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力量,被稱作元氣。”白衣男子殷勤為眾人解惑,經過些許時間的相處,眾人已經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白三秦。
他以白為姓,在太古閣中沒有固定的姓氏,而是由新生兒在十六歲之后自己擇定姓氏,這白衣男子以白為姓,確實是再合適不過。
“元氣…”林詢喃喃這個詞,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元氣與靈氣有什么關聯?”
他能感受到這種元氣的強悍,甚至能明了他如何運作,只是無法吸收——這或許與他修行的功法有關系。
他修行的是經由陳修改良的修行之法,吸收靈氣時效用十足,但對于這種嶄新的能量便只能望而卻步了。
“靈氣…”白三秦喃喃這兩個字,也有些不解起來,“什么是靈氣?”
林詢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他來自另一個世界,就像是他不知道元氣一般,白三秦也對靈氣一無所知。
“你不必知道。”陳修冷淡說了一句。
白三秦聽后,連忙賠笑道:“是我逾越了。”
一行人繼續前行,一路上的景物美不勝收,各種各樣古色古香的建筑矗立,只是很少有人煙來往。
“這太古閣中,共有多少人?”陳修忍不住問道。
白三秦答道:“三百二十七人。”
對于陳修的詢問,他向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除去敲響太古鐘的后患之外沒有隱瞞。
“那為何這么久都沒有看到人煙?”
陳修一行人已經走了半柱香的路程,行過許多輝煌浩大的殿宇,走過許多典雅精致的山石,可一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遇到。
“太古閣的占地共有上百里,眼下不是外出的時節,自然難以見到人煙。”
白三秦給出的答案讓眾人心中都有些詫異,三百二十七人占據上百里土地,這樣的手筆不知該說是大氣還是窮奢極兇。
對于普通人而言,土地是一種重大的資源,每一座建筑都要盡力建得更高,如此才能供給給多人居住,往往每幾十立方米的土地便有數十位住戶。
可對于太古閣的大人物來說,卻要空費這樣多的土地來建造無用的觀賞建筑,上百里土地,節約一些,甚至已經足夠讓數萬人生活下去。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眼下的境況正附和這句詩,只是朱門臭的并非是酒肉,而是比之珍貴無數倍的土地。
“公子不必心急。”
白三秦回過頭來,露出一抹親切的笑:“閣中的長輩以命大家在太古鐘的位置集合,只等你過去之后便會一一到達。”
這樣的姿態很是謙卑與溫和,看起來不像是太古閣出來的大人物,這甚至比那群成為奴仆的守衛表現得還要像是奴仆。
周風找了個機會,偷偷在陳修耳邊低語道:“不要對他放松警惕,這個人很危險。”
這是他用血與淚換來的真相,白三秦絕不像他表現得那般友善,至少對周風而言不是如此。
這是個可怕的敵人,他現在表現得越是溫和,撕咬起人來便越是兇狠,毋庸置疑的是,一旦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他都會將敵人撕咬得鮮血淋漓。
陳修點頭表示明白,實際上,他一直對白三秦保持著警惕,甚至不光是白三秦,對這太古閣,他都有一種不能說清來由、直覺一般的提防與惡感。
會咬人的狗從來不叫,因此林方死了,乃至于謝傾都死了,眼前這位才是自己最后甚至最大的威脅。
“加快些腳步。”
陳修吩咐,既然這白三秦喜歡在自己面前扮作奴仆,那陳修也便正好利用這便利,得知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
眼下事情迫在眉睫,陳修有些擔憂,再不加快腳步的話,恐怕當真會來不及。
他閉上眼睛,距離世界毀滅的倒計時,還剩下最后六個小時。
如果不能在這六個小時中敲出決定性的一錘,那么這個世界便將要毀滅,生靈涂炭,無論是富人區的大人物還是貧民區勉強茍延殘喘的普通人。
“是。”
白三秦并不惱怒,依舊微笑著應答,一行人越走越遠,漸漸被各種各樣的亭臺樓閣所包圍,恍惚間如同置身仙境。
好在那些護衛們不在這里,否則以他們的見識,恐怕非得驚掉大牙不可。
終于來到了目的地,擺放太古鐘的位置,是一座尤其輝煌宏大的殿宇。
這殿宇占地足有數百平方米,很是浩瀚巍峨,其中各種鎏金裝飾密布,氣韻龐大不凡。
一個銹跡斑斑的鐘立在大殿正中央,那鐘顯得殘破古老,與這金碧輝煌的大殿有些不搭,但任誰見了都不會在意這輝煌大殿的景致,目光下意識地被大鐘所吸引。
實在是那大鐘之上的神韻太過非凡,這是時間的韻味,仿佛從天地伊始那座大鐘就屹立于此,莫名的氣機在其上繚繞。
“這便是真正的太古鐘嗎…”陳修喃喃,謝家的仿品太古鐘同樣氣韻非凡,只是與這真品相比無疑有著天差地別。
這樣的寶物,只能用奪天地之造化,其余一切詞語都黯然失色。
陳修忍不住走近,伸出一只手撫摸,那種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上下冒氣雞皮疙瘩,似乎在觸碰一尊巍峨的古神。
松開了手,陳修盡力讓自己清醒下來,方才他竟莫名升起一種想要敲鐘的沖動,好在最終被他抑制下來,世界毀滅的倒計時雖然迫在眉睫,但在事情沒有徹底見出分曉之前,他還不會行動。
這時候,太古閣的人終于悉數到來。
他們到來的方法有些古怪,先前陳修在此時還空無一人,轉眼之間便匯聚滿堂,陳修挨個細數,三百二十七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不過這大典巨大巍峨,哪怕三百余人匯聚倒也不覺得擁擠。
“我太古閣之人擁有特殊的移動之法,所以一瞬間便可以從太古閣四面八方匯聚到此地。”白三秦這時輕聲為陳修解惑,話語依舊很是恭敬謙和,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招待堪稱無微不至。