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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有仇不隔夜

  皇宮御書房內,武皇面容嚴肅地看著江安和徐泰,低沉道:“朕已經讓密碟司查驗過這一對戒指,這對戒指內圈各有兩個極小的倒刺,卻極為鋒利,一旦戴到手指之上必定可劃破皮膚,此外,上邊還淬了毒,不過劑量不大不足以致命,但仍然會讓戴戒指的人廢掉一只胳膊。”

  江安臉色鐵青,拳頭緊握。

  徐泰怒道:“果真惡毒至極,讓人防不勝防啊。”

  “徐將軍,朕聽說徐壽已經去京兆府叫人去那個五寶閣了,可有收獲?”

  “方才壽兒遞過來消息,人去樓空,哼,跑的還挺快,讓老子抓到看老子不一個個打斷他們的狗腿。”

  “江安,朕問你,你今日要去買戒指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江安早就考慮過了這一點,回答道:“昨夜成親時學生曾在眾人之前提過,應該有不少人知道。”

  武皇臉色一黯:“哎,也對,朕都忘了朕也在,等于說現在咱們是一點證據都沒了,只能寄希望于可以抓到那個掌柜和所謂的王老了,朕這就下令刑部發布海捕文書。”

  江安倒是不在意證據不證據的,此時竟然奇怪地笑了,道:“陛下,不用發了,既然對方用了這招,自然也就考慮到了海捕文書這件事了,所以說那幾個人,要么被藏好了,要么已經…死了,當然了,我更希望是后邊這個可能。”

  “那咱們沒有證據,便不能去興師問罪,更不能抓人下獄,該如何是好啊?本以為今日早朝占了些便宜,朕還開心呢,沒想到轉眼就出了這個變故。”

  “證據?不需要證據。確定某件事的始作俑者,只需考慮誰有這個動機就好了,也就是誰有理由去做這一件事。學生自入京以來,除了那四姓之人,又何曾與人交惡?大概是今日早朝學生提出的科舉改制之法雖然被陛下通過一個手段給交易了,不過仍然讓他們感受到了危機,這才下定決心要對我動手。”

  武皇不好意思地看著江安:“江安,那個交易…”

  江安不在意地看著武皇:“陛下無需自責,政治嘛,本來就是獲得和舍棄,這跟陛下沒關系。”

  徐泰好奇道:“既然他們要對你動手,那為什么不干脆下藥直接毒死你,咳咳,小安,這可不是老夫咒你啊,換位思考嘛,你教老夫的,還有,你不覺得他們這個謀劃太刻意了嗎?明明可以更加神不知鬼不覺,你瞧那老頭甚至讓你再吃點好的喝點好的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江安在等待的時間里已經仔細考慮過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各種細節,解釋道:“他們是故意的,他們就是想讓我發現這件事,實際上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并不是謀殺,而是威脅,用我和我的家人的命來威脅,如果我猜的沒錯的,他們也存了想把我拉攏過去的意思,門閥四姓,百年大族,果然不簡單啊,早朝才出了事兒,須臾之間就布置好了這一切,嘖嘖嘖,果然好實力。”

  聽到門閥也在拉攏江安之后,武皇卻也沒有絲毫擔心的樣子,不給甜棗只給大棒能拉攏到人才怪了,何況江安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擺在那里,門閥四姓這次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嘍。

  果然。

  徐泰問道:“小安,那你準備怎么應對?”

  “干他丫的。”

  “干他們就干他們,為什么要干他們的鴨?你是要把他們的鴨子都搶過來投入咱們的烤鴨和羽絨服的產業嗎?”

  本來同仇敵愾,慷慨激昂的氛圍被徐泰一句話給破壞了,江安嘴角扯了扯,感覺人生因為有了這些隊友們變得很艱難。

  “公爺,我今早讓找的人公爺找了嗎?”

  徐泰搓了搓手,賤笑道:“這樣的一抓一大把,真要這么干?”

  武皇聽得滿頭霧水,真要這么干,干什么?為什么朕有一種被革命戰友拋棄的感覺。

  “江安,莫非你已經有了反擊的法子?且說來聽聽。”

  江安沒言語,倒是徐泰忍不住了,和盤托出道:“今日早朝之后,小安差微臣尋一些底子干凈之人,他準備用這些人放出風聲,說是他已經提出了為寒門學謀福利的科舉改制之法,陛下也心有所動,怎奈何原吏部尚書咬緊了小安不是朝臣沒有建議權這一點死活不松口,陛下,你說這樣一來結果會如何?”

  之前鐘川曾利用輿論來做文章,現在江安也是利用輿論來反擊,好一個以此之道,還施彼身。

  武皇眼睛放光道:“此一來,齊遠此人必定被寒門學子唾棄,甚至門閥留在吏部的其他官員都會受到波及,秒極,秒極,就這么辦。”

  江安看著興奮的二人,說道:“我改主意了,不這么干了。”

  徐泰急了,慌忙道:“小安,這么好的主意怎么還不用了呢,像齊遠這種一只腳踏進棺材板的最在乎的不就是名聲嘛!”

  江安悠悠一笑:“公爺別急,我只是想在加一些。”

  “加什么?”

  “不妨同時放出風聲,那吏部尚書齊遠似乎跟山東府齊家是一個齊。”

  “既然要把他跟齊家的關系說開,為什么不言之鑿鑿一些,要如此模糊地說?”

  “公爺不懂,越是帶有不確定性的八卦越是能喚起人們的興致,也就傳播的越快。不過這終究只是讀書人的事兒,天京城中平頭百姓無法感同身受啊,這該如何是好?”

  武皇湊近了江安徐泰二人,低聲道:“朕有一計,不妨再放出一些門閥四姓欺壓百姓,強取豪奪的事例出去不就妥了,這樣就算是平頭老百姓也定然會看到門閥四姓就啐口唾沫。”

  徐泰摸了摸腦袋,疑惑道:“可是陛下,門閥四姓除了挑釁皇權,爭奪權力之外,明面上對百姓到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啊?咱們現在去著手調查暗地里的?不過怕是需要一些時日。”

  江安和武皇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誰說他們一定要有過分的舉動才能放風聲?”

  “這是何意?”

  江安拱了拱手,看向武皇的眼中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原來陛下也是一個老陰…咳咳,也是一個謀略家。

  “公爺,這個簡單啊,陛下的意思是咱們嫁禍,呸不對,栽贓,呸也不對,陷害…反正就是這個意思,比如咱們找一些好手,尋一些貧苦人家偷竊,然后再報官,同時控制好時間差,讓那些衙役眼睜睜地看著咱們派出去的賊消失在鐘府,黃府亦或是齊府,這樣可還行?或者是干脆直接找人假扮這些府邸的家丁什么的,再弄幾個血袋子,來一出當街把百姓打吐血的好戲,這樣可還行?再或者找一個女子,肚子里塞點東西去三府門前哭訴,哭什么沒良心的殺千刀的喜新厭舊的等等什么都行,這樣可還行?”

  武皇很想說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空穴來風也可以…不過,江安說的這些也蠻好玩的,牛掰克拉斯。

  徐泰老臉一紅,湊近了低聲道:“這是不是不太好?”

  “公爺,那王石的折子上可是也說了小公爺上青樓啊!”

  徐泰頓時臉色一正,重新堅定了革命立場:“不好什么不好,這種混賬玩意兒就該這么辦,那咱們現在就開始,還得一會兒才天黑,估計還能演上那么一出。”

  武皇蠢蠢欲動,道:“那什么,常英啊,朕今日被那王石還有齊遠氣的心口疼,朕想出宮去散散心。”

  常英看著一臉興奮,早就坐不住的三人,滿頭黑線,誰能想到,你說誰能想到當今陛下,當朝大將軍,新科狀元竟然準備搭伙去演戲嫁禍。

  “陛下,老奴這就去為陛下,公爺,狀元公三人尋便衣。”

  江安三人滿意一笑,有仇不隔夜,這種感覺,別提有多酸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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