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說,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
答曰:只需打他、踹他、罵他、持續幾年,你且看他。
江安深以為然,人嘛,都是不打不長記性,說白了,欠收拾。
雖然現在自己弱小的一比,但是也不能認慫,暫時收拾不了你,惡心惡心你還是可以的。
武皇饒有興致的看著折返的江安,滿懷期待的問道:“江安,你要奏何事啊?”
武皇本以為江安只是口頭上講一講,誰知此時江安竟然從袖口中掏出一本折子,我去,玩真的?
這份折子江安早在上次門閥派鬧“圣人一事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如今拿出來正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江安雙手持奏折,躬身說道:“啟奏陛下,科舉取士本應為我武國人才選拔的根本制度,但經年以來,科舉一途竟成了豪門大族維持殊榮的工具,而懷有真才實學的寒門學子卻苦于沒有門路而郁郁終生,一腔報國志最終只得化為一聲嘆息,此乃國之大忌,故學生以為,科舉改制勢在必行。”
武皇略一思索,心中光芒頓現,這…這是在斬斷門閥派的根基啊,好家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死穴,看來那四姓之人接連不斷的小動作終于讓江安生氣了。
“江安,關于科舉改制事宜,你且說來讓朕和百官聽聽,此等大事,需謹慎決定。”
“回陛下,學生的想法,都已經寫在了折子里,陛下一看便知。”
常英把奏折呈于武皇,武皇大眼一看臉上就洋溢出了笑容,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吏部尚書齊遠之后,重新把折子還給常英,說道:“常英,念。”
“老奴遵旨,咳咳,學生起于困苦,自知人間不易事,偶獲狀元,亦所憑天意,然既至此位,不敢忘江山十二府同苦或甚者,遂作此折,旨在為寒門者謀個機會…其一,另設寒士科,將寒門子弟和大族子弟的科舉區分開來,寒士科每屆取七十人,大族子弟取十人,所用試卷為同一套:其二,增加德育分,每位學子最終分數需將文化課分數和德育分按一定比例相加,具體的計算方法詳見附頁一:其三,德育分由當地官員和鄉紳共同評價,為杜絕德育分造假,需完善德育分刑律,從嚴從重,以儆效尤:其四,設置德育分和文化課單科線,如我武國取士德育分不可低于十五,若有一學子文化課滿分,德育分十四,仍不予錄取:其五,禁止官員擔保舉薦制度,禁止投行卷;其六…其十,各地增設學宮,學宮設宮長,統領全宮,中成績優異者可予以物質獎勵,名曰獎學金,以上。”
江安贊許得看了一眼武皇,上道啊大兄弟,念出來好啊,這樣那些現在還嫉妒小爺眼里冒火星子的寒門學子就更知道小爺對他們的好了,完美。
武皇回應江安一個眼神,好似在說,那你看。
徐泰可不稀得這時候還去看江安,現在齊遠,鐘川和黃碩的表情多精彩啊,傻子才會去看江安,只見此時三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各種顏色變換個不停,徐泰看的樂呵,指著齊遠哈哈笑個不停。
實際上此時齊遠,鐘川和黃碩三人心中早已經罵開了,甚至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年輕?誰他娘剛才說江安這廝年輕玩不轉政治來著?這哪兒是什么科舉改制啊,這完全就是在斷門閥四姓的后路啊,還增加德育分,誰不知道那些紈绔子弟什么樣子,只能說是姑且稱之為人啊,反倒是那寒門子弟大多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分懂事受禮,絕不僭越,這條規矩不就是給門閥四姓的后代們準備的嗎?此外還禁了官員擔保舉薦,把科舉之外的另外一條也是唯一一條路也給封死了,若是此法可立,也不用再和陛下斗智斗勇了,不出三代,門閥自己就會因為后繼無人而土崩瓦解。
江安你這廝,好狠的心啊。
齊遠現在想一個嘴巴子把王石抽翻,若是把王石送給江安任其處置能堵住江安這張嘴的話,齊遠絕不會猶豫,因為,這個所謂的改制,實在太可怕了。
常英話落,齊遠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淡定從容,慌忙上千躬身跪下,恭敬地說道:“啟稟陛下,江狀元拳拳愛國之心,微臣十分動容,但是江狀元雖為狀元,卻尚未授官,這折子自然也是做不得數的,望陛下三思啊!”
武皇笑瞇瞇地不說話,直勾勾地看著跪在地上腦地深深埋下去的齊遠,心中大呼一聲痛快,老匹夫,一連兩日,你對朕的羞辱你還記得嗎?
齊遠見武皇只是笑著,并不給答復,咬了咬牙,凄聲道:“啟稟陛下,吏部侍郎王石誣告忠良,心懷不軌,臣以為應罷官流放,永世再不可入京,微臣身為吏部尚書,本應監察下屬,保吏治清廉,王石所犯罪行,微臣亦有失察之罪,請陛下責罰。”
武皇滿意的點點頭,怕了?知道怕了?知道怕就行。
“齊尚書何以至此?”
“陛下,幾十年來老臣沒有功勞亦有苦勞,望陛下念在君臣情分上,再給我等一個機會。”
“齊尚書想好了?”
“老臣想好了。”
“那好,吏部侍郎王石構陷忠良,心思歹毒,現罷去官職,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返京,吏部尚書齊遠,著失察之罪,遷吏部侍郎,吏部尚書一職,由張聞之張尚書兼任,大學士孫文佐之,科舉改制一事,牽涉良多,此事容后再議。”
齊遠好似一瞬間蒼老了許多,躬身跪地,痛哭流涕道:“謝陛下。”
王石癱坐在地,臉色一片蒼白,完了完了全完了。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奏?”
無人言語。
武皇再次問道:“江安,你還有沒有事奏?”
齊遠雙腿一哆嗦,差點軟倒下去,高手過招有來有回,江安你小子不會是一次就想趕盡殺絕把。
萬幸的是江安拱手一拜,說道:“回陛下,無事。”
“那好,散朝把。”
出宮的路上,徐泰拍了拍江安的肩膀,安慰道:“小安,陛下和張老匹夫一定有他們的打算,雖然這次科舉改制未成,但咱們不是拿到了吏部尚書這個位置嘛,也不算虧,你不要灰心啊…”
“我沒有灰心啊,推行了就真搞他們一次,不推行我也有不推行的法子來搞他們一次,這次一個也跑不了。”
“哎,就算你灰心,心中也不要怨恨陛下和張…什么?你剛才說什么?你沒有灰心還有別的法子?”
江安伏到徐泰耳邊,說道:“勞煩公爺幫我找幾位底子干凈的人,我要讓他們放出去個消息。”
徐泰好奇道:“什么消息?”
“咱們這樣…這樣…再這樣…公爺你說怎么樣?”
哎,萬惡的生活啊,你瞧瞧本來一個純潔的孩子現在都變得這么會玩手段,不過,干得漂亮,爽快。
徐泰眉開眼笑地說道:“嘿嘿嘿,就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