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和徐壽對張上心的追殺因為武皇的圣旨不得不停下,好一陣歌功頌德之后,江安才發現武皇也是給徐壽送禮的,但是賞賜的相對簡樸一些,十匹布,一匹寶馬,沒了。
江安微微心疼連賞賜都得摳著牙縫的武皇,然后決定…繼續追殺張上心,至于追上之后是把張上心按在地上摩擦還是被張上心按在地上摩擦這就沒人知道了。
觥籌交錯之間時辰漸晚,喝的醉醺醺的眾人被各自家丁給攙扶著上了轎子,嘟嘟囔囔地對徐泰喊著這次不痛快下次再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徐壽這親算是就這么著成了。
近二十日來,氣溫已經漸漸回到春日的正常溫度,草長鶯飛,花紅柳綠,溫暖濕潤的空氣之中都彌漫這淡淡的花香味,之前的寒潮徹底過去了,欽天監為此大奏祈天表,來歌頌上蒼的好生之德,武皇早已經在心里把欽天監罵了千百遍,這明明是朕…和江安的作為,你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把我二人至于何處?
武皇心里不痛快,那就誰都別想痛快,就這兩天,已經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俸祿了,比如欽天監正因為上殿先邁右腳被罰俸一年,理由是男左女右,老祖宗的傳統萬萬不可忘,此次罰俸以儆效尤:再比如欽天監左丞因為哼了個小曲,然后被罰俸三個月,理由是堂堂朝廷命官,大庭廣眾之下放歌有失體統;還比如欽天監郎中因為給乞丐施舍了一文銅錢,然后被罰俸一個月,理由是朝廷命官需體恤百姓,怎能才施舍一文,沒有愛心,罰俸罰俸…
欽天監內彌漫著一片慘淡的氣息,好似烏云密布,直叫人喘不過氣來,就連患了腹疾吃不下飯的小吏也在眼淚之中吃光了每一粒米,然后哭暈在了茅廁之中,據說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臉色刷白刷白的,只是顫顫巍巍地說:別扶我,我…我…我還能拉。
武皇心里美滋滋,暗呼道,來啊,互相傷害啊。
北方三府賑災活動中,天京城第一大豪商沈三千不出意外的獲得了捐贈榜首名,朝廷按照諾言將沈三千置于善碑首位,同時發行的善冊也將沈三千置于首頁,同時,武皇賜予了沈三千一條玉帶,彼時,沈三千跪著接過玉帶的時候,嚎哭震天,待宦官離去之后,當即就把玉帶系到腰間,繞著天京城走了十圈,最后雙腿抽筋的回到家里,看著空空的庫房暗自流淚,心頭暗罵劉大嘴這狗雜碎不識抬舉,爭到最后都紅了眼,在與劉大嘴的爭搶中沈三千散盡家財,一想到自己白花花的銀子都跑到了戶部還特么是自己屁顛屁顛送去的沈三千就心疼,可是一想到劉大嘴就又開心了,自己散盡家財還落了這個玉帶,你劉大嘴留下了什么,哈哈哈,哎呀美滴很,扶我起來,我還能去天京城再走一圈。
雖然沈三千在此次活動中散盡家財,但是沒有其他的商人敢輕視他,因為他手里握著陛下的玉帶,再加上沈三千本身的商業頭腦,東山再起是遲早的事,甚至有可能達到之前商人從沒有到達過的高度,不說了,實名羨慕。
經過近二十日富足的糧食贍養,再加上太醫院和各大藥店的醫療服務,這次北方大災受災的近十萬人之中,只有數十人死亡,其中大多數還是因為先前就帶有的疾病,而非大災本身所致,武皇看到折子之后揚天大笑,直穿天際,當天就有戶部張貼告示,告知天下此次大災之中朝廷的各種舉措及最后的賑災結果,并著重提到了救災方案的提供者,江安。
當然有人對這結果抱有懷疑,往年大災哪次不是死個幾萬人的,這次就幾十個?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于是,不少人抱團去城北,要看一看情況是不是如同戶部所言,及至城北,只見個個帳篷排列的井然有序,空氣中彌漫著藥香和米香,濃厚的大米粥插根筷子進去都不會倒,甚至還配了一些野菜,這些所謂的災民看起來一個個臉色亦是紅潤,精神飽滿,鄰里之間還有說有笑的,沒有失望,沒有悲傷,一副你好我也好的景象。
這不,都能扛著那么粗的大木棍,這特么是那種餓的沒力氣的災民?比老子的勁兒都大。
然后本來不信的看完之后就都信了,這些人碰上那些不信的人說道災民都可以搬大木棍,結果被人家嘲笑,臉紅脖子粗的揪著人家衣服領子拉著不信的人去城北一塊看,慢慢的整個天京城就都信了。
賑災措施一條條清清楚楚的寫在戶部的告示之上并進行了詳細的論證和解釋,識字的都能看懂,然后拍手叫好,趕忙抄一份帶回家收藏。
整個天京城和這十萬災民都知道,能活下來這么多人,不是因為什么狗屁上天有好生之德,而是陛下的知人善用,忠厚仁義,更是江安江會元的胸懷天下,心憂社稷。
現在天京城中關于江安的輿論風向逐漸轉變了,上次宮門力挫眾人之后被稱為文曲星,現在變成了這樣的:
“江會元算學一道已然大成,刑罰水文營建禮樂亦是出類拔萃,當真是文曲星。”
下一刻此人就被一腳踹飛,被另一位壯漢指著鼻子罵道:“你他娘的才是文曲星,你他娘的全家都是文曲星,你竟然敢如此辱罵我的偶像,老子今天打死你。”
“你…你…你別過來,江會元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我說他是文曲星有何錯?”
“我的偶像一個行策救了幾萬人,那不是文曲星,那是圣人,知道嗎?休再用文曲星來說我的偶像,那是對我偶像的侮辱。”
“誒?我竟無言以對,沒毛病。”
“哼,嘰嘰歪歪個什么勁兒,來,跟我念,圣…人…”
“圣…人…”
沒錯,天京城的市井百姓還有城北的十萬災民已經將江安稱之為圣人。
如此狂潮,自然傳到各大豪門家族的耳中,張聞之和張上心聽了,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卻并未做什么,倒是徐泰當即就策馬趕往太平村,而鐘川和黃碩正推杯換盞,臉上布滿了笑意。
“黃大人,機會來了,黃大人以為否?”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鐘大人,你我不妨再加把火,如何?”
“妙哉妙哉,沒想到啊,當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痛快,這次江安此子必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