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還會有意去遮脖子上的“奴”字,生怕被人看到。
但項城的百姓都是苦過來的,之前陶縣令在的時候,他們也跟奴隸差不多。
再說了,他們連叛軍都接納了,又怎么會歧視這些澤國來的可憐人?
最主要的是,這些人都是謝琳瑯救回來的,項城人對謝琳瑯有種盲目的崇拜,她救的人肯定沒錯!
另外柳先生也提前告訴了百姓,說他們之后會被派去神仙島,委以重任。
一聽這些人和城主大人接下來的重要部署有關,老百姓對他們更熱情了!
所以沒過幾天,這些奴隸便放松了很多。
柳先生給他們每人二兩銀子,將他們安排進了項城的驛站,并一人發了三套衣服鞋子。
平時除了派人過來教他們官話,幾乎不會干涉他們的私生活,而且柳先生還告訴他們,他們如果閑不住,可以去城里找活干,掙的錢都歸他們所有。
就算不去干活也沒關系,因為有很多人都底子虧空了,休養一些時日不會有人說的。
柳先生的和氣,城民的好相處,還有穿在身上的干凈衣服,合腳的鞋子,一時間,所有人都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他們也是第一次手握那么多銀子,平時除了買菜做飯,根本舍不得花。
一些年輕力壯的男人們待了兩天便坐不住了,于是便鼓起勇氣,結伴去礦場干活。
見他們當天挖了礦,當天就能結算銀錢,而且“收入不菲”。
原本膽小的女子們也坐不住了,她們各個干活麻利,還有一技之長,就算沒有的,長相好,會畫畫唱歌跳舞樂器,也能去女子書坊找到活干。
至于老人,動得了的,就在驛站給他們煮飯洗衣服,動不了或者病癆纏身的,柳先生就將他們送去項城的療養院了。
那里專門收留老無所依的老人,一群老人在一起,干一點力所能及的活,彼此之間還能有個照應。
一個上千人的大家庭,就這樣暫時組成了,而且還相處得很和睦,畢竟都是從澤國逃出來的同胞,彼此之間那種同胞的情誼,比血脈更加親厚。
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分成一個個的小家庭,因為那些年輕男人和年輕女人剛好適齡,一起共經患難后,很容易就會擦出愛的火花。
謝琳瑯見到珂雅時,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朝氣勃勃的,還和喻染香等人成了好姐妹!
那一千多個奴隸也是她在管理,畢竟她是謝琳瑯的身邊人,非常有權威,那些奴隸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新生活,對她自然敬重有加。
知道謝琳瑯打算將這一千人培訓好后,送去神仙島,珂雅是沒有意見的。
看得出來,項城的百姓雖好,但奴隸們自卑慣了,即便在努力的融入新環境,還是會覺得拘束,能徹底換個地方重新開始,自然更好。
而且神仙島據說也會交給謝琳瑯統一管轄,這便說明,項城有的,以后神仙島也會有。
謝琳瑯見珂雅統領能力不錯,一千多人被她管得井井有條,自己也算有勇有謀,會武功,善交涉,這樣的人才,正好適合以后管轄神仙島!
當然,那么大一個神仙島,肯定不止她一個人管理,秦玨也會派善管理的人過去,以后還會有大秦過去的水軍。
但珂雅不僅可以管理奴隸,還可以作為兩者之間溝通的橋梁,讓關系更加緊密。
聽了謝琳瑯的想法,珂雅十分激動!她沒想到謝琳瑯會如此重用她這么一個女人!
但想到女子書院的院長喻染香,以及城內大大小小的女子書坊,她又覺得沒什么不可能的,因為她是謝琳瑯。
只見她單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擊胸道。
“珂雅一定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多謝大人栽培!”
謝琳瑯見狀,大冷天搖著個扇子,笑盈盈的問。
“你來項城也有幾天了,這項城的水,是糖水嗎?”
珂雅聞言,這才想起之前聽說過的、那些有趣的傳聞。
她揚起燦爛的笑容認真說道。
“是糖水!染香說,這里的水可以洗滌人心,所以這里的水,比任何地方都甜!”
謝琳瑯聞言,頗為自得。
接下來,她就在準備神仙島的布局了。
另一邊,秦玨緊趕慢趕,終于來到了汴京以北的落霞山脈。
落霞山脈最高的山名為長壽山。
長壽山之所以得名長壽,是因為它終年積雪覆蓋,就像一位高壽的老人,俯視著大地。
而那位醫仙,據說就住在長壽山上。
立冬之后,天越發的冷了,秦玨站在山腳往遠處望去,就見山尖白雪皚皚,浮在云端之上。
白恒拿出狐裘要給秦玨,但被秦玨拒絕了。
自從琳瑯渡了內力給他,他現在功力深厚,約有五十年左右的內力,所以他已經不會像以前一樣畏寒了,這一切,都是琳瑯給他的。
他眼神越發的變得堅定,因為怕惹得對方不喜,所以秦玨只帶了白恒一人,讓其他人留在山下,然后就上山了。
這上山下山只有一條山道,也不知是何人挖掘,大部分的道路都修在懸崖邊上,山澗寒風凜冽,估計只有最老道的采藥人才能上來。
才爬到一半,身邊就已經滿是積雪,這種時候行路更加困難,稍有不慎,就會滑到,跌入萬丈深淵。
少頃,他們看到了一塊立著的石碑,這石碑竟是天然的玉石,被人一劍切開,在切開的玉面上,有人用劍刻著三條規矩。
不醫劊子手,不醫官家人,不醫女兒身。
后面兩條都好理解,而第一條里說的劊子手,原本指的是刑場專門負責砍頭的人,但在這里,大概可以理解為血債累累的殺人犯。
秦玨勾唇嗤笑一聲,能在這樣的世道活下去,并闖出一片天地,又有幾個人手是干凈的?
他繞過巨石,帶著白恒繼續往前,結果就有人攔住了他們。
那人是個穿著白衣的少年,攔住他們后,十分恭敬的說道。
“兩位還請回吧!家師說了,不醫謝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