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來,椰林被吹得簌簌悶響。
兩人就在眾人面前慌亂無措得穿好衣服,這種事被人撞破,誰都得嚇破膽。
“奶奶!”嚴知歡紅著眼,心臟跳到嗓子眼。
“你別叫我!我不是你奶奶!”老太太呼吸起伏,看著狼狽的兩個人,“還愣著干嘛,跟我回去!”
關系到兩家的面子,而且這里黑燈瞎火,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段林白傻眼了。
臥槽,老子手機都拿出來了,你們怎么跑了?我還在直播呢。
可他又不能跟到嚴家看戲,好氣啊。
一群人回到家中,嚴知歡和肖靖安站在客廳內,兩人嘴上脖子上都是口紅和歡愛后留下的痕跡,肖靖安連褲子都穿反了,嚴知歡同樣衣衫不整。
黃媽沒跟去,看到這等情形也猜得到發生了什么,給老太太倒了杯水,“老太太。”
“奶奶…”
“丟人!”老太太抬手,握住茶杯就朝嚴知歡扔過去。
嚴知歡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你倒是說說,你倆剛才在干嘛?”
嚴知歡無法解釋,跪在地上一個勁兒掉眼淚。
肖靖安看著坐在喬艾蕓身側的人,宋風晚仍舊穿著白日的衣服,干凈清爽。
這臭丫頭居然擺他一道。
而且帶了這么多人,一點面子不給他,分明是要搞死他。
“深更半夜,你不回家,在外面和…”老太太都羞于啟齒,“你是女孩子,怎么如此不要臉。”
“夫人、小姐,喝茶。”黃媽說道。
“是她!”嚴知歡忽然抬手指向宋風晚,“奶奶,是她想害我。”
宋風晚不驚不懼從黃媽手中接過茶水,“謝謝黃奶奶。”
“都是她做的,她明知道我喜歡靖安哥哥,還約他私下見面,我就是忍不住才過去想要一探究竟,肯定是她下套讓我去的。”
這么多人沖過去,擺明是挖坑給他們跳。
“姐姐,你可能不清楚,我根本不是心甘情愿去見他的,而且…”宋風晚輕笑。
“我怕你誤會,打電話特意避開你,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要見面?”
“你偷聽我打電話?之前偷東西,現在偷聽,你可真是有教養。”
“我這…”嚴知歡心慌意亂,腦子一團漿糊,根本沒邏輯,“反正肯定是你干的,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宋風晚輕嘲,“今天你在花市推了我,害我差點撞到仙人球上,這件事我不和你計較,你還真當我好欺負?”
嚴知歡傻眼。
你說不計較,那你特么說什么啊。
這宋風晚簡直是…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我故意打電話讓你聽的,請問是我讓你深更半夜出門的么?”
“是我讓你去找肖靖安?還是我讓你們脫衣服,在野外茍且?”
“難不成你倆做了這等齷齪事,都是我指使的,我又不是神仙精怪,能控制你的行為?”
“你也二十多歲了,是個有自主行為能力的成年人,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難道你還不懂?別什么臟水都往我身上潑!自己齷齪,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臟。”
嚴知歡跪在地上,臉色赤紅,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她每句話都往她心口戳,每個字都好狠。
肖靖安反而冷靜下來,“我和歡歡正常交往,出來約會,情不自禁,你們嚴家帶這么多人過來,不合適吧!”
嚴知歡怔住數秒,立刻回過神,“是啊,我們是正常交往。”
“起來!”肖靖安不知宋風晚是怎么把嚴家人帶過去的,但是她應該沒膽子捅破照片的事才對。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而且她也沒證據證明自己威脅她。
自己手上可是有不少猛料的,思及至此,他鎮定許多。
嚴知歡顫巍巍的試圖起身,老太太一記冷眼射過去,她腿軟,還是跪在了地上。
“你們嚴家這么多人浩浩蕩蕩沖過去,打擾我們,今天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還真會和你們死磕到底!”
老太太輕笑,“你這是在威脅我這個老婆子?”
“嚴奶奶,我絕對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肖靖安輕笑,“是宋風晚約我出去的,她一直和我示好,我都拒絕了。”
宋風晚詫異。
這人腦子莫不是有坑。
倒打一耙?
喬艾蕓坐不住了,昨天肖家人過來,那般示好,大家也不是瞎子,他現在就是故意給宋風晚潑臟水啊。
她剛要起身,就被嚴望川按住了,“別急。”
宋風晚站起來,“你說我追求你?”
肖靖安知道今晚反正都會撕破臉,他和宋風晚之間根本不可能,但也不能著了她的道,那他以后就沒法見人了。
“那這是什么?”
宋風晚拿出手機,播放音頻。
是兩人之間的電話錄音。
“…今晚十點,椰林老地方,你若不來,那些照片可能就會落在你母親手里,你也不想讓她知道,你小小年紀,就和兩個男人出去開房吧。”
肖靖安生怕發信息留下截圖,特意打的電話,沒想到她會錄音。
尋常高中生還會想到錄音留證,她肯定早就設計好了。
方才冷靜下來,被她這段錄音刺激得又失去了理智。
“這是你的聲音吧,是你約我見面?別模糊焦點,我不敢去,才叫了叔叔陪我。”宋風晚沖他笑著。
“什么你倆在交往,漏洞百出的理由,你也有好意思說?”宋風晚輕嘲,“交往就去就酒店開房啊,在外面干嘛?覺得刺激?”
“就算是我約了你,你不等我,和她在干嘛呢?”
肖靖安剛才被嚇得都萎了,此刻腦子都沒回過神,說話自然不嚴謹。
完全信口胡謅,胡亂攀咬。
錯漏百出,完全不經推敲,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急了,在說謊。
“你…”肖靖安上前兩步,試圖搶奪手機,宋風晚往后退,肩膀被人按住,整個人就被扯到了后面。
肖靖安猝不及然,整個人險些撞到嚴望川身上。
“你想干嘛?”嚴望川擋在她面前,厲聲道,“在我家對我女兒動手?”
“不是,我…”肖靖安話沒說完,領口被嚴望川揪住,狠狠一擰,往前一帶,兩人之間距離近在咫尺…
嚴望川呼吸陰冷,他心頭狂跳。
“威脅一個孩子?這么晚約她出去,你想對她做什么?還當眾說謊,你想遮掩什么?”
“沒、我沒有,就想和她聊聊天…”
“好好說話!”嚴望川手指收緊,他脖子被勒緊,呼吸艱難。
現在事實已經很清楚了。
肖靖安威脅宋風晚,她不敢赴約,告訴家長,結果嚴知歡跑去了,兩人茍且被抓,還給宋風晚潑臟水,威脅嚴家?
膽子真大!
“我約她見面,是想勸她回頭,她年紀那么小,不應該在外面鬼混,你若不信,我給你看證據!”肖靖安還不死心。
哆嗦的從口袋拿出手機,遞給嚴望川。
“證據都在這兒,照片很多!”
他指尖顫抖著,解鎖,翻出照片遞過去。
嚴望川手指一松,伸手接過手機。
海邊照片不太清晰,但是餐廳的照片卻是高清的,傅沉并未遮掩,一張臉就這么大剌剌的呈現屏幕上。
他眉頭擰起,神色更加凝重深沉。
“什么樣的照片,我看看。”老太太伸手。
嚴望川把手機遞給她,喬艾蕓也湊了過去。
和宋風晚說得一樣,確實有傅沉和段林白。
肖靖安哪里知道,自己洋洋自得的證據,反而證明了宋風晚的話,讓嚴家人更加堅定他派人跟蹤甚至威脅宋風晚。
眾人看了照片,神色越發古怪。
肖靖安略顯得意的看向宋風晚。
臭丫頭,算計我?非逼著我弄死你是吧。
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活該。
“我說的都是事實,而且他和那兩個男人,在酒店待了一個多小時。”
“吃飯的錢還是宋風晚付的,哪有男人和女人出去吃飯,讓女孩子付錢的,這里面問題大了。你們看其中那個小白臉,長得那樣,都說不好是做什么職業的…”
嚴知歡一看眾人神情莫測,尤其是老太太和嚴望川,神情最為詭異,以為事情出現轉機,心頭一松,癱坐在地上,揉了揉膝蓋。
肖靖安擔心他們不信,“你們不信可以自己調查,這兩個人就住在那邊的海濱國際酒店…”
“那兩人現在都沒退房,可以找來對峙啊。”
“說完了?”嚴望川挑眉。
“我是想教育她,年紀不大,不要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
話音剛落,嚴望川收緊拳頭,對著他的臉就是狠狠一下。
肖靖安是個花架子,雙腿大顫,身子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嚴知歡嚇得身子繃直,大氣不敢喘。
“找來對峙?行啊!晚晚,給他打電話!讓他立刻過來。”嚴望川冷哼。
宋風晚拿著手機,起身往外走…
肖靖安傻眼了,這特么是個什么情況?
認識?
不能吧。
此刻的段林白拿著驅蚊止癢噴霧,正對著胳膊猛噴,“下面蚊子好多,我去,身上被咬得都是疙瘩,照片都在這兒了。”
他把照片扔給傅沉。
“嗯。”傅沉將照片收好。
“真是可惜了,正精彩呢,居然人都走了。”段林白咋舌。
“還想看?”
“廢話,你說小嫂子怎么就能那么狠,算得那么清楚明白,她怎么就知道,那兩人會那個,帶了一群人去捉奸?”
“她算不到,只是做了誘餌,是那個女人自己跳進去的。”即便傅沉心細如塵,算計人心,也不能保證別人能百分百按照他的想法行動。
“那就是她自己活該了。”段林白揉了揉胳膊,“怎么不開車,坐在這里干嘛?不回酒店?”
這都晚上十點半了,嚴家出了事,宋風晚今晚肯定出不來啊。
傅沉瞇眼沒說話,段林白無語,這人又在想什么?
等了約莫十多分鐘,傅沉電話響了…
“喂——”
通話很簡短,段林白剛滴了眼藥水,正閉目養神。
“你不是想看戲嗎?我帶你去嚴家。”
段林白猛地睜開眼,“你說真的?”
“嗯。”傅沉示意十方開車。
這邊距離嚴家,開車僅要5分鐘。
段林白戴上護目鏡,思忖片刻,嚇得張大嘴巴…
“你剛才一直停車不走,該不會就是在等這個吧?”
傅沉笑而不語。
人被逼上絕路,肯定會垂死掙扎,宋風晚的一面之詞,即便嚴家人佐證,也會落人口實,說嚴家合伙演戲坑他,這件事最后還得他出面作證。
段林白冷笑。
敢情這兩人里外打配合呢,那姓肖的混蛋,這不是找死么?
他本來還覺得傅沉誘拐宋風晚,覺得他禽獸,現在看來。
絕配!
“去不去?”傅沉挑眉。
“去啊,就算世界末日,也不能阻止我吃瓜看戲。”段林白笑得討好,后背卻涼嗖嗖的。
他們這一對,賊精!惹不起。
四更來啦要高能了,畢竟三爺要來了,嘿嘿 三爺這個配合也是絕了,完全幫晚晚掃清了后路。
段哥哥:我需要多買幾份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