,但是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就在顧茂才各種分析利弊的時候,顧薇來了,帶來了顧茂才斷腿是顧秦杰作的消息,當然不是直白告訴的那一種,而是不著痕跡的那一種。
顧茂才其人,除了墻頭草之外,嫉恨心還特別的強。
他本就不太看得上顧秦,顧薇一來,話里話外透露著杜振沒有收半點影響的意思,他就更不想拉攏顧秦了,畢竟遲早要下臺的主,這樣的情況在一聽自己這幾個月來的疼痛全是拜顧秦所賜,可想而知會如何。
那是立馬的就下令讓人去給顧秦使絆子,遲疑都不帶遲疑的。
顧茂才吩咐的人放瘋馬去撞擊顧秦的馬車的時候,顧秦的馬車剛剛好停在長公主府門前。
人都還在車上沒下來,而瘋馬眼見著就要沖到顧秦的馬車前,尋風從車夫位置上一躍而起,揮劍直擊那迎面奔來的瘋馬,力度之大,直接斬下了半側馬頭。
馬兒連嘶叫聲都沒有,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顧秦在馬車內沒看見車外的場景,卻是聽見了那狂奔而來的聲音。
“寧寧,你跟孩子在車上,我下去看看。”顧秦果斷囑咐程寧寧別下車。
“好。”程寧寧應聲,然后和沈芙兩人對視了一眼,將身子擋在了外面,擋住了里面孩子的視線。
顧秦速度掀簾下了馬車。
簾子掀起落下,僅一瞬間的空隙,足夠程寧寧看到馬車前倒在地上的馬,那腦袋近乎要跟馬身分家了,血流了一地。
“娘,爹不是說帶我們來看新家,為什么不讓我們下車?”顧慕凝一路興奮而來,剛剛還說到了,現在卻不讓下車,顧慕凝有些不滿地崛起了嘴。
“爹有點事要處理一下,我們等一下就好。”程寧寧將顧慕凝給摟在了懷里,“小凝兒是個乖孩子,要聽話,我們等等好不好?”
“好吧。”
“小城兒呢?”程寧寧摸了摸顧慕城的臉頰。
“城兒聽娘的。”
看著小小年紀就顯沉穩的兒子,程寧寧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
車外,顧秦沉著臉色走到了死馬面前,詢問站在馬身邊的尋風,“剛剛什么情形?”
“屬下剛停好馬車,就見前面突然沖過來一只馬,馬身上連馬鞍都沒有,橫沖直撞,速度極快,屬下當機立斷直接斬殺。”
顧秦抬眸看了看四周,除了幾個面帶好奇的行人,別無他人,而前方不遠處是個街道拐角,就算藏身在那看不到也不奇怪,如此這定是早有預謀了。
“我駕車從側門進府,你將這馬的尸體給送去刑部交給刑部尚書,就說有人當街放馬沖殺我,我要報案,記得告訴刑部尚書,夫人和少爺小姐都在車上。”
“是。”
“尋岸,你在這周邊守著,總有形跡可疑之人。”
這一聲沒人回答,但是顧秦知道人就在周圍,自會聽到。
吩咐完之后,顧秦轉身走去了馬車邊,上了馬車坐在了車夫的位置,駕車調轉了車頭去了府邸側門。
雖是府邸側門,但依舊氣勢磅礴,與許多人家的正門一般。
“爹爹,這是新家嗎?好好看。”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側門的顧慕凝直接就問出了聲。
顧慕城比較沉默一點,但眸光卻是透亮。
“哥哥你說是不是?”顧慕凝不忘喊上哥哥。
“好看。”顧慕城點了點頭,很重的那一種。
顧秦將兩個孩子從車上抱下來,“里面很大,不要亂跑,要跟著爹娘知道嗎?”
“好的,爹。”顧慕凝乖巧應聲。
“好的,爹。”顧慕城緊隨其后。
公主府一直有人守著打掃,所以顧秦一敲門便有人開門了。
圣旨已下,自然守著公主府的人也知道公主府異主了。
作為下人要是連主子都不識得,那也不配守在著了。
“相爺,夫人,小姐,少爺,小的余溫。”
說話的是個看著比顧秦略漲些許年歲的一個男子,憨憨的模樣,只請了安并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完全沒問為何顧秦會從側門來。
“領我們看看府里。”顧秦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
“是,相爺。”應了聲,余溫就躬身退開至一邊,然后進了府在前面領起了路。
“啊,好漂亮。”
“啊,好喜歡,我要住這里這里。”
“哥哥,這里有魚。”
“哥哥…”
“爹,爹…”
“娘,娘…”
接下來的全程響徹的幾乎都是顧慕凝的聲音,小家伙興奮極了,且精力旺盛的很。
“妹妹,這里這里…”
“妹妹…”
被顧慕凝帶動著,開始還有幾分沉穩的顧慕城也跟著瘋魔了起來,兩個孩子撒丫子到處看,開心極了。
府邸真的很大也很好看,整個下午的時間,顧秦一家都耗在里面了。
離開的時候兩個小家伙依依不舍,還是顧秦哄著說過幾日就搬過來,才乖乖離開。
瘋了半日,一沾馬車,兩個娃兒直接就睡著了。
程寧寧幫兩個孩子蓋好后看向了顧秦,“來的時候那馬兒是怎么回事?”
早一會兒當著孩子的面,程寧寧沒問,且事發突然,她問了顧秦也回答不了她什么,不過剛剛上車前,她見有人來找顧秦了,那是她大哥跟前的人,她記得。
“面上的結果是,有小孩頑皮,拿東西扎了馬,致使馬兒發狂亂跑。”
“主人呢?馬兒的主人干什么了?且這個地方住得都是達官貴人,誰家小孩頑皮到要去扎馬?教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