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取得了沙嶺果,再去那沙嶺族又有何用?”
白三云心頭思索不絕:“難道那沙嶺族中還藏有其他什么造化不成?是了,我等眼拙或許發現不了,但以這陳修的眼力,或許比我們看到的更多。”
他一念及此,不由大喜過望,跟在陳修身邊愈發殷勤。
這一段路程只是一個時辰便至,眾人再度回到這沙嶺族,那位沙嶺族的老人竟在族群外等候,見了陳修,連忙陪笑道:“還請小友息怒,老家伙出這樣一招,也只是擔憂你的安危罷了。”
他以為陳修未能在一日之間趕到風沙最兇盛之地,因此才特意在是門外給陳修賠罪,言語之間姿態放得很低,沙嶺族向來善良淳樸,熱情好客,這老人欺騙曾幫助過自己的陳修,哪怕是為了好意,心頭也很是愧疚。
陳修見狀搖頭失笑,別說他已經取得了沙嶺果,便是沒有去到風沙最兇盛之地,也犯不著為這善良的老人置氣,只淡淡笑道:“我等也采摘完沙嶺果了。”
那老人聽后大驚失色,渾然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卻不知一日時間對沙嶺族的族人而言遠遠不夠,可陳修的修為是何等充沛渾厚?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但陳修既然如此說了,自然不會有假,老者歡喜地撫掌大笑道:“好極了!看來你聽我的話,沒有進入風沙深處,如今得寶平安歸來,老頭子也便放心了。”
他自然先入為主以為陳修沒有進入風沙深處,畢竟在他眼中,若是闖入風沙深處,這一行六人便絕不可能平安歸來了。
陳修聽后,依舊滿臉的淡淡笑意:“我們已去過了風沙深處。”
“那你…”
老人家驚疑地看著陳修,陳修去了風沙最兇盛之地他信,但去了風沙深處還平安歸來,他卻是萬萬不信的了。
“想必是這位少年人臉皮太薄,害怕空手而歸丟了臉面才撒謊…”
老人心頭念頭一動,想到了這一節,也便微微一笑,正欲寬慰陳修幾句,忽然看見前方光芒大盛。
這景象看得沙嶺族的老者面色大變,呼吸都一瞬間變得急促,與此同時,一位位沙嶺族人也驚駭地望來,滿臉匪夷所思之色。
只見陳修大袖一揮,便有千余枚沙嶺果浮現出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果實幾乎要堆積成山,馥郁的芳香飄蕩在整個沙嶺族。
“這…這…”
沙嶺族的老者驚得目瞪口呆,他原本只道是陳修撒謊,如今活生生的事實擺在眼前,卻容不得他不信了,若非去了風沙深處,又如何尋得到如此數目的沙嶺果?
陳修見老者這幅神情,也只是微笑不答,他見這群沙嶺族的族人們眼睛里雖然驚駭詫異,卻無一人眸中有貪婪,禁不住更為這沙漠中的淳樸族群而動容。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沙嶺族的老者喃喃出聲,搖頭道:“看來是我沙嶺族太久沒有出世,有些坐井觀天了,小友的手段,倒真是讓老東西嘆為觀止…”
他呆呆看著地上的沙嶺果半晌,又抬頭看向陳修道:“老東西這下,是不得不信了,小友請將這些沙嶺果收起來罷。”
“收起來作甚?”
陳修聽后卻單單搖頭,沖著沙嶺族的老者溫和笑道:“這些沙嶺果,是用來酬謝您的指路與招待之恩。”
沙嶺族的老者聽得目瞪口呆,一旁的沙嶺族人也驚慌失措,被這樣突然而來的巨大禮物砸得暈頭晃腦。
“這如何使得?”
呆滯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沙嶺族的老者肅穆看得陳修道:“這是小友費勁千辛萬苦采摘而來,我沙嶺族豈有收取之理?”
陳修卻笑道:“若非您指路,我等一顆沙嶺果也尋不到,這上千顆沙嶺果是你們應得的…更何況,我這一趟采摘的沙嶺果數目很是不菲,這一千顆沙嶺果對我而言,實在不是什么大數目。”
這句話倒是事實,哪怕分給眾人與這沙嶺族之后,他余留下的沙嶺果依舊有上千之數,而這樣的數目對于陳修而言,自然已經綽綽有余。
他早已知道這沙嶺果的作用是疏導經脈,引導出體內沉積的靈氣,便是他體內沉積的靈氣再多,上千枚沙嶺果也定然綽綽有余,服食更多,也只是一種浪費而已。
沙嶺族的老者見狀,心頭既是驚駭又是歡喜,這才將這上千顆沙嶺果收起。
只是他的心中卻依舊驚駭莫名,實在不知道陳修是怎樣做到這樣驚天動地的事,上千顆沙嶺果,這已經是沙嶺族十年才能有的積累。
“這便是你回這沙嶺族要做的事?”
白三云翹著沙嶺族老者帶著沙嶺果慎重小心離去的背影,禁不住有些愕然。
他原本以為是這沙嶺果中還藏有什么巨大的造化,現在才知道,竟是陳修要送這沙嶺族一場造化。
“自然如此。”
陳修卻說得理所應當,若是人只知收獲不知給予,那這人生分明也太無趣了些。
這沙嶺果幫助了自己,理所應當便要給予回報,這在陳修看來理所當然,只是在這幾位強取豪奪慣了的黑袍人眼中自然顯得離奇。
這卻是人與人的不同了,陳修與這幾位黑袍人截然相反,因此相處得再久,也難以生出什么感情,兩方人行走在一條縱橫交錯的道路,縱然短暫相交,但也用不了多久便會分道揚鑣。
周風見狀,卻是微微一笑,他自然早已知道陳修的性格,而這樣的性格說是愚蠢也好,說是天真也罷,但周風不得不承認,這便是他選擇相信跟隨陳修的原因。
他愿意相信這位天真爛漫的少年不會成為那頭恐怖滔天的兇魔,無論是那位古老強悍的大能,還是這世間的無窮無盡每一個人,都改變不了他的看法。
從在鐵絲網旁第一次見到這名叫陳修的少年時,他的人生便隨之改變,而如今驀然回首,只覺得以往的數十年歲月都是虛度,自從遇見陳修的那一剎那起,世界才變得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