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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娶不到媳婦可怎么辦

  秦玨聞言,收了劍看向庭院的大門,只見和煦的陽光下,一穿著白底藍衣的俊秀少年,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

  她臉頰通紅,似乎剛從一個很熱的地方出來一樣,手里還抱著一個白瓷罐子,然后徑直跑到了秦玨面前,獻寶似的遞了遞。

  “猜猜這是什么?”

  秦玨聞到她身上沾染的酒氣,微微挑眉,“是酒?”

  “對啊!”謝琳瑯將塞子拔掉,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面而來,熏得她明亮的雙眼瞇了起來,有些陶醉的深吸一口。

  “我謝氏蒸餾坊的新品,蒸餾酒!怎么樣?是不是超好聞?”

  秦玨聞言有些哭笑不得,跟了謝琳瑯這么久,他已經知道什么是蒸餾了,謝琳瑯似乎酷愛把一切能流動的液體蒸餾,比如錫液,比如石油,比如酒…

  見她額頭上都是汗,秦玨忍了忍,還是用帕子給她擦了。

  這時一陣風來,撩起他天青色的衣袖和他束起的長發,他的動作那樣輕柔,輕柔到謝琳瑯覺得他的帕子并不是擦拭在她臉上,而是從心頭拂過…

  她抬頭一瞬不瞬的看著面前劍眉朗目的冷清少年,突然發現,她養的孩子好像又長好看了一點。

  “怎么突然想起蒸酒?”秦玨的話讓謝琳瑯驟然回神,“這是你想售賣的新貨物嗎?”

  謝琳瑯聞言雙眼一彎,然后抱著壇子,拉著秦玨的手就往外跑去,邊跑邊道。

  “貨物什么的以后再說,這酒是給張大師賀新婚之禮的!咱們不食人間煙火的張大師,今天終于要老樹開花了!”

  秦玨一愣,手里的劍還沒放下,就被她拽著跑了。

  此時府衙內還有很多搬著貨物進進出出的人,一看到他們就紛紛停下來打招呼。

  “謝大人好,秦公子好!”

  謝琳瑯看著他們停下來問,“你們怎么還在這?那邊張大師的流水宴可要開始了!”

  穿著粗布麻衣的男人們都笑著說,“搬完這點就去了,再說,張大師要擺三天流水席,不急不急!”

  謝琳瑯聽罷,笑著讓他們快點,然后拉著秦玨出了府衙。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搬貨的壯漢們不禁感慨。

  “難怪城里的姑娘都喜歡謝大人,長得斯文秀氣不說,性格還大方開朗沒有架子,要我是姑娘,我也喜歡!”

  另一個人卻瞅著秦玨道,“秦公子也不差呀,看著冷冷清清的,實際上又溫柔又執著。

  上次謝大人生病,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百味閣的酸梅糕,人秦公子冒著大雨、跑了大半個城去給他買,結果等他到時,酸梅糕已經沒有了,秦公子又花錢請他們現做,等到半夜才帶著糕點回去。

  當時百味閣的老板娘怎么說來著?說如果有人這么對她,她立馬就嫁!”

  眾人聽罷,頓時哄笑起來,不過有人道。

  “聽說秦公子是貴人出身吶?這貴人最重視血統,想必就算被貶了,也不會隨意娶個平民女子吧?”

  “哎,那可完了,依我看,這城里就沒有配得上謝大人和秦公子的姑娘,難不成他們要孤獨終老?”

  他們操著老父親的心,而謝琳瑯已經帶著秦玨走遠了。

  街道上,不少人看到他們都會停下來打招呼,尤其一些膽大的少女,還會光明正大的上前來塞香囊!

  不管她們喜歡的是誰,塞香囊的對象都是謝琳瑯,這讓謝琳瑯有些哭笑不得,她好歹是個官,看上去真的就有那么好說話?

  就這樣,兩人走走停停,過了很久,才來到河邊。

  此時河邊已經聚滿了人,席宴鋪開,熱鬧非凡,而謝琳瑯一來,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計,紛紛向她行禮。

  這半年來,項城表面上看上去并沒有太多變化,但所有人都堅信,項城遲早要一飛沖天!

  這并不是因為謝琳瑯會掙錢,而是因為謝琳瑯會帶著所有人一起掙錢!而她掙來的錢,基本還沒焐熱,就又投到城里去了。

  比如那正在建設的油井,挖了一半的河渠,還有除了錫工坊外,新建起來的蒸餾坊,拋工坊和精工坊…

  她不管幫項城建設什么,都是自掏腰包的,她建起來的產業越多,需要的人力也就越多。

  她就跟以前的陶縣令一樣,號召著全城的青壯力去給她干活。

  但不同的是,陶縣令只會壓榨他們,供養自己,而謝琳瑯卻一直在付出,不求回報的帶著他們一起致富!

  有這么一位慷慨善良又會掙錢的父母官,項城想不發在都難!

  謝琳瑯笑著讓他們不用多禮,然后就抱著酒去找張大師了。

  張大師一看到謝琳瑯,連忙就邀請她和秦玨上座!

  他還以為她這么忙,應該只有晚上的宴席才有時間,沒想到現在就來了,著實讓他驚喜。

  謝琳瑯將手里的酒遞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張大師,最近實在是窮,所以我就用這新出的酒來抵禮金了,您可不要嫌棄!”

  張大師聞言,年近四十的他,一張臉笑開了花。

  “哪能啊?謝大人經手的東西,那一定千金難求!剛好我那些老友還在抱怨,說我買的喜酒不行,大人這酒真是及時雨了!”

  張大師的朋友,其實就是之前一起被陶縣令關在牢里的難兄難弟。

  他們本是流放過來的人,所以沒有人幫他們伸冤,這一關就是好多年,若不是他們在牢里互相鼓勵,想必也堅持不到謝琳瑯來了。

  謝琳瑯聽罷也不客氣,直接就將酒塞拔了。

  登時,濃烈的酒香四溢,勾得其他桌的人都頻頻朝這邊看,也勾得陽光傾斜,楊柳依依…

  在她倒酒的時候,秦玨在一旁沉默的看著,這已經不是謝琳瑯第一次帶他出來參加宴席了,一開始,他還不明白,她明明是官身,為何要跟這些人走得這么近。

  可是去的次數多了,看多了婚宴的喜慶和喪宴的肅穆之后,他漸漸明白,謝琳瑯是在用這種方式,去碰觸生命、接受無常。

  午宴過后,謝琳瑯帶著秦玨往河道邊散步,待走遠一點之后,流水席那邊的喧鬧聲就漸漸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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