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一聲,慕九歌驚得手不受控制一抖,差點又將那纖細的枝葉碰斷!
門邊,一襲白衣的男子快步而來。
規矩自律的他,即便再著急,都未用跑,但那步伐快得宛若流光,墨發飛飛,一閃便至慕九歌身邊,原處還留有著一道殘影。
慕九歌猛地晾開手,舉著,蹭一下起身,“師兄。”
那模樣,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也真是活了兩輩子,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名場景!
連慕九歌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有點慫寂雪衣,或者換個說法,有點小心翼翼。
再準確一點說,是敬佩,且尊重吧。
寂雪衣一向波瀾不驚的墨瞳中,明顯閃爍著著急,隱約還有點害怕,本就雪白的絕世容顏,剎那間,白得仿佛透明,一身清寂寒朔。
只是,寂雪衣的眸光落到那三株靈草上時,一怔。
怎會…
男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清姿傲然,萬年不變的刻板規矩樣,但此時,臉上卻若有似無地浮動著驚喜,疑惑。
隨后,眸光輕垂下掩,似乎還有著一點歉意。
他蹲下身去,玉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輕觸上靈草染霧的葉子,像是在呵護一個孩子。
恐怕誰都不會想到,寂雪衣也會有如此溫柔的時候。
慕九歌瞧著男人如夢似幻的側顏,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她的猜測果真沒錯,這幾株靈草對寂雪衣來說,應該有特殊的意義…
幸好挽救及時!
球球這貨,差點坑死她!
看她下去逮住,不把它給油炸了!
少頃,寂雪衣拂袖起身,看向身邊還舉著手的少女,墨瞳微閃了下,頷首輕點,“未及查明,便隨意斷論,抱歉。”
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動不妥,也誤會了慕九歌,寂雪衣歉疚道。
世人皆知,寂雪衣出生莫家旁支,血脈低微,但慕九歌卻覺得,他才是真正貴公子的典范,一言一行,都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
清冷傲然,不近人情,卻又不失翩然風度,規謹從容。
“沒事沒事,瓜田李下的,不能怪你。”慕九歌呵呵著放下手,悻悻摸了摸鼻尖。
她跟做賊一樣蹲人家心愛寶貝面前,人家能往好處想嗎?
匆匆說完慕九歌才意識到,她那話好像有點歧義…
雙眸相對,一個兩個,眸中都閃爍著歉疚尷尬。
幾秒后,兩人同時都笑了。
慕九歌“噗嗤”著燦爛一聲,忍俊不禁。
而寂雪衣,他笑起來,宛若微光映湖,雖只唇角輕輕地浮出了一抹漣漪,卻好似能讓人聽見整片雪域融化的聲音。
“師兄,你真該多笑笑!”慕九歌不受控制一聲道。
這一聲師兄,似乎與之前的,有些不一樣了。
寂雪衣看著少女驕陽似火的笑容,略微失神了下,長睫輕垂,掩住墨瞳之中的光芒,笑意也跟著沉寂了下去。
他看向那身邊的靈草,嗓音似山澗流水清泠,“你…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竭盡所能,都只能讓其殘存于世,可一轉眼的時間…
“什么?”慕九歌跟著他的視線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