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霍九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宋小姐，劉醫生叫您去一趟。”
宋窈窈翻書的動作一頓，立刻站起。
剛邁出步子，腕子就被攥住，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隱隱透著關切，“病了？”
“沒…”
宋窈窈咳了聲，在他深邃的目光下，有些尷尬，訕訕的解釋，“我…弄回了個人？”
氣氛凝滯了瞬。
霍云闕緩緩地、緩緩地挑眉，手指饒有興味地在腕子上摩挲，“…人？”
他目光興味，看的宋窈窈一陣心虛。
好在，霍云闕沒有深究的意思，很快放過了她，“去吧。”
宋窈窈松了一口氣，立刻拔腿就跑。
劉煜在霍宅的待遇極好，有單獨的一棟樓是給他用的。一樓是各種醫療器材，地下室，卻被他建成了一個實驗室，宋窈窈還是第一次到下面來。
聽到腳步聲，劉煜站在金屬門外朝她咧嘴嘿嘿笑，“宋小姐，你來的還挺快。”
青年穿著一身白大褂，一頭短發微卷蓬松，讓他看上去像才二十出頭一樣，年輕的過分。白大褂罩在他身上，不像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倒像是鏡頭里的明星藝人。
“人呢？”宋窈窈點點頭，走過去問。
“還沒醒，”劉煜錄入指紋，門在兩側緩緩拉開，“這個女的不是星際之戰里的那個暴力蘿莉嗎？她怎么來華國了？嘖，我之前看電影的時候還挺喜歡她的，沒想到她的臉居然不是原裝的。”
他嘚啵嘚啵，嘴巴根本停不下來。
宋窈窈眸光一沉，目光落到在手術臺上躺著的鐘離婉身上，“確定？”
“哇！”
劉煜聽宋窈窈這話，立馬戲精附體，雙手捧心悲傷道：“宋小姐您居然不相信我？您可以不信我這個人！但不能質疑我的專業水準！嗚嗚嗚我不依我不依！！”
霍九冷眼看著，見狀警告地睨他一眼。
“宋小姐有正事，你最好安靜一點。”
“咳…”
劉煜睜開眼，看到宋窈窈果然神情冰冷，一副心情很差的模樣。他干咳一聲，走上前拿起報告，開始跟宋窈窈說話，“我查過了，她全身上下都有動過得痕跡，臉上做過眼部手術，還有隆鼻手術。嘴唇跟臉頰經過玻尿酸填充，所以會顯得有點嬰兒肥。胸部也做過隆胸手術，里面有假體。”
說到這些時，劉煜語速很快，一邊說，一邊走到昏睡的鐘離婉面前，給宋窈窈示意，“給她做整容的醫生手術很高明，幾乎看不出整容痕跡。不過，整容嘛，”劉煜笑了下，“但凡是動刀子的，哪怕再自然，也能捕捉到蛛絲馬跡。”
尤其是把人迷昏了，丟到手術臺上仔細檢查。
宋窈窈的視線從鐘離婉鼻翼下方那細微到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的疤痕上劃過，忽然道：“你摸她了？”
唰——
霍九跟霍七表情同步，唰的扭頭，視線落在劉煜身上。
劉煜僵在原地，面對兩人仿佛譴責的目光，他瞪大雙眼，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怎么可能！！我對她又沒興趣！！”
霍七提醒，“你剛才還說你挺喜歡她的。”
劉煜無言以對，崩潰大吼，“那是針對角色！角色懂不？我喜歡的是那個角色！又不是她本人！！”
霍七，“哦？”
霍九：“哦。”
宋窈窈翻看著文件，兩耳不聞身邊事。
劉煜覺得自己是掉進黃河洗不清了，他咬牙切齒，“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老子要想找女人，還需要用這種手段？”
霍七：“呵呵。”
劉煜：“媽的。”
他幽怨地扭頭，看向宋窈窈，“宋小姐，這就是您想要的結果嗎？”
他比竇娥還冤呢！
宋窈窈眼皮耷拉著，淡淡道：“哦，我開玩笑的。”
“噗…”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霍七頓時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劉煜不斷地深呼吸，吐氣，深呼吸。
然后在內心安慰自己：這是老板娘，忍！忍住！
宋窈窈是相信劉煜的專業水準的，他既然說鐘離婉確實整過容，那絕對是真的。
她目光沉沉，“DNA配對做的如何了？”
她話音剛落，那邊的儀器就‘嘀’了一聲，劉煜立馬收斂了夸張的神情，快步走了過去，彎腰查看儀器，并將上面的數據傳輸到電腦，招呼宋窈窈來看。
“咦？宋小姐，您要查的人跟這個女人是什么關系啊？”
“怎么了？”宋窈窈俯身，雙手撐在桌子上，看向電腦。
一項項數據宋窈窈或許看不懂，但上面的數值，卻清晰的映入她的眼簾。
“這分明是一個人啊！”
劉煜小聲問，“宋小姐，您該不會是拿同一個人的DNA樣本給我的吧？”
話音落，整個實驗室里的氣氛似乎都沉了下來，空間里只有儀器偶爾發出的冰冷提示音。
他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縮了縮脖子，心道跟老板在一起久了，宋窈窈的氣勢也越來越強了，沉著臉不說話的時候，真怪嚇人的。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突然，劉煜想起什么，道：“對了，宋小姐。我在給她做檢查的時候，還查出她應該是受過重創，我推斷是車禍。她的腿骨有過斷裂，腦部受過創傷。還有她的右臂，也骨折過。”
人的骨頭受過傷，哪怕愈合之后，也會留下痕跡的。
就像有的人，哪怕傷好了，一到陰天下雨，骨頭縫都會疼一樣。
右臂骨折過？沉默的宋窈窈忽然低笑了聲。
這個她熟悉啊？可不是拜她所賜么？
她之前竟然還懷疑鐘離雪才是整容后的宋靜婉，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個人，一直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宋小姐？”
劉煜聽她的笑聲，感覺渾身毛毛的，他搓了搓胳膊，小心翼翼的打量宋窈窈。
宋窈窈卻沒了深究的心思。
“辛苦你了，這個檢查就到此結束吧。”她轉身走出實驗室，“霍九，把她送回去。”
霍九垂首應是，在宋窈窈走后，飛快看了眼床上還在昏睡的鐘離婉一眼。
哦不對，應該說是宋靜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