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靜靜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等著那股交纏的能量徹底被自己的大腦吸收,才穿衣下床。
蕭裔遠還在另一張床上熟睡。
他是習慣晚上寫代碼的夜貓子程序員,總是寫到凌晨才睡覺。
溫一諾則是八點就睡覺的乖寶寶作息,每天早上五點就醒了。
她動作輕盈地下床,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再梳頭,抹上一層柔膚水,再戴上帽子出去晨跑。
南辰市的冬季,早上的風帶著湖里的水氣,吹到臉上透心涼。
溫一諾只有帽子圍巾手套全副武裝才能抵抗那股寒氣的侵襲。
當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運動羊毛衫和運動褲。
因為跑起來后很快就會發熱的。
她繞著小區旁邊的大明湖跑了一圈,又在湖邊做了一下伸展運動。
然后把帽子和圍巾取下來,坐在湖邊的座椅上,對著這片寬闊的地方開始閉目吐納。
這是她師父張風起教她的道門基本功夫,她從六歲開始練,不過腦袋受傷之后,她完全遺忘了功法,半年前才想起來。
后來她就趁每天晨跑的時候在這里重新練習,極大的加快了恢復的步驟。
是的,其實她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了,比蕭裔遠預想的要早三個月。
但是她沒有讓蕭裔遠知道。
因為蕭裔遠這個人有著理工科直男對數學秩序的強迫癥。
比如說他認為她要一個月才能恢復一年的智商和記憶,他就一個月只給她測一次智商,而且嚴格按照一月一年的進度。
溫一諾覺得,如果她真的表現出一個月進展好幾年的現象,蕭裔遠會高興,但也會十分的不自在。
因為她打破了理工科直男對數學秩序的強迫癥心理…
溫一諾看在蕭裔遠拋棄一切陪她“浪跡天涯”的份上,決定讓他舒坦幾天。
不過今天是小年,她要送他一份大禮。
溫一諾坐在林間湖邊的晨曦和冬霧之間,白皙無暇的肌膚,美貌無敵的側臉容顏,被湖邊幾個早起晨練的老頭老太太見了,還以為看見了落入凡塵的仙女。
他們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氣兒出大了,驚擾了仙女的寧靜。
溫一諾就在這種靜謐之中進入了冥想狀態。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思緒瞬間千里,跨越云層,飛過茫茫大海,來到她曾經毀過一次的實驗室。
果然,那里的設備又重建了,但是那些惡心的披著人皮的機器人已經沒有了。
還有那個能夠探測芯片特殊信號的儀器呆呆地靠窗臺邊沿放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溫一諾笑了笑,收回思緒,睜開眼睛。
那雙比一般人更很沉的眸子里寶光瑩潤,仔細看的話,還能在她眸子的最深處看見一點點若隱若現的金色圈環。
跳龍門的錦鯉,先得把自己修成金色錦鯉。
溫一諾摸了摸鎖骨間的黑碧羊脂玉錦鯉,輕輕吐出一口氣。
寒冷的清晨,呵氣成霜,人們一說話就會有白氣噴出。
沒有人注意到溫一諾吐出的白氣,其實跟一般人不一樣。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心想皇城紫氣真好用…
當然,道門大魁首的獎品也真是茍,那個葛大天師占卜也有一手,居然硬是把她的救命之恩還上了。
但這些東西都不是現代科學能解釋的,雖然她確實是依靠這些東西提供的能量才逐漸恢復了記憶和能力。
溫一諾在湖邊坐到太陽完全升起來,才起身回家。
這時已經早上七點。
她先去蕭裔遠常去的早餐店買了兩籠正宗的蟹黃湯包,才慢悠悠往回走。
蕭裔遠這時也起床了,在廚房里做早餐。
溫一諾踩著點回家,笑著在院子里就大叫:“阿遠!”
蕭裔遠抬頭朝窗子外看了一眼,然后正在攪動燕麥片的手頓住了。
她剛才教他什么?
不是阿遠哥哥,也不是遠哥,而是…阿遠!
蕭裔遠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不過再抬頭,看見她蹦蹦跳跳進到屋里,他的心情又平靜下來。
心智年齡才十八歲的小丫頭片子,又擱他這兒玩“叛逆”呢…
蕭裔遠勾了勾唇角,把一只香蕉切碎了放到燕麥片里繼續攪拌,然后加牛奶煮五分鐘,一鍋香甜又有營養而且粗纖維的牛奶香蕉燕麥粥就煮好了。
再拿一個白煮蛋和一盒杏仁奶,就是溫一諾今天的早餐。
蕭裔遠把東西端入餐廳,發現溫一諾買了蟹黃湯包。
“咦?你去買早餐了?”蕭裔遠笑著說,“早知道我就不做早餐了。”
“外面的早餐沒有阿遠你做的好吃。”溫一諾笑嘻嘻地說,露出臉頰上兩個可愛的梨渦。
“可你還是買了蟹黃湯包。”蕭裔遠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巧言令色鮮矣。”
“蟹黃湯包不算早點,那是我的餐前點心。”溫一諾朝他眨眨眼睛,“阿遠你懂的。”
“我不懂。”蕭裔遠笑著坐下來,不客氣地拿過一個蟹黃湯包,插入吸管,先把里面鮮嫩的湯汁吸得一干二凈,然后才把湯包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嗯,好吃。”他夸了一聲,“就是自己做太麻煩了。”
溫一諾只顧著埋頭苦吃,根本不答話。
兩人吃完蟹黃湯包,又開始吃蕭裔遠做好的牛奶香蕉燕麥粥。
溫一諾不喜歡吃蛋黃,但是在蕭裔遠的注視下,她還是勉為其難把白煮蛋的蛋黃咽下去了。
再喝杏仁奶,一天美好的早晨才結束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說:“哎嘛,這么吃下去,我又要長胖了!”
蕭裔遠將手搭在身邊座椅的椅背上,淡笑看了她一會兒,說:“好了,今天又要測智商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到了十八歲。”
溫一諾乖巧點頭,“好噠。”
她把早餐的碗筷收到廚房,然后出來等著蕭裔遠給她測試。
蕭裔遠的那張excel表格,已經做到第十八個頁面。
每個頁面都是同樣的參數和勾勾圈圈,強迫癥看得一本滿足。
蕭裔遠對圖表的癡迷簡直不亞于編程。
他打開電腦,說:“你先做一下測試。”
這是他專門為溫一諾編寫的,適合她特殊情況的心智測試訓練。
溫一諾也沒說話,默默在半個小時內做完了兩個小時的題量。
蕭裔遠:“…”
這個進度,比他預計的要快啊…
他看著溫一諾那份完美的答卷,果然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溫一諾仿佛能聽到兩個小人在蕭裔遠腦袋里吵架。
“一個月測一次!不能再多了!”
“不行!她的水平明顯已經遠遠超過十八歲的平均智商!應該繼續測下去!”
“可是再測的話,就不是一個月進展一年了…進度不再勻速…”
蕭裔遠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
溫一諾好好欣賞了一番,才慢吞吞地說:“…要不?再往后測?我其實無所謂的。”
她聳了聳肩,一臉輕松地靠坐在座椅上。
蕭裔遠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想要知道溫一諾真實狀況的心思占了上風。
他點點頭,“繼續,你往后翻,我會繼續加載習題。”
于是溫一諾繼續往后做。
半個小時后,她把十九歲那一關過了,然后二十分鐘過了二十歲,十分鐘過了二十一歲。
她繼續往后翻,結果沒有了。
溫一諾朝蕭裔遠挑了挑眉,“阿遠,我已經二十二歲了,為什么沒有二十二歲的智商測試呢?”
她狡黠地笑,身子卻保持著隨時往后閃躲的姿勢。
蕭裔遠終于明白過來。
這個家伙,應該早就完全恢復了!
他心里升起狂喜,之前以為自己會因為秩序被打亂,強迫癥患者會難受的感覺完全沒有。
原來在他心里,溫一諾的健康,始終是最重要的!
蕭裔遠突然魚躍而起,單手撐過電腦桌跳了過來。
在溫一諾想要跳起來閃開的時候,一把把她摟入懷里。
他抱得緊緊的,炙熱的呼吸在她臉頰上滾動。
他激動地問:“諾諾,你是不是已經好了?!你是不是全部都記起來了?!”
溫一諾這才咯咯笑出聲,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脖子,撒嬌說:“還差一點點…那里還有個疤,頭發長得少!”
她指的是她后腦勺曾經破損的地方。
蕭裔遠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避開她的后腦勺,說:“沒事,你頭發多,蓋住了就看不見了。”
溫一諾點點頭,“那就沒事了,我都記起來了。唉,我這也是一時疏忽,不然…”
她話沒說完,蕭裔遠已經低下頭,吻了過來。
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但是她不恢復,他就是沒法對她有任何親密舉止。
那是正常人的心理障礙。
溫一諾依偎在他懷里,婉轉相就。
這個吻漫長又熱烈,但又好像一眨眼就結束了。
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
蕭裔遠看著溫一諾被他吻腫了的小嘟嘴,用額頭輕輕蹭著她的額頭,溫聲說:“…我覺得我起早了一些…”
溫一諾笑得迷離:“是啊,好像有些困了…”
于是兩人摟抱著回臥室睡“回籠覺”。
胡天胡地的“回籠覺”后,溫一諾靠在蕭裔遠懷里,突然說:“你剛才沒戴套…”
蕭裔遠:“…”
他又不是禽獸,之前怎么會準備套子?
今天也是被溫一諾的消息給震驚了,他急切地想擁有再次跟心愛的人靈肉合一的境界。
他有些不自在地起身,說:“那我給你去買緊急事后藥。”
溫一諾拉住他,趴在他強勁的肩頭,用手在他胸口上畫著圈,低聲說:“阿遠,我們回家過年吧。”
自從去年大年三十離家,到現在又快要到大年三十了。
今天是小大,她很想自己的親人。
蕭裔遠也一樣,他也想,但是溫一諾的事情永遠在他這里是排第一位的。
蕭裔遠握著她的手,說:“我沒問題,但是你怎么回去?想要如何出現在他們面前?”
溫一諾朝他做了鬼臉:“只要你不暴露就行,別的就看我胡掰瞎扯唄!”
蕭裔遠心想,他怎么瞞得過那些人?
他們能在這里安靜地住下來,就是在那些人的默許之下。
當然,霍紹恒他們他是信任的,只要能瞞過科學部那些人就好。
蕭裔遠想好了主意,說:“還有五天就過年了,我們現在回去也來得及。”
“只是這里的東西來不及處理了。”
他們來這里的時候,真的只帶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電腦手機以及IPAD,別的都沒帶。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兩人在這里如同螞蟻搬家一樣積累起來的。
溫一諾笑著說:“沒關系啊。反正是身外之物。”
蕭裔遠也笑了,“也對,都是便宜貨,我本來就想著如果在這里沒有起色,就帶你去別處,所以也沒買什么好東西。”
溫一諾點點頭,“那我們跟他們聯系一下吧,我爸爸媽媽和師祖爺爺他們是不是很難過?”
蕭裔遠想了起來,忙說:“我得跟他們對個暗號,讓他們趕緊回家。不然等你回去,他們都不在家,你怎么過年啊?”
溫一諾瞪大眼睛:“你和他們還有暗號?!他們知道我跟你走了?!”
蕭裔遠笑道:“只有你師祖爺爺知道,你媽不知道,你師父…可能會猜到吧…”
說著,他開始給老道士的手機發消息。
溫一諾更驚訝了,“我師祖爺爺事先知道?!”
“嗯,我要把你帶走,當然不能跟你家人都不說一聲。所以我事先跟你師祖爺爺商量了一下,我新辦的一些證件和銀行卡以及支付寶,都是用的你師祖爺爺的身份證。”
蕭裔遠想起去年這個時候的準備和緊張,真是恍如隔世。
好在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溫一諾確實好起來了。
溫一諾嘖嘖兩聲:“我師祖爺爺也真是心大,就這樣把一無所知只有六歲智商的我交給一個外男…”
“我是外男?”蕭裔遠一把掐住她的細腰,“再說就給你厲害瞧瞧!”
他頂了頂她。
溫一諾臉上飛起紅暈:“呸!你離我遠點兒…”
兩人嬉鬧著,又重歸于好。
蕭裔遠那邊發的暗號有了回應。
老道士回復了三個巨大的感嘆號,然后是一張表情包:團團圓圓.JPG。
蕭裔遠回復一個表情包:一起過年.JPG。
“行了,我們收拾東西,開車回去。”蕭裔遠用手撥了撥頭發,“這一次我們得開兩天。像上次一天十個小時,我的腰都會斷。”
他笑著親了親溫一諾的臉,騷話不斷:“你知道的,男人的腰非常重要,不能有事。”
溫一諾:“…”
她笑著將他推開,說:“我可以開車,你開一半,我開一半不就行了?”
“你的駕照沒帶。”蕭裔遠揉揉她的頭發,“所以別想了,就兩天開回去。我們可以一路游玩,不用像上一次那樣躲躲閃閃了。”
“可是那些人會不會還在找我?”溫一諾有些遲疑了,“我要不要戴帽子墨鏡和口罩?”
“可以啊,不過不用太緊張。他們不知道你已經恢復了,還拿著你發胖時候的人臉數據在監控呢。”蕭裔遠起身穿衣,“我去收拾東西。”
他們倆說走就走。
離開那個小巷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隔壁鄰居好奇地問他們:“你們這是要走嗎?”
蕭裔遠點點頭,“我們回家過年。”
外地人春節的時候回家過年,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于是鄰居們也沒在意。
蕭裔遠和溫一諾剛走沒多久,確實有人來到他們住的小院前敲了敲門。
好心的鄰居太婆探頭出來說:“他們剛走了,說是要回家過年。”
那人點點頭,“謝謝您吶。”
然后迅速給上級發消息。
霍紹恒那邊得到消息,也是沿途布置了保護他們的人手。
不僅為了他們的安全,也故布疑陣,搞亂外部勢力插手的視線。
蕭裔遠和溫一諾開出南辰市之后,溫一諾就感覺到有人盯梢。
她有些手癢,在說服蕭裔遠確實有人在跟蹤他們之后,她在車上跟蕭裔遠換了座位,掌握了方向盤。
她有一年多沒有摸方向盤了。
終于再次坐到方向盤后面,她覺得自己兩眼都發綠光了。
她猛地一踩油門,那車如離弦之箭一樣在高速上開始穿梭。
九宮蓮花陣重出江湖,并且還能壓著限速開,將一輛笨重的越野吉普車開出了頂級超跑的感覺。
蕭裔遠用手緊緊拉著副駕駛座位頭頂的拉環,臉色白得厲害。
他知道溫一諾開車很猛,但是沒想過這么猛!
不過好在溫一諾只用了五分鐘就甩掉了后面跟蹤的車,然后又在高速上跟蕭裔遠交換了位置。
這一段視頻即時傳到了帝都霍紹恒他們的監控室。
看見視頻上那輛在車流中穿梭來去畫出一朵朵巨大蓮花印的越野吉普車,霍紹恒緩緩綻出笑容。
“一諾,歡迎歸來。”
溫一諾并不知道跟蹤她的車是誰,但是她現在要回家,不想后面跟著陌生人。
霍紹恒斷定溫一諾應該已經恢復了,才命令他的手下不用跟著溫一諾,只要繼續擾亂那些人的視線就好。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不知道溫一諾那些神奇的本事,還剩多少。
這兩天,溫燕歸、張風起和老道士也迅速坐飛機從東北的深山老林回來了。
溫燕歸整個人都非常低落,張風起也是一臉沉郁。
只有老道士情緒如常。
但是他一直是這幅樣兒,八十多歲的人,情緒本來就不太外露。
三個人風塵仆仆回到自己帝都的大平層。
這里一年沒有住人,還是積累了一些灰塵。
張風起心疼溫燕歸,專門找了鐘點工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然后霍紹恒派的人上來,從他們屋里搜出了七個監聽攝像頭裝置。
張風起:“!!!”
“這些人是有病吧!怎么還盯著我們不放!他們是不是想一諾死啊?!”張風起終于怒吼出聲。
霍紹恒派的人沒有多說,只是交代他們:“暫時盡量不要找外面的人來做服務,現在你們一家被很多人盯著,必須要小心。”
張風起悻悻的點頭:“知道了,我們會小心的。”
以后他就是累死,也不再請鐘點工了。
三個人安置下來之后,都很疲累,也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道士就起床,去外面那家早餐店買了兩大桶生滾魚片粥和生煎包回來。
溫燕歸進餐廳看見之后,還很驚訝:“您怎么買這么多的早餐?”
他們這一年在東北的深山老林,其實過的還不錯,吃的是真正的綠色山珍,健康飲食。
她只是太擔心溫一諾,根本食不下咽,所以還是瘦了很多。
老道士笑瞇瞇地說:“你吃不完就放著,總有人吃。”
溫燕歸坐了下來,很頭疼地說:“沒幾天就要過年了,我們什么都沒準備。”
“我把在山里準備的過年的東西都托運回來了。”張風起也走進餐廳,在溫燕歸身邊坐下,安慰她說:“你什么都不用管,我和師父掌勺。”
“…我實在沒有過年的心情。”溫燕歸搖了搖頭,“我還是想出去找一諾。為什么在北方找了一年都沒找到她?難道她不是在北方嗎?”
溫燕歸看著老道士問道。
老道士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但是卦象是這么說的。”
“難道卦象也說讓我們突然回家?”溫燕歸忍不住懟了一句。
她一向對老道士敬重有加,但是這一年思女之情也把她折磨得夠嗆。
老道士沒有在意她輕微的無禮,端起生滾魚片粥喝了一口,笑瞇瞇地說:“想回來,就回來了啊!”
溫燕歸:“…”
這天沒法聊了。
她沉著臉吃完早餐,就拿了包包想出門。
老道士笑著說:“今天我給算了一卦,最好不要出門,否則會錯過一諾的消息。”
溫燕歸:“!!!”
又是這樣!
這一年來,老道士占卜的水準直線下降,還不如張風起百分之五十的正確率!
他就沒有一次準過!
溫燕歸怒視著老道士,但是,雖然知道他在這件事上從來沒有準過,溫燕歸還是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出門。
就跟賭徒一樣,總是在想“萬一呢…”
萬一他就準了呢?
她無法冒任何風險。
因此溫燕歸只好回到自己的臥室,怒氣沖沖關了門,不敢出去。
很快上午過去,快吃中午飯了,老道士也沒有做飯的意思。
張風起出來觀望了一會兒,見老道士盤腿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他嘴角扯了扯,“師父,不做午飯了嗎?”
老道士搖搖頭,“再等等。”
張風起:“…”
他走進廚房,想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就在這時,他聽見電梯間那邊有響鈴的聲音。
那是有人上來的聲音。
他們這房子電梯入戶。
不是他們的家人,不可能直接坐電梯上來了。
這個時候,誰會來啊?
他們的家人不是都在這里了嗎?
張風起只疑惑了一秒鐘,就想起來了。
“一諾!是不是一諾回來了!”
他狂喜地叫著,沖去電梯間門口。
溫燕歸在臥室里聽見張風起的聲音,壓根不信。
她失望了那么多次,從來沒有一次夢想過,她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客廳里,能看見自己的女兒再次出現。
客廳里,老道士睜開眼睛,把手上的一支簽放了下來,終于舒心的笑了。
電梯間,張風起看著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個身材婀娜,仙姿玉貌的年輕女子站在他面前。
她從電梯里款款走出來,微笑著朝張風起伸出雙手:“師父!爸爸!我回來了!”
這是第一更,今天盡量兩更。
九月了,求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