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旁人只道慕老侯爺這次給氣昏了頭,才狠心將他的寶貝疙瘩發配到別院去,但慕九歌知曉,事情沒有大家看見的這么簡單。
慕老侯爺北伐時,遭人暗算受了重傷!
如今渾身靈根具損,已在強弩之末,死撐著未讓外界知曉而已。
刀神侯府本就為皇室忌憚,又有死對頭武神侯府虎視眈眈,兩大侯府向來不睦,如今更是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慕鼎風一倒,整個侯府必定迎來滅頂之災!
偏得慕九歌不懂事,半點不體諒爺爺,在這個節骨眼上鬧騰不休。
慕鼎風分身乏術,心力交瘁之下,只能借此由頭,暫將她送離京城是非之地。
待得他傷勢穩定下來,或時局有所轉機之時,再將她接回去。
如果事情向更惡劣的方向發展,老爺子就此一蹶不振,無法恢復,便會送她徹底遠離。
為了孫女,慕鼎風真操碎了心,自身難保都不忘為之深遠籌謀,奈何這小祖宗一心撲在赫連墨軒身上,根本看不見老爺子的舉步維艱。
這次,確實也是徹底傷了老爺子的心,讓他失望了。
慕九歌眸光沉了沉。
老爺子的靈根必須盡快治好…
鍛筋洗髓后,慕九歌周身順暢,頭頂的傷口竟都奇跡般地愈合了,休息一晚,更覺渾身精力充沛。
此時,陽光正好。
院子里的姑子婆子,奴仆丫鬟,或站或跪杵了一地。
慕九歌懶洋洋地坐在藤椅上,像一只剛睡醒的貓兒,“這有的話呢,本小姐只會說一遍,你們都給我洗干凈了耳朵,聽清楚了…”
紅姑將頭死死低下,眸光閃爍不定。
慕九歌端起手邊矮幾上的茶,揭了蓋,輕吹了吹,“吃了什么,現在,給我原封不動地吐出來,事情就算過去,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讓我揪出來…可沒有好果子吃。”
鳳眸輕轉,少女眸光一寸寸從滿院的奴才身上碾過,“懂我的意思吧。”
“小姐,你沒事吧,在說什么呢,我怎么半分也聽不懂。”護院頭兒陳毅嗓音惱火怒回一句,眼神鄙夷。
這草包莫不是發白日夢了,沒睡醒,眼睛還被屎糊著吧?
一大清早將人都叫到院兒里來,裝腔作勢的說一堆廢話。
想造反嗎!
老爺子送來的東西,大頭都讓紅姑和陳毅分了,一個是掌事婆子,一個是護院頭兒,兩人是一拍即合,愉快地分贓完畢,不留半點痕跡。
伺候的婆子們偷懶,護院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玩忽職守。
陳毅昨夜照常溜出去喝花酒,此時回味在溫香軟玉的余韻中,剛回別院,正準備倒頭補覺,就給叫到了這里來,你說他冒不冒火?
當然,此時的他,對昨夜別院發生的事半分不知情…
陳毅很自信,臉上也是一貫的得意洋洋,滿眸輕蔑。
一個草包,就算她去給老爺子告狀,他也能幾下敷衍過去,再說他拿捏著這廢物的命脈,也不怕她不聽話。
他扭頭見紅姑縮頭縮腦地跪在地上,很是不解。
紅姑也吃錯藥了?
紅姑不停地給陳毅使眼色,在旁擠眉弄眼的,表情一言難盡。
這又是幾個意思…
陳毅瞧著云里霧里,“你眼睛怎么了,進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