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送人東西,還非得要個理由嗎?
慕九歌鳳眸輕眨,略想了想,燦一笑道:“我一眼看見,就覺得很適合師兄你,師兄你不覺得嗎?”
少女笑著扯了扯裙擺,在案前坐正,“我想著我之前拜師禮都沒,師兄和老師你們還送了我那么貴重的東西。”她看著他,“我也該表示表示,回個禮是吧?”
順便,討好一下…
師兄好像在生她的氣?雖然她也不知道為啥…
“是嗎。”寂雪衣眼瞼一點點垂下,眸中有明顯的失望痕跡。
“是啊,有道是禮尚往來。”少女纖手托上下巴,杵在案上,朝對面的男子眉目燦燦地嘿一笑,滿眸真誠,“別客氣,別客氣。”
寂雪衣捏著木簪的手緊了緊,輕一聲:“只是這樣嗎。”
“啊?”慕九歌怔忪。
還能…有什么?
怎么,送個回禮,還有其他什么講究嗎?
慕九歌是真的有點懵,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人情世故這東西,對她來說,都是最最頭痛的,當然也沒有讓她花心思去想這些的人。
但對于她來說,若真得認可,亦是全心相托。
莫天涯如師如父,寂雪衣也如哥哥似的親人般,她珍而重之,但也是因為這樣,覺得親近,所以待之隨性。
“沒什么。”寂雪衣眸光輕垂掩下眸中的落寞,嘴角卻微微上揚,浮出淡淡笑意。
那笑,猶如天光映湖而起的漣漪,融化了一室的冰雪。
他緩緩一聲:“謝謝,我很喜歡。”
收下簪子,輕握在掌心。
“跟我還客氣什么,就這么點小東西。”慕九歌揮揮手,這丫就跟天生缺根筋似的,也跟著一笑。
說完,她提了提裙擺從席上起身,“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師兄了,師兄你忙。”
“九歌。”他喚住她。
慕九歌回頭。
寂雪衣沉默了下后,微一笑,“去吧。”
那安靜的神色,好似在說: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回來,我都在這,等著。
“走了啊。”慕九歌笑著擺擺手,一竄,匆匆跑出落雪閣。
再耽擱,就到明天了啊!
要死啊…
如果說女兒家似水,那么慕九歌就是暴風雨,一陣這兒,一陣那兒,太正常不過了。
很明顯,寂雪衣這會兒,也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也沒作追問,但他知曉她和殷朝霞的三月之約,此時,恐怕就不是“去吧”這簡單兩字可言!
寂雪衣拿著手中的木簪,端坐在條案之后,久久未能回神,唇畔淺淺的漣漪,也久久未能散去。
盡管有些淡淡失落,但也難掩開心痕跡。
晨風暮雪,如風似月。
最后,男子輕輕一聲笑開了下,將簪子小心收好,這才提筆繼續批閱案上的卷宗。
不難看出,那運筆的動作都輕快了些許。
其實,也正是寂雪衣這樣不爭不搶,如風似霧的淡薄性子,才讓慕九歌能卸下心防,待他親和,隨性,沒什么拘束。
而不似冥千夜,那個男人太具有侵略性。
霸道,專橫,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