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厘帶著人按著上次的方法,跪在地上哭喊著想引起上洞的注意。
喊了一會里面也沒反應。
他有些焦慮。
“族長,接下來怎么辦?”有人按耐不住地問道。
“抓一個孩子過來,神使若不回應,我們就殺孩子祭她。”扶厘狠心道。
有孩子的那幾家嚇壞了,抱著自己的孩子就怕會被抓去。
食物還沒看到,先要死個人,忒可怕。
突然,有個孩子的母親開口道。
“我看著神使家的兩只鳥都飛出去了,也許里面已經沒人了...”
像是回應她的話似得,上面掉下來個果皮...
神使在家并不想理你,并朝你扔了個果皮。
場面尷尬。
這還...祭不祭?
之前能引起神使注意的方法,此刻都失效了,人家就是不下來。
有一部分人開始慌了,會不會是神使已經預知到危險,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該懲罰他們了?
已經有人產生了動搖的情緒,并不是良心發現,而是怕被天譴。
人群里有人說了句。
“拿不到食物,我們都得死。”
一下又把群眾退縮的心點燃了。
“用煙熏,就不信她會不下來。”有個抱著孩子的母親提議。
這個想法得到了眾人一致地贊同。
陳溪在上面聽得嘴角直抽。
用煙熏洞,這難道...不是捉田鼠的方法?
沒有人會被當成耗子,她也一樣。
中洞很快有人弄來了囤積的木材,把現有的幾個洞口全都封死,只留最后一個口,堆積山一樣的木材開始弄煙。
陳溪把蛋抱在懷里,默默地看他們折騰,此時已經有一點點煙開始往上飄了,一點點煙變得重了,陳溪的小屋里漸漸被煙充斥。
她看著桌上的水瓶,計時還沒結束。
淡定。
看著被煙霧包裹的蛋蛋,陳溪囧囧地想到,煙熏蛋?
煙熏茶葉鵪鶉蛋,其實還挺好吃的...
一聲巨響打斷了陳溪的思路,回頭。
儲物間炸開一個洞,那個把她累睡著消失的男人從洞那進來。
“你挺準時。”陳溪比了比桌上的水瓶。
水瓶的計時剛剛好結束。
這是她剛進到這個世界包里裝著的那瓶,她頭回沒注意到瓶子蓋里有玄機,這次注意到了。
“比預期的稍微慢了點,走吧。”他抱過蛋,牽著她的手,坐騎就在外面飛著。
“東西不收拾了?”她指了指屋里的陳設。
“沒事,我用神力把屋子封上,一會燒不到咱們這里。”
單手抱蛋的樣子要不要太帥。
陳溪挑眉,“燒?”
中洞的人只想放煙熏她出去而已,他說“燒”?
于梅九面不改色,“我幫他們提升一下。”
想要算計別人,就得承受別人的反擊,叢林法則,沒什么好說的。
這邊梅九打通了另外一個出口,那邊拼命地扇風起煙,一時間各處都彌漫著濃濃的煙,底洞的眾人眼巴巴地等著。
只想等到女神使扛不住出來,然后被他們生擒活捉。
威脅男神使交出糧食,然后他們并不會交出女神使...
而是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派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跟女神使...如此這般,如果運氣好的話,女神使就會有這個部落人的孩子。
陳溪在空中看著這些人忙活,嘖嘖兩聲。
“我都不知道該夸他們聰明還是愚昧了。”
這種卑劣的手段都能想出來,就沒考慮過男神使會一怒之下滅他們全族嗎 “遠古世界并不存在專一和倫理概念,孩子對他們來說就像是私有財產,不過就是增加個勞動力。”
陳溪正琢磨,這貨回答的未免也忒大方了吧?有點不符合他小心眼的人設呢 “他們不懂不要緊,我可以幫他們懂。”于梅九手一彈,一陣風朝著下吹去,瞬間讓原本只冒煙不起火的火堆火勢大起。
陳溪呵呵噠,果然,這種小心眼的畫風才是他。
敢覬覦他的女人,不燒了他們的窩還留著?
那些放煙的怎么也沒想到火會突然燃燒起來。
再想滅火已經來不及了。
這火就像是從天而降,很快火勢就蔓延開了。
部落所有的人都在外面,人沒有傷亡,但家已經不復存在了。
住了這么久的山洞,就這么被燒了,還是被他們自己燒的...
有人跪在地上痛哭。
神使死沒死不重要,神使只丟了一條命,他們沒的可是一個家園啊!
突然有人說了句,“這是神譴!”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跪在地上一通拜。
一定是他們不安好心,驚動了山神,降下這天火懲罰他們的貪婪。
“這地方不能待了,山神降怒,以后會天災不斷,我們要另辟家園!”扶厘振臂高呼。
眾人紛紛附和。
雖然雨季遷徙是非常麻煩的事,雖然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燒了,但這地方他們不想留了。
一分都不想多待,就怕跑慢了會被神使報復。
一個部落的人都走得干干凈凈,于梅九正待收神力讓火停下來,卻見一個人影跑回來。
他蹙眉,難道這些人還有幺蛾子要使?
跑回來的是個女人,看四下無人,便從懷里掏出一個拳頭大的果子,放在洞口,又恭敬地對著里面磕了個頭,拜了又拜,這才轉身找她的族人。
陳溪認出來了。
這個女人,正是她給接生的那個。
這個女人應該是懷有一線希望,覺得陳溪能從火海逃出來,怕陳溪出來后沒有食物,就把她身上僅存的食物獻給陳溪。
這感覺挺微妙的。
正如陳溪說的那樣。
從黑夜走來,卻依然相信會有光明。
“他們會去哪里?”陳溪問。
一個部落那么多人,心存貪念的肯定有,但也有如那女人懂得感恩回報之人。
只是當黑暗遇到善良,受傷的總是善良,而且在面對黑暗時,這些善良的人往往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只能淹沒其中,連句話都不敢說,只有用自己的方式,偷偷的做些補償。
“距離這邊一天的路程,有一處適合居住的地方,他們會搬到那邊。”他早就算好了一切。
過程肯定會很艱難,也算是他們敢算計溪溪的懲罰。
陳溪咦了聲,這個程序竄天猴算的很厲害嘛。
“你派剩剩出去,就是做這件事?”
“你不喜歡見血,我知道。”所以,縱然他討厭這些自私的人,依然愿意留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